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安然看着那飘逸的闪耀着蓝色光华的丝带，低声问道。那双眸子中，还残存着些许的侥幸。他想，这或许都是误会吧，误会解开了，她还是那个乖巧的小白。

“是我又怎样，不是我又怎样？”白玹姬淡漠的看着安然，嘴角轻蔑的笑着，“你何必问这许多，全当是我做的，便是了。”

“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是或者不是？”安然颤抖着声音，就好像他用了很大力气。一双眼紧盯着那张曾经无比熟悉，眷恋，笑靥如花的面庞，期望从那上面看到一丝，哪怕仅仅一丝否定。

可是，他没有看到。回应他的，只有夹杂着惨白颜色的嘲笑。

“就是我，我杀了他们所有人。”白玹姬笑着，如同癫狂般。那笑声中带着浓浓的仇恨与哀怨。

“我真的不想听到这些。”安然说出这句，却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多么啥曾相识的一幕。

安然叹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曾千百次的预见过，当两人再相见，会是什么样子。

今天，他们相见了，可一切，仿佛都脱离了他的预料。这一刻，莫名的熟悉涌上。

…… …… ……

“小白，告诉我，那不是你做的，是他们错怪你了！”安然声嘶力竭的喊着，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近乎疯狂嘶喊。他看着周围这些人，一个个当世鼎鼎有名的人物，一个个平日里温和的长辈前辈。

他眼睛都红着，看着他们，大声喊着“你们错了，不是她，一定不是她。”

安然的喉咙都仿佛滴出血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嘶哑，可他还是用尽力气的喊着，希望面前的这些人能听到，能听进去。

可他们没有，他们只是叹息，摇头，然后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对他的话语，无动于衷。

于是，他只能转头看向那里的女子，站在万众邪魔之首，与他对立的女子。九条白色巨尾摇摆舞动，强大的气息不住的散发。

安然看着她，看着她光芒掩盖了情绪的眼睛。用近乎祈求的声音问道:“小白，你告诉我，你没有做，是不是？”

“是或者不是，重要吗？”她看着他，没有一丝波澜。只有那妖艳的红唇，彰显着她的改变。

安然看着那刺眼的九尾神光，眼中泪点凝聚。他猜到了答案。三千童男童女，一州嗜血屠杀。铸就了九尾灵狐之体。可他不愿意相信。“告诉我？”

白玹姬看着他，虚无的覆盖着氤氲的面庞看不出表情。良久，缓缓问道:“在你心里，究竟是天下正道重要，还是我重要？”

安然沉默，没有回答。他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师长同道，望了望夕阳那边的九州大地。转回身，他举起了手里的飞星剑！

点点寒芒，灿若飞星。答案，已经给出。

天下苍生和儿女情长。安然选择的很直接。在他心里，修行者，为己，为人，为黎民，为天下百姓。这才是正道。

年少，他忍了心碎，执剑迎风。

那一战，惨烈自不必说。但从安然手中长剑，斩断灵狐九尾时起，两颗心，已经寂灭。

而今，时光荏苒，匆匆百年。安然，已经不在是当初那个安然。可他，依然拔出了剑。

他曾许多次的对自己说过。若那一年凉州河畔重来一遍，他一定放下手中剑。可今天，他还是拔出了剑。一把不同的剑。

这把剑，叫做清风。君子兰心，贤者圣人。

他是安然，任风沙裹携着恨席卷。他依然坚守本心不变。

他的正道，就是苍生。

两对眼，四行热泪空无言。当年今日事重现，孤影依旧向孤单。百转千回曲长叹，轻敲缠绵幽幽怨。

恨漫天，早已经迷离多少儿女眼。心寒又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