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一切从头
第三十二章 一切从头

安然是摘云子最小的弟子,也是最受宠爱的弟子。拥有师兄师姐都没有的特权。譬如,开小灶。

摘云子总是在后山的僻静处教授安然一些特别的功法和剑法。之所以说特别,是因为那功法完全不同于混元正气道的中正平和,反而在霸道中隐藏着令人不安的暴虐和狠辣。那剑法也携裹着浓重的杀气。

当然,这都是安然后来才明白的。当年只有十来岁的他,自然不会,也不太可能知道。他只是遵从师父的教导,闲暇之时去练习。

安然不知道为什么师父摘云子对他如此的宠爱。因为所有人都说,摘云子是一个公正严肃的人,素来一般。可偏偏对他这样的不同。

师兄师姐们都十分羡慕他。每当提起来时,都不禁醋意满满。可安然却总是淡淡的笑着,憨憨的笑着,不言语。因为他知道并不是那样的。

安然经常会看到一些隐藏起来的东西。他和师父很亲近,他能看到。也能感觉出来,每当摘云子看着他出神时,眼眸深处总是会带着一丝不忍,惋惜,乃至挣扎。或者更多的可怜。

安然不知道原因,但肯定那不是所谓的宠爱。

血祭!

这是安然在一次任务中接触到的新鲜玩意。是一种残忍的,邪恶的御使法宝的方式。与之对应的,则是更加不为天道所容纳的血器。

安然起初觉得很可恶。可随着了解深入,安然突然觉得害怕了。一种深深的恐惧包裹了他。因为他发现,摘云子所教授的那些特殊功法,正是血祭之法。

他真的很害怕。他不明白为什么师父要让自己学习那些。那些不是正道该做的。可就在他想要问时。摘云子走了,匆匆传位于清溪,然后云游四海,不再露面。

于是安然只好压下心里的疑云,装作一无所知,一切正常。可从那以后,他总感觉清溪师兄的眼神,也出现了隐隐的同情颜色。

他一直不明白,一直担忧,直到今天……

鬼王窟依旧黑暗阴森。里面的万众魔教弟子依旧暴躁,嘶吼着打打杀杀。他们在追安然,这个胆子大的不速之客。

然而,引起这场围剿的主人公,白衣习习的安然,此时却并没有逃跑。他正站在洞窟出口处,就那样站着,好像根本听见身后迅速靠近的嗜血残忍的魔教人。

而这样反常的一幕,也引起了身后魔教人的诧异和惊疑。他们还是害怕安然的,毕竟安然名声在外,毕竟他们只是一群可有可无的小卒子。于是他们也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没用的叫嚷,还有手里的家伙。

这一切,安然都没有去理会,他没心思去管了。因为眼前的一幕…… 一个人……

就是发出那声尖叫的女人,在第一眼看到时安然就确定了,因为那似曾相识的尖叫,与面前这幅惨淡的脸庞已经完全重合在一起了。没有一丝差错,他知道。

与此同时,安然发呆发愣的同时,他背后,狭窄的洞窟里挤着的数万魔教弟子,也看到了安然这道身影前方的那个人。

于是跪伏之声齐刷刷响起,黑压压的人群再次跪倒,就好像那日在荒沙门前一样。

“我真的没想到……”安然声音凄惨,不住颤抖。

“我料到了。”平淡的回应,却压抑着深深的痛苦和挣扎。当然,在此刻的安然听来,没有发现那些细微的地方。

白璇玑站在对面,黑暗的如同末日的夜色,不知何时冒出了一轮完美的月,惨白的好像安然脸色的月华,无情的洒在这女子的身体周遭,仿佛天神蔑视的目光,要注视着可怜的凡尘。

白色的罗裙泛着影影重叠,月光穿插其间,乌黑的长发随着微风飘动,茫茫沙海,凉凉月色,好似昭君夜歌,顾盼汉乡。

这本来很美的一幕,此刻却触目惊心。 全因为那张腐烂的脸,和露出森森白骨的身躯。

昭示着那是一副早已经死去的肉体,包裹着不甘的灵魂。

显然魔教弟子没人为此惊诧,只有安然,还有隐蔽处的陈珞颜,目瞪口呆的姑娘。

“为什么?”安然问。“是师父……”

白璇玑笑了,满含着凄苦,却没有怨恨。“何必问这个,都过去了。”

“为什么?”同样的问话,却不是一个问题。

白璇玑听懂了,于是又笑了,“因为我看清了你,你……还是你……”

简短的对话,简单的眼神,两人不需要多说,很多早就明了。一切的一切,都是错误的,不该发生,但却又发生了,只能说,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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