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节 雷曜,躲不开的宿命(三)
第一百零九节 雷曜,躲不开的宿命(三)

潇子汐紧紧地抱着他,声音有些颤抖:“王爷,舞儿会没事的,子汐……子汐只想替她安慰你一下。”表白的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凌云笙转过头来,苦笑着将她的发丝拨到耳后:“傻丫头,舞儿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又能替她多久?”

“若王爷愿意,子汐愿一辈子守着王爷。”潇子汐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的话,她红着脸靠进凌云笙的怀里,而凌云笙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说愣了,举着一双手不知道如何反应,既没回应也没推开她。

“王爷!”潇子汐发现自己鼓起勇气说出的话,居然像石沉大海一般没得到回应。

凌云笙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太傻了。”

“是很傻,明知道王爷是舞儿的未婚夫,可我还是爱上了,我对不起舞儿。”潇子汐闭着眼,努力的想把话说完。

凌云笙不经意地推开了她:“谢谢你的倾慕,可我什么都没办法给你。”说完,转身进屋,没有一丝留恋。

潇子汐紧追两步,喊道:“那就今晚,只这一晚让子汐陪着你好么?就当舞儿的替身,也行。”

“你这又是何苦呢?”凌云笙无奈地回头。

潇子汐含着泪,梨花带雨的小脸扬起来,乞求道:“可以么?就这一晚。”

于是,这一晚,他们两个一直在一起,潇子汐靠在凌云笙的怀里,看着外面的夜色,讲着舞儿的事情,很多事她都明白了,也更心疼凌云笙,这样的一个男子一直在委曲求全的爱着,就如同现在的自己……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爱是企图,是占有,而凌云笙的爱确是竭尽所能让她幸福。

已经烧了三个时辰了,当竹竿进屋的时候便看见陌玄将自己的内力输给云轻舞,毫无保留的,不要命的输给她,那是自己快二十年的修为啊,一旦受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可他并没有打扰,一直在旁边候着。

“有事么?”陌玄收起真气,脸色此时已经发白了。

竹竿看了看床上的人儿,开口询问道:“她怎样了?”

陌玄摸了摸那苍白的小脸,道:“伤口发炎,高烧,这药退烧太慢,我直接输了真气,现在已经退了。”

“可主子,您这内力耗损过度,若不好好调理,一身的修为就废了啊。”竹竿担忧道。

陌玄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无碍的。”

竹竿只好正色道:“还有件事,云轻曼在风牢哭着喊着要见您,说见不到就死给您看。”

“把匕首、毒药、白绫、炸药都给她送去,想怎么死就怎么死。”陌玄冷冷地眯起眼睛,眼中的冷意似乎要把人冻僵。

“是!”竹竿倒是很乐意折磨她。

陌玄想了想又道:“那天帮云轻曼诱捕舞儿的门徒,你去查一查,一个不留。”

“主子放心,属下已清理门户了。”竹竿微微拱手。

陌玄点了点头:“你下去吧,有事随时汇报。”

“是!”竹竿拱手退下,只剩下陌玄一个人默默地守着云轻舞。

原来,真的有比自己死亡更恐惧的事情,就是看着心爱的人,生命逐渐消失,当云轻舞垂危的时候,他便早就忘了一身修为,早就忘了生与死,他只想,只想让她活过来,就算再背叛一次,就算永不相见,只要她……活着便好。

伤口很疼,身体在阵阵发烫,我很想醒来,却根本无法睁开眼睛,我仿佛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小木屋,而身边也坐着那个爱了十年的男人,银波流转在那张帅气的脸上,不自觉的让人着迷。虽然知道这是梦,可我却依然感觉到心痛,话不由自主的说出口:“你若没有做那些事,那该有多好。”泪,滚烫地落下,似乎能感受到它的热度。

身体这才有了意识,我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湿润,凌乱得只能看见面前这人的轮廓,但只是一个人影便足以吓到我。

“陌玄?”我努力的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他端了杯水给我,声音却依然冰冷:“喝水!”

我接过来,苦笑一声:“以为自己醒了呢,谁知道还在梦里。”

他没理我,却朝门外说了句:“把药端来。”

“是!”门外的宫女应了一声,很快便将药端了进来。陌玄单手扶起我,另一只手将药碗递到我嘴边。

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不知为何我的心居然跳的很快,偷偷望去,只见他脸色发白,倒似大病初愈般,而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只是认真的喂我喝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突然觉得他的眼神温柔了许多。

“好苦!”被他一口气灌了下去,差点吐出来,我猛地咳嗽着,却发现眼前多了一盘蜜饯。

邪魅的面容还是忍不住笑了笑:“傻瓜。”

久违的宠溺,久违的笑容,鼻尖一阵酸楚,明明不想哭,却止不住喷涌而出的眼泪。

他的手抚上脸颊,拭去我的泪,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情绪波动太大,对伤口不好,多睡会儿吧。”

“我睡不着。”我瘪着嘴,有些无所适从。

他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发,一如往昔:“我不走,你睡吧。”

我这才躺回去,闭上眼睛,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就在身边,突然觉得很安全,很舒服。

呼吸慢慢放轻,他似乎以为我睡着了,修长的双手轻轻地摩挲着我的脸颊,许久他突然俯下身子,蜻蜓点水般吻了我的额头,冰冷的唇如刀子般刺进心里。泪,再次瞬间决堤,他似乎愣了一下,伸手轻拭着我脸上的泪。

“我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陌玄。”我哽咽了。

他顿了顿,声音恢复了平静:“哦,差点忘了,祝你幸福。”说完他便起身,平静无波的眼神敛去了所有情绪,仿佛刚才的温柔只是错觉。

我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了那冷漠的背影,没有一丝留恋的消失在我的视野中了,就好像他从未出现过……

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拼命地往下掉,心痛得无以复加,而我却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他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门边,听着屋内的哭声,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手却不自觉的紧握成拳,任由那种难以言喻的痛楚肆意蔓延……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虽然身上还是没有力气,但已经退烧了,我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喊道:“有人吗?谁给我端个早饭来?”

一个小宫女低着头走进来:“姑娘稍等,奴婢这就去准备。”

我自己穿好衣服,洗了把脸,坐在桌子前,突然门响了,一股香气扑鼻,我边转头边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桂花糕?”

转过头,愣住了,我呐呐道:“灰羽?”

“小姐受苦了。”灰羽躬身一礼。

我抓起桂花糕就往嘴里放:“没事,没事,死不了。”

他无奈的笑了:“这吃相果然独一无二。”

我瞪了他一眼:“你来就是取笑我的?”

“云轻曼在风牢。”灰羽言归正传,“小姐打算如何处置?”

我微微一叹:“交给你家主子吧。”

“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他。”灰羽挑眉。

知道本小姐睚眦必报是吧?我笑了:“就这么办了!”

灰羽找了四个内卫,用一个简易的轿子抬着我去了天字牢,在水牢的后面,我们进入了风牢。

云轻曼就被丢在地上,雪白的衣服被鲜血染红,清丽的容颜此刻脏乱不堪,双眼无神地瞪着门口,一动不动。只是见我走过去,她突然疯了一样冲过来,却还没碰到我的时候,就被内卫拦下了。

“云轻曼!”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本无意跟你争,你又何苦三番四次想杀我?”

满脸污泥的脸突然狞笑起来,整个面容有些扭曲:“云轻舞!我自问比你温柔贤淑,容貌比你更美,可为什么?为什么凌云笙对你神魂颠倒,陌玄更是不顾你的背叛,将我当成替身?云轻舞,你到底会什么妖术,让他们都心甘情愿的爱着你?”

“我是个人,而你连狗都不如,仅此而已。”我鄙视地看着她。

“我是你姐姐!你有什么资格骂我!”云轻曼再次站起来,又再次被内卫按倒。

我摇了摇头,道:“云家被灭门,你云大小姐居然在凌云笙的床上寻欢,你还算是个人吗?凌云笙表现出对我有好感,你立刻就投到陌玄这里,对于他到底是利用还是真爱呢?云轻曼,你没爱过任何一个人,又凭什么要求别人去爱你?”

我一脚朝她脸上踢去,云轻曼惨叫一声,飞出很远,而我却再也不想看到她,坐上轿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灰羽在身后笑道:“姑娘心软了呢,居然还让她活着。”

我苦笑一声:“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我就是要她痛苦的活着。”

灰羽点了点头:“姑娘英明。”

我思忖片刻,试探的问道:“我能回去了么?”

灰羽微微一愣:“我要请示下主子。”

我不再说话,任由他们又把我抬回皇宫,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摸着自己的脸颊,回忆着昨夜片刻的温柔,那指尖的温暖似乎还在,可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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