短篇合集【四】孤岛的星星永不灭
短篇合集【四】孤岛的星星永不灭

————没有记忆的我,对于过去就是一张单薄的白纸。

我失忆的一个月里在我房间找到一本厚厚的日记。

失去所有记忆的我,住在一个陌生的家庭,他们说是我的家人。

我找不到那种血浓于水亲情的感觉。

在一个无法认知的小世界,我唯一能相信的就只有我自己。

阳光洒进冰冷的房间,游荡着一股温暖的味道。

我静静地坐在阳台边上,翻开了日记的第一页。

扉页上洋洋洒洒地写着三个醒目的大字——苏沁如。

记得爸妈这样叫过我这个名字,难道这本日记的主人公是我?

日记里道:‘ 2010年5月2日 妹妹说她喜欢菀安街服装店里的一条新款长裙,不久闫晨就买下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我也青睐那条裙子许久了,他怎么不买给我啊?好失落。。鱼缸里的水好几天都没换了,闫晨也不提醒我,整天就跟我妹妹在一起聊天说地。真不知道把他介绍给妹妹认识是对还是错,至少现在我是后悔了。’这篇日志的右下角方画了一个滑稽的哭脸。

闫晨?为什么看见这个名字会让我心绞痛得如此难受?仿佛这个名字是对我下的咒。

妹妹吗?我还有个妹妹?怎么没听爸妈提起过,太多疑虑困扰在我心中。

我晃眼看到电视机旁放着一个鱼缸,像日记里写的一样。

我缓缓起身走到鱼缸旁,有三条小金鱼在缸里自由自在地游着。

阳光照在水面,泛起光泽,波光粼粼。

我思索着,照这样看来,今年是2014年,四年时间了,以前养的金鱼现在该长大了吧?所以显然不是这三条。

我心空落落地走出房门。 妈妈将已好的饭菜端在桌上,见我出房门了,扶着我坐下:“饭好了,你爸公司有事就不回来吃了,我们吃吧。来,妈妈叫李阿姨给你做了你最爱的红烧肉,多吃点。”

我放下碗筷,正色道:“妈,我房里鱼缸里的鱼是不是不再是四年前的了?”

妈妈面露惊喜之色:“沁如,以前的事你都想起来了?”

我轻摇头道:“那倒没有,就只是依稀记得以前我好像养过金鱼。”

妈妈两手肘撑着桌子手撑下巴,一副回忆状:“这以前啊,闫晨是送过你金鱼养着,可后来被你妹妹敏芝给养死了。敏芝就和闫晨一起重新买了金鱼送你。可你坚持不要。你还说你以后再也不养鱼了。可是在你出车祸后送进医院半昏迷的你嚷着要金鱼,我就给你养了这三条金鱼。。”

我问:“我还有个妹妹吗?怎么没听您和爸提起过?“

妈妈慌张地拿起筷子直往盘里夹菜,不耐烦的神色中还掺杂着些担忧:“哎呀,你这不也刚出院不久吗?你妹妹敏芝出国去了,好了快吃饭吧。“

我不依不饶道:“那闫晨是谁?“

妈妈被我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心虚:“忘了的事就忘了吧,何必让自己痛苦呢?记不起或许是件好事。以后你就别再问了。厨房里还炖着鸡汤,我去看看好了没。”

只是失去所有记忆的我,不仅脑子空空,心也空空的,我只是想要将空缺填补完而已。

下了雨,空气有些潮湿。阳台边放的盆栽里的花香也愈发浓烈。

“咚咚”,听见敲门声后,我迟疑的下床去开门。

这么大清早的会有谁来?

门开开后,见一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将湿淋淋的雨伞

放在身侧,朝我微笑:“小茹姐早啊。”

我诧异道:“你认识我?” 她蹙眉道:“是啊,我们俩不是姐妹淘么?你连我都忘了?”

我努力在脑海中搜罗对她的形象,可还是徒劳。

我沮丧地摇摇头:“抱歉,我前段时间出了车祸,所有事都不记得了。”

她摆摆手嘻笑道:“知道,我妈跟我说过的。只是没想到你会一点形象都没有。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你好,我是夏婷,你家保姆李阿姨的女儿,我妈回老家这几天有事儿,让我来帮忙。我可以进去吗?”

我也露出久违的笑容,做出邀请的手势:“可以,请进。”

她将伞撑开搁在阳台上晾干。自顾自地倒杯水解渴。

见我目光一直锁定在她身上,感到些许不自在:“小如姐,不好意思啊,我习惯了,以前你让我就是在这家不用拘束的,你不会是介意我这么随便吧?以前你跟我性格一样豪爽。。。”

我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浅笑:“不介意的,你想多了。你说以前我性格也这么活泼?”

她点头如捣蒜:“是啊,你不知道,这现在啊,邻居有的说你脑子比以前木讷了许多,他们怎么能乱说呢?我觉得你这样也挺不错,看上去感觉挺让人舒服的。”

我试探性的问:“那你知道闫晨的事么?”

果然,她脸色一变,诧异道:“你记起来了?”

“没有,只是听我妈提过一点。看样子你是知道的,可以告诉我么?”我眼神诚恳的望着她。

夏婷眉头紧锁:“这事儿我真不敢告诉你。如果你真想知道,翻翻你的日记本吧。我记得以前有段时间你老爱把发生的事都记下来。”

我迅速从房里找出日记递在她跟前问:“是这个么?”

她瞟了眼点点头:“你有空就自己看吧。我去打扫卫生了。你可别告诉伯父伯母说我告诉了你什么,不然我妈的工作就不保了。” “好啦,我知道了,不会出卖你的。”

我对过去的事已一无所知,可偏偏就是对那段过往耿耿于怀。

2010年5月20日 这天闫晨去敏芝空间里留了一条520的留言,可却未给我留。

嘴上不说,我心里可记着这笔账的。怕对闫晨说了,又该说我小气,居然跟自家妹妹争风吃醋。

2010年6月4日 明明是盛夏,为什么我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

闫晨对我忽冷忽热的态度到底几个意思啊?!婷婷说的对,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会腻。还是距离才能产生美。那这些天我还是不要主动找他了。也许过几天他想我了会自己找我。苏沁如,Fighting!!!

2011年8月31日 闫晨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买了一捧蓝色妖姬。被我发现后,喜滋滋地接过,暗自庆幸有这么个贴心的男朋友。我决定了,以后我都只喜欢蓝玫瑰了。

我将日记本看到的那页轻折了一个小脚边。

怕早晨天凉,多披了件风衣把日记本揣在身上,准备下楼去买蓝色妖姬。

————每个人的青春,都是一座暗伤的连城。

我来到离小区有3公里远的花店,其实这一路上花店这么多,我却偏偏要来这家,我也说不出个原因来,所以只好自我安慰,跟着自己的心走。

老板娘好像认识我似的。热络地跟我打完招呼便将包好的花递在我手上,好看的眉毛稍皱道:“小如啊,这么些年了你还喜欢这花?”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她,答非所问:“难道不应该喜欢吗?”

她让我坐下聊会儿,没问我爱喝什么饮料,自己便端了两杯,一杯卡布奇诺,一杯黑咖啡。

她将黑咖啡推到我手边,眉眼弯弯:“有段时间没见到你了,性格变得沉稳了许多。”

我下意识的睫毛微颤动了几下,看来她并不知道我失忆出车祸的事。

我抿了口她选给我的咖啡,苦味瞬间侵蚀口腔,不由得眉头稍皱。

她开口关心道:“”不合口味?不会啊,以前你最爱喝这黑咖啡的。“”

我敷衍道:“换口味了嘛。诶,你刚才为什么会说我还喜欢这花?”

她诧异得睁大双眼看着我:“你自己都不知道?!”

我如实的点点头。她轻叹口气,脸上写满忧伤:“你之前有个交往得不错的男朋友,他送过你蓝玫瑰,之后你就常来我店里光顾,我和你也就认识了。你还说,你爱他多久,就爱这花多久,看来你已成习惯了。说起来我和你一样同命相连,我们都在等一个人。“

我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长发高高盘起,脸上化着淡妆,面容姣好,

只是脸上少许细细的皱纹出卖了她的年龄。她应该有30多岁了吧。

我尴尬的笑笑,想着该说些什么来化解我们之间忧伤的气氛。

刚想笨拙地开口说几句,恰好就有顾客在这时光临了。

她起身说:“我去忙了,不耽搁你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聊。”

我点头道:“嗯,好,你忙吧,走了,再见。”捧着花离开花店后,身后响起了一些嘈杂的声音,有“等等,小如!” “姐,我们回来了!”

我停下脚步,后背僵了一僵,却唯独没敢回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听了那些话停下脚步,就像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想买蓝色妖姬。

一盆洗脸水毫无征兆的从高楼上往下泼到我头上乃至最后湿了我全身。

被泼成落汤鸡的我,抬头想看看是哪个冒失鬼。

楼上的小男孩在窗户口露出个小脑袋,闯了祸的他被吓得手一松,“砰!”一声,铁盆结结实实地砸中了我的头。眼前好多星星在我面前打转,记忆中的片段如浮光掠影般,一一在我脑海里闪现。

————我爱的人不爱我。

我和闫晨是在高三那年认识的。

最后一抹夕阳被黑夜吞噬后,天空挂起一轮皎洁的月亮。

我是走读生,手里拿着串糖葫芦好不快活地蹦跳着前进。

路灯出了故障,有些不太明亮,再加上我有夜盲症,跟在我身后的薛瞳不由得替我担心起来:“苏沁如,诶!你小心点儿啊!别撞着人了!”

“砰!”,我暗自诽腹道,薛瞳就是个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被我撞着的人有182的高个子,而海拔只有168的我,必须得抬头仰视他。

皎洁的白月光打在他俊脸上,显得有种朦胧的美感。我第一次夜晚这么清楚的看清一个人,盯着他的俊脸,产生了莫名的情愫。

此人眉头紧锁,用手扒开粘在他身上的糖葫芦想转身就走。

我却反应极快地拦在他面前,将粘洼洼的双手往身上擦了擦,伸出一只手来,眉眼弯弯:“帅哥,交个朋友吧。我叫苏沁如,你呢?”

有了这一次的初遇,我便开始缠着他,直到2010年我读大三跟他一所学校,才确立了恋爱关系。

闫晨是因为初遇那天晚上家里有事才向查寝的老师请假回家,这也才让我有机会遇见他。

在我们还没交往之前,他对我的态度不冷不淡。所以在他突然答应跟我交往时,除了高兴,更多的还是惊讶。

他有洁癖,不准我刚吃完零食手都不洗就抱他,也不跟我有过多的肢体接触。不会讨我欢心,就算是我生气了,不会哄我,等我自个儿伤口愈合。

他嫌我有太多缺点,却没提出分手,选择包容。

我自欺欺人的以为,就是因为他爱我,所以我在他眼中才不完美他在意我,若不喜欢不讨厌的人,当然就是完美的,因为根本不去在意。

可这个道理不是套用在每个人的身上都合适。比如,闫晨就不是。

在我生日的时候,父母忙工作,没人帮我庆生,这使我心情低落。

他晚上在我快要进去梦乡时打来电话说:“生日快乐。”

我立马睡意全无,感动的热泪盈眶:“谢谢。”

“我给你买了几条金鱼,你那天说喜欢的,赶紧下来拿吧,我在你家先去门外等你。”

路灯下的他,橘黄色的光打在他侧脸上,喜悦冲刷着我内心,悄然来到他身后抱紧他。

闫晨转过身慢慢把我手扳开,看着笑得一脸恬静的我,竟直盯着我出了神。

我用修长的五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几下,他才缓过神来,表情淡然地将鱼缸给我:“这么晚了,收到礼物就快回去睡觉吧。”

我故意板着脸说:“难道你都不需要一个回礼么?”

话落,我飞快地如蜻蜓点水般落下了一个吻。

他目光呆滞地看向我,而我却一脸绯红,调皮地冲他吐了吐舌头:“那我进去了,88,呆瓜。”

———— 心不凉透,难以死心。

我是苹果,敏芝是香蕉,他宁愿选择最次的香蕉,也不要我这个苹果。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把敏芝介绍给他认识,完全是我在自掘坟墓。

8月31日那天,是闫晨和敏芝的秘密约会。他把准备好的蓝玫瑰捧在手上去餐厅赴约。

我那天去找他,他下楼时正好被我撞见。以为花是送给我的,为此还高兴得好几个晚上都失眠。

这件事是我在跟闫晨分手后,敏芝亲口告诉我的。虽然她说他们很愧对我,可是这种方式来成全他们自己,让我受伤,我觉得他们不可原谅。

在窗户纸还没捅破之前,敏芝让我把金鱼拿给她养几天,她说她也很喜欢金鱼,现在想想,她喜欢是因为是闫晨送的吧。

虽然不舍得,但妈妈常跟我说,做姐姐的凡事早让着妹妹,我也就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给她养几天。

最令我气愤的是,我亲眼看到他们接吻。

是怎样一种情景呢?

那天闫晨以我男朋友的身份来我家聚餐。

闫晨是个看起来令人觉得很稳重,成熟的男子,不仅家庭优渥还长了副好皮囊,令爸妈对他是赞许有加。

结束这顿饭局后,因为我生理期来了肚子不舒服,所以就躺床上休息一下,等着喝妈妈熬的红糖水。敏芝送她走。

等我喝完红糖水后,时间都过去有大约十分钟了还不见敏芝回来,我额头一直冒虚汗,心里忐忑不安,左眼皮也一直跳个不停。

几经心里斗争后,我忍着腹部疼痛,从工具箱里翻出一个小手电筒不顾妈妈的阻拦,执拗地下楼去找敏芝。

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准。。

我找到他们时,闫晨正捧着敏芝的脸忘情地吻着她娇艳的唇瓣。

我背后一阵凉意,有什么东西在这黑暗中碎了一地。

我站在树阴下,被蚊虫叮咬,寂静的夜晚,不时有青蛙呱呱叫,还有我握紧拳头时咯咯咯的响声,这一幕此后多个夜深人静入梦时,我都会被吓醒。

腹部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痛得我死咬住下唇,直到口腔里充斥着一股腥甜味。

他们私下偷腥后跟没事人一样依旧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没几天鱼就被敏芝养死了,或许她是故意的吧。都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为什么敏芝的心事这么难猜?

他们又重新买了金鱼还给我,但我拒绝不要,今后都不养鱼。

不久后,闫晨向我提出分手。原来他跟我交往是为了接近敏芝,愚蠢至极的我竟不知道他曾追过敏芝,还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我顶多是个这部戏中的女配。

我只是闫晨用来故意让敏芝吃醋的一个工具,成全他们和好如初的一个傻瓜。

早该想到,我这么外向的性格怎么可能是闫晨的菜?

在刚大学毕业后他们去了花旗生活,我则整日呆在家心情低落地浑浑噩噩度过每一天没有闫晨的日子。

他们两个像是魔鬼。一个夺走我的爱情,一个夺走我的快乐,只剩下一具躯壳的我,该怎样继续脚下的路?

没有他我不会死,可却会生不如死。

直到2014年2月10日听见消息说他们在花旗准备结婚时,我跟中了邪似的当天晚上就托人办好了签证和护照准备奔赴花旗,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要他们结婚。

可那天晚上一辆奥迪撞上了我乘坐的出租车,我们三人无一幸免,都身负重伤。

我的头部受伤短暂性失忆,腿也骨折,爸妈为了亲自照顾我,没去花旗出席他们俩的婚礼。

回忆到这里,我的心一阵抽搐,难受极了。原来那段回忆这么难堪。

全身湿透的我,感觉到由外到内的冷到心里。我狼狈地抬头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眸,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新婚快乐。”

敏芝眼里闪过一丝惊奇:“姐,你都记起来了吗?”

我慢条斯理,动作优雅地理了理被浇湿的头发,冷冷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嗯。”眼睛瞟到了他们俩紧握的双手,还有闫晨抿紧的嘴唇。

敏芝干笑道:“姐,很抱歉因为我跟闫晨新婚的事现在才回来看你和爸妈。”

我面无表情地说:“没关系,我倒是不好意思耽误了你们度蜜月。”

敏芝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像颜料盘一样。我忍住想笑的冲动,不能破坏我这高冷的形象,抿了抿嘴:“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我浑身都湿透了,回去换件衣服。你们回来的事,爸妈知道吗?”

还没等敏芝回话,一直沉默不语的闫晨利索的脱下外套套在我肩上,我纳闷的看向他,他却别开脸说:“已经打过电话通知了爸妈。”

我低头浅笑道:“哦。”他外套上有敏芝的香水味,不是很刺鼻,很好闻。

我将蓝色妖姬顺手扔进身旁路过的垃圾桶。

闫晨开口说:“我刚才和敏芝去花店买了你最喜欢的蓝玫瑰。”

“没看见吗?我已经不喜欢了。”爱闫晨多久,就爱这花多久,是时候停止对他的喜欢了。

还好老天让我失忆,给了我一次重新有面对生活的勇气。那已不再是我的习惯,闫晨,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我放手了,你自由了。

我想敏芝和闫晨都察觉到了我的变化。

深夜时,我失眠了,跌跌撞撞摸着墙来到客厅坐着,不开灯,本来就有夜盲症的我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

从此以后啊,我的心再不会被填满,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再次回来了。

不知何时,闫晨已坐到了我的身边,只看得见他那双像黑曜石般乌黑发亮的眸子,有些惊讶道:“闫晨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他苦笑道:“你不也没睡吗?”

我低头不语。过了好久,他才出声打破平静:“对不起苏沁如,以前我跟敏芝的事情害你夹在中间受伤了。”

我释然一笑:“都过去了嘛,伤痛不过白日长,一切我都放下了。看到你跟敏芝这么幸福,我这个做姐姐的是发自内心地高兴。”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他语气中掺杂着丝喜悦。我回答得很坚定:“真的。”

真的,我祝福你们,真的,我不爱你了,真的,我不恨了,真的,一切都释然了,真的,感谢你让我明白爱这个含义,真的,再见了过去。

让过去过去,让未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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