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 最后一次任务——凌家兄弟
第三十五节 最后一次任务——凌家兄弟

阴沉的天色,带着绵绵细雨洒落,崎岖的林间小路,奇石林立,树木交错而生,在蒙蒙的雨雾中平添了一分柔美的诗意。

游隼很确定的知道绝尘成功地甩掉了他,在这纵横交错的地方,他也只能小心谨慎地寻找着被人走过的痕迹,来确定云轻舞到底被带到哪里去了。

幽深的山洞里,明明灭灭的火光照在那张惨白的脸上,灵动的美眸紧闭着,没有一丝生气。绝尘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小瓶放在一旁,双手伸向玉颈下的衣领处,稍稍停顿了片刻,似是下了很大决心,用力一拉,顿时衣襟大敞,粉白的肌肤,裸露大半,他不由得愣了愣,淡棕色的脸染上一层很不自然的红晕。

他拿起旁边的蓝色小瓶,悬在伤口上,手腕轻抖,一些白色的粉末倾洒下来,面前的女子秀眉微皱,绝尘抬起那双充斥着血腥味的双手,温柔地擦了擦她渗出的冷汗,平静的脸上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亵衣被撕成布条,做了简单的包扎,又细心地给她系好外衣,此时的炼狱门第一杀手的心里居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忐忑。

她醒来,估计会气得杀人吧?绝尘的嘴角微微勾起,无数个片段在脑海中来回盘旋,也许今天之前,他从未想过再次现身,只要她能幸福,他宁愿一辈子做她的“影卫”,然而造化弄人,为了救她,他还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浓重的药味钻入鼻腔,我试着动了动身体,一阵针刺的痛感袭来,我生生地倒吸了口凉气,却听有人幸灾乐祸地开了口:“再动,更疼。”

久违的声音传入耳际,我猛地睁开眼睛,只见绝尘坐在不远处,守着药炉,手中的扇子轻轻地扇着。我气不打一处来,恨恨道:“死绝尘!”

“你呀,什么时候都是嘴巴不饶人。”他微微一笑。

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场景,恍如隔世的重逢,我一时难以压抑心里的激动,眼泪一下子喷涌而出:“绝尘,你……”

他猛地一愣,心里暗叫不好,他赶紧走过来坐在旁边,有些手足无措:“事出突然,也只能不顾男女之别了,我以为醒了最多打我一顿,没想到……”

“什么?”我止住了眼泪,愣愣地朝自己衣服里看了一眼,顿时大惊,一双泪眼闪出晶莹的冷芒,怒问道:“你在我昏迷的时候,干了些什么?!”

绝尘倒吸一口凉气,这才知道是自己做贼心虚,不打自招了,他赶紧把身体挪了挪,跟我拉开点距离,低着头,交代事实真相:“你的伤口不及时处理容易恶化,我才……”

“莫瑶呢?为什么不让她帮忙?”我气不打一处来。

他微微一叹:“凌家那些人害得你够了,我不希望你再回去,卷进那个大漩涡里。”

听着他的话,我脑海中闪现出地洞倒塌的场景,心一下子就软了:“云笙说得对,他比不上你爱的那么纯粹。”

也许是很少听到这么直白的话,绝尘冷冷的面容露出一丝尴尬:“我,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你受伤害。”

“我明白!”我悠悠地望着洞顶。

突然,绝尘似乎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你刚才喊我,到底是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活着就好!”我感觉脸上有一丝沁凉划过,双眼凌乱之间,面前的人慌忙转身,兀自坐在药炉前,拿着扇子,却有些无措。

见他没说话,我决定先坐起来,这硬邦邦的地上虽然铺了草,但躺久了还是感觉很硬,很难受。我忍着疼靠着石壁勉强地坐起来,却听见前面一个很轻很冷的声音传来:“以后,不会再走了。”他把熬好的药倒进碗里,端在我面前。

我眼看着那一碗黑如墨汁的中药,胃里一阵阵作呕,苦着脸看向绝尘,他挑眉调侃道:“怎么?整天杀人放火的,还怕喝药?”

“你才整天杀人放火呢!”我瞪了他一眼,端起药碗,吹了吹热气,屏住呼吸,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汁灌进喉咙,顿时有种想吐的感觉,绝尘拿了一袋蜜饯放在我手上,刚要说什么,突然表情凝重起来,他突然跳起,持刀在手,谨慎地望向洞口的方向。

洞口处站着一个健壮的人影,映着光看不清长相,但我却一眼便认出了他,毕竟每一次有危险,都能看到这个魁梧的身影挡在面前。

“游隼?”我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身体也忍着痛站了起来。

对面的人影大踏步地向我走来,声音抑制不住的欣喜:“小姐,你醒了?”

我轻咳了几声,疑惑道:“还好!你怎么来了?”

“属下要保护小姐!”游隼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真没想到,在皇宫的一番苦战,还收了这么个忠实的侍卫,念及于此,我欣慰地笑了笑,赶紧扶他起来,说道:“我这暂时很安全,你回去把我的情况告诉云笙,等我好了再回去找他。”

“是!属下遵命!”游隼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就走。

重新坐回稻草上,胸口突然隐隐作痛,绝尘从口袋里拿出金创药,神色有些尴尬:“该换药了。”

我一把夺来那蓝色的小瓶子,却不小心撕扯到了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绝尘微微一笑:“怎么笨成这样。”

“你说谁!”我捂着伤口,瞪他。

“赶紧换药!”他不由分说地将我按在墙边,手已伸到衣领处。

我疼得动弹不得,委屈地看着他,咬着下嘴唇,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服。平静无波的眼底突然似被投入一块石子般,激起片片心疼的涟漪。他妥协了,不由自主地松开了钳制的双手,走到我身后,默默地背过身。

药倒在伤口上,针扎般的疼痛袭来,我抑制住微微颤抖的身体,拿起布条给自己重新包扎。

“我帮你?”他没有回头,却征询地开口。

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用,以前伤的比这重多了,连取子弹都是自己动手,这点伤不算什么。”

他愣住,呐呐地问道:“取子弹?”

我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赶紧转移话题:“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舞儿没那么脆弱。”我尽量把声音放轻松,穿好衣服,回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外面的雨似乎停了,一阵冷风灌进山洞,吹透了单薄的衣衫,我不禁打了个抖,身后一双温暖的臂膀猝不及防地将我抱起,放在火堆前,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我身上,坐在一旁。。

墙壁上映出火光的影子,像一缕幽魂般扭动着不成形的身躯,拼命挣扎。正如同一个活在现代的自己,错坠于架空世界,一直乐于创造着惊天动地,逃亡、夺位,玩的风生水起,却从没意识到,自己的灵魂一直在挣扎,一直在追问着,究竟想要一种怎样的生活。

此刻,坐在这个幽暗的山洞里,我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迷茫。一直以来,所有的事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纽带在拖动着我走向一个未知的领域,不知为什么,心里竟有一丝隐隐的不安,也许是自己的触觉过于敏锐吧,我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舞儿!”绝尘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你还要回去吗?”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跟游隼说的话,随即微微一笑,反问道:“你会放我走?”

绝尘低头擦着手中的刀,看似不经意地说道:“你的选择,与我无关,我只希望能像游隼那样,守在角落里做你的影卫。”

“可惜,你注定与游隼不同。”我低下眼睑,“他是护卫,是家人,而你……”我顿住了。

“我……怎样?”他第一次这样有兴趣地追问。

我神秘地眨了眨眼,做了个鬼脸,很欢乐地开口:“你求求我啊,没准我一心软就告诉你了。”

“无聊!”他瞪了我一眼,径自坐在一旁,像是在生气。

一个冷血杀手,居然会让我气到了,心情顿时大好。突然打了个哈欠,一阵困意上涌,我走到角落里,躺在他刻意给我准备的“草垫子”上,许是失血过多,精神有些不济,翻了个身,当真地倒头就睡。

绝尘像小学生考试作弊一样,偷偷地回头看了看没心没肺的云轻舞,嘴角扬起一个满足的笑意,他靠在对面的石壁上,抱着不离身的长刀,轻轻地闭上眼,带着一丝幸福酣甜地睡去。

夜,风越来越猛,像一头怪兽般发出阴森可怖的低吼。绝尘猛地坐直身子,一双眼睛如寒星般闪亮,他探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舞儿,小心翼翼地走出洞口。

一个人影背对着出口,负手而立,站在张牙舞爪的树影间,仿佛是冥界的首领,有一种无可睥睨的态势。绝尘见到他并不惊讶,只是拔出宝剑,警惕地注视着他,随时准备出招。

“我亲自来,是想让你帮最后一个忙。”那人淡淡地开了口。

绝尘冷笑:“炼狱门门徒遍布风轩国,还怕没人能帮你么?”

那人转过头来,一抹银色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清冷:“你才是炼狱门的第一杀手,就连竹竿都望尘莫及,这件事必须由你亲自做,我才放心。”

“事成,有什么好处?”绝尘话锋一转。

那人探头望了望洞口,冷笑道:“给你最想要的,跟里面那个丫头远走高飞。”

“好!”绝尘毫不犹豫,“目标是谁?”

“凌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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