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王宅里一间屋子里,一名女子正倚在床头上看书。这女子很是隽秀,而且带着股子英气,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屋里很安静,突然出现一声很轻微的响动,一低头,看到墙角的地砖动了,紧接着钻出来一个人。
“爹?”女子轻叫了一声,赶忙走到墙角,拉王守田上来。
王守田满面愁容,上来拍了拍衣服,走到一旁桌边坐下。“唉……言儿,你收拾收拾,今晚就走吧!”
女子也坐到桌边,“什么?走?您不是说,按计划没准可以保全咱们王家吗?”
“敌在暗我在明,现在事情变得更为棘手。本以为举行比武招亲,吸引一众江湖人过来,可以牵制那些暗中的势力。如今形势急转直下,江湖传言潮汐录在此,这无疑会给咱们王家带来致命的威胁。”
王言咽了下口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口问道,“爹,咱们王家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王守田幽幽一叹,“孩子,不是爹不想告诉你,而是知道的越少越好。爹本想就让一切烂在肚子里,直到入土。如今看来……唉……”言到此,王守田握住王言的手,塞进一个锦囊,长叹一声,“无论如何,你都要活着!”
“怀璧其罪啊!这个你一定要保管好!否则你爹我死不瞑!”说完,王守田拍拍王言的手,从地道离开了。王言看着王守田离开,心中万分酸涩。
王言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卸了钗环,散了头发。恍恍然,竟然是一名清秀男子。原来王守田自知秘密不可能永远隐藏,怕有泄漏的一天,整日提心吊胆。当年王言出生,王守田怕哪天遭遇不测,不止在府内挖了隧道,还对外宣称自己得了个闺女。本来是打算以后找个时机说闺女夭折了,暗中将王言送走。可是王言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懂事。加上秘密并没有被人知晓,王守田又实在舍不得把儿子送走,存着侥幸心理,王言就一直被留在身边,只是所有人都只当王守田一直只有一个独女。
这次被逼无奈,王守田就想着叫王言恢复男儿身从密道离开,然后他再放火烧了自家宅院,然后就放出消息称有人夜袭,王府被烧,小姐命丧火海,还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从而转移视线。计划本来定在明天,奈何计划被打乱,只有提前行动。
王言换了一身男装,一副读书人的打扮,背了包袱就从密道离开了。这条密道通往花满楼后面的巷子里的一座荒宅,是王家的产业,只是没人知道。而且很早开始,王守田就叫人放出消息,说这宅子闹鬼,再加上一直没人住,大家都说这是鬼宅。院子里有一口井,辘轳上一条绳子垂到井里。王言此时正顺着这条绳子往上爬,没一会儿就爬上井沿儿。坐在地上喘息了半晌,王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到前门,打开门闩,把门轻轻开了一道缝,四下张望了一下,没人。迅速窜出门去,又轻轻将门关上,王言快步顺着花满楼的后巷走出去。
出了后巷,街上的人就多了起来。正值晚上,花满楼红灯高挂。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王言走得急,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好痛。”
“啊!对不起对不起。”王言边躬身边道歉。一抬头,看见一名男子,身着月白色长袍,腰间佩剑。王言愣了愣,暗赞,真是洒然风流。回过神来,就也没等那名男子反应,急匆匆走了。
说来也巧,之前梅若本来和祝鸿涛在花满楼看比武。后来结束了,祝鸿涛有事就先走了,梅若所幸无事,就留下要了几个菜,尝了尝花满楼的手艺。当然,这一尝还是很满意的。这不,梅若刚吃完,打算溜达着回去,正好消食。哪知刚从房间出来,就被姑娘们围上了,白天都还闷在屋子里休息的花满楼姑娘,这一到晚上都盛装登场了。梅若今日是男装打扮,自然吸引了无数目光,当然,姑娘们爱慕,男人们就厌恶了,没哪个男人愿意被抢风头。明哲保身,梅若嗖一下就溜了。走得太急,就和这王言撞上了。
梅若本来想说没事,只是这人貌似很着急的样子。无所谓地打算继续往前走,脚下却碰到了一样东西。低头一看,是个锦囊。弯腰捡起来看了看,月白色绢底,红色丝线勾边,上面绣了一只彩凤,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东西。
梅若想起刚才撞了自己那人,读书人打扮,虽然穿着朴素,但是身上气质却像是大户人家的。应该是他匆忙之间遗落的。梅若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没见人回来找东西,就收了锦囊,打算先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