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梅若被吵得烦了,一挥手注出一股内力,门嘭的一下打开。祝鸿涛下意识后退一步,一撇嘴,“好强的起床气……”随即大摇大摆走进去,在桌边坐下。“我说梅若,就你这个起床气,以后谁要是做了你夫君可太惨了。早上被你踹下床还不得是常事儿啊。”
梅若懒得理他,默默翻了个白眼。“大早上的,你来干嘛。”
祝鸿涛伸手一指梅若,“哪里早!快中午啦!我早已吩咐厨房准备好酒好菜,你倒好,还不起来。”言罢邪魅一笑,“一刻钟以后若还不见你人,我保证让你一口都吃不到!”说完便起身,潇洒地一展折扇,扬长而去。
梅若一个鹞子翻身,下床穿衣。
……
祝家堡有一处六角凉亭,十分雅致。亭子后依假山,前面是一潭清澈湖水,亭水之间芦草掩映。此时天高云阔穹色湛蓝,碧水涤荡,清雅生姿。
祝鸿涛和王言正坐在亭子里,桌上摆着几样爽口小菜。
“一会儿让你见见老朋友。”祝鸿涛轻摇折扇,花草摇曳,微风徐徐。
“我哪有什么老朋友?”王言满脸不解。
“就是当初和我一起救了你的人啊。”祝鸿涛坏坏一笑。
王言一惊,突然蹦起来大喊一声,“是那个妖女!”随即拼命摇头,“我还是不要见她的好,万一哪里又惹到她……”
“你已经惹到我了。”梅若今天穿了一套黑色锦缎长衫,显得异常邪气。她缓步拾级而上,走进亭子。坐在石凳上,手托香腮,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枉我当初救过你,再相见竟然听到的是你背后讲我坏话!”言罢梅若摆出一副颇为受伤的表情。
王言顿时面红耳赤,讪讪落座,低声讷讷开口,““那你也确实折磨过我嘛……”
梅若一挑眉,不置可否。王言被这一眼看得莫名心虚。
祝鸿涛见状,满脸促狭,“我说你俩这是什么时候生的梁子啊?”
梅若尝了一口小菜,甚是美味,开口道,“哪辈子的陈芝麻烂谷子,我可不记得了。要想知道,你问他好了,我看他记得倒是清楚。”
祝鸿涛被噎了一下,忙冲王言使眼色,那意思你倒是赶紧表个态啊,这小姑奶奶可不好惹!
王言却把头转向一边,假装看风景。祝鸿涛心里暗骂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梅若自顾自吃得开心,完全不想理会祝鸿涛和王言。这时一个眉目俊朗的年轻人来到亭前,恭敬地立在祝鸿涛身后,说道,“少爷,已经吩咐厨房,主菜马上就来。”
梅若余光轻轻瞟了一眼祝鸿涛的那名侍从,突然开口,“听闻有一种酒是祝家堡特产,叫做雨青,乃是采集雨后晨露所酿。不知在下此次可有口福?”
祝鸿涛哈哈一笑,“早就给你备好了。”随即对身后侍从说道,“祝风,去拿酒。”
梅若看着祝风远去的背影,问道,“他跟你多久了?”
祝鸿涛被梅若问的一愣,随即说道,“他自幼跟着我,是我的贴身侍从。怎么了?”
梅若点点头,倾身凑到祝鸿涛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祝鸿涛不自觉皱了一下眉头,随即看了一眼正暗自郁闷埋头苦吃的王言,“最近我时常派他照看王言。”
梅若了然,心思一转,突然坏笑道,“昨天尝过点绛楼的小菜,甚是难忘。今晚带上王言和祝风,咱们再去一次如何?”
祝鸿涛会心一笑,“就这么定了。”
王言赶忙摇头,“你们去吧,可不要扯上我。”随即瞪了梅若一眼,“我对到那种地方吃饭没兴趣。”
梅若无所谓道,“随便你,是祝公子做东又不是我,你去不去跟我可说不着。”
祝鸿涛淡淡一笑,“当初如果没有梅若,我是不可能有机会救你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但是救命之恩比天大。今天王兄可否卖祝某个面子,由我做东,忘掉那些不愉快可好?”
王言眼看实在推脱不得,只得答应,“那好吧,是王某小家子气了。”
梅若冲王言粲然一笑,一拱手,“那就多谢王公子宽宏大量了。”
王言看到梅若的反应,有点不好意思,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小家子气了,人家一个姑娘都能这么放得开。
……
入夜。
点绛楼前,车辆来往如织,宾客络绎不绝。红灯高挂,时有笑闹声从楼内飘出。祝风驾着马车在楼门口停下,祝鸿涛他们从车上下来。龟奴早已迎了上来,祝风一扔马缰绳,同时丢了一枚银子给龟奴,“喂马”。
龟奴喜上眉梢,知道这几个人是贵客,赶忙把马缰绳递给小厮,随后带着四人进去。老鸨站在二楼,正轻摇罗扇,看着楼下宾客们喝酒戏耍。这时看到祝鸿涛走进来,眼神一亮,娇喊一声,“哟,祝公子,您可来了!”随即赶忙往楼下走去。
祝鸿涛被这娇滴滴的一声呼喊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但还是脸上堆笑,一展折扇,迎了上去。
梅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也潇洒地跟了上去。王言掩了掩鼻子,苦哈哈地忍受着脂粉味,看到周围莺莺燕燕的眼神时不时地瞟过来,不禁万分尴尬。
祝风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是在思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