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晨接到何青羽叫傅晨帮她补习的消息已经是寒假的第五天了：

——“傅晨，你明天有时间吗？”手机里传来傅晨熟悉不过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季节的原因，那份声音平添了几分伤感。

傅晨愣了愣，看了看旁边的子轩，自己今天答应了还要继续帮他一起预习下学期的内容，这……？

或许是不见飞鸟的冬季太静了，子轩听见了青羽的话。意味不明的笑了，然后飞快的在纸上龙飞凤舞几个字：你！快！去！约！会！

“傅晨，还在吗？”青羽问。

“嗯……”傅晨轻轻的应一声，又说：“我明天有时间。”

“那明天早上九点能帮我补习一下上学期的内容吗？我重新看了看试卷，发现还有很多的不懂。”

“好啊……那……图书馆见吧……”傅晨笑的欢。

挂了电话，子轩哼哼了一声，“如果你们之间要是占用了我的逆袭时间都还没有一点进展的话，我以后就不放你出去约会了。”

傅晨摆摆手，“哪里……哪里算是约会啦……”虽然话是这样说，但人总是口是心非的。

初冬末的南方天总是不暖不冷的，所有的街巷景物都随着欣喜的。天气开始微微的发白。有点浑浊的天，太阳和白茫茫的天一起模糊着。没有飞鸟的天，总是很落寞。

八点半，傅晨到了车站，上了公交。傅晨看着窗外的人潮人往，看着公交车一点点的接近图书馆，想着心里夜不能寐的脸庞。

心，一刹那间跳的很快。

这……算是约会了吧……？

车到站了，傅晨下了车。淅淅沥沥的下了些雨，傅晨小跑的去了图书馆。到了图书馆，傅晨搓了搓冷怄的手，一抬头便在不远处看见了青羽。

她向他招手，他点头笑着向她走去，

傅晨在青羽的对面坐下，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眸，公交车上千编万织的话也说不出口。傅晨握紧了拳头，自己真没用。

“你来了。”青羽率先打破了沉默。

傅晨浅浅的应了一声，“嗯……”头还是低低的，他闭上眼，几乎能看见身边与严冬恰恰相反的灼热。

“嗯……我先找找卷子，你等等。”说罢，傅晨就听见了窸窸窣窣的翻卷子的声音。趁着这个机会，他终于缓缓抬起头，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这个。”青羽拿出一张卷子，指着一道错题。傅晨低下头去看卷子，恰好避开了她的眼神。他是故意的。

讲解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青羽伸了伸懒腰，说：“走吧，请你去吃东西。”说罢，她收拾好卷子起身。

傅晨慢了半拍，待青羽走出几米远的时候才恍然跟上。他看了看青羽，眸子暗了些，他凝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

“嗯……你想吃什么呢？”青羽问傅晨。

“啊……我……那……随便好了……”傅晨的反应慢了很多，青羽的话也把他从思绪中拉回。他大概是觉得太敷衍，一些慌忙的又加了一句：“我……我的意思是……其实我不挑食的，你一般吃什么……我也吃什么就可以了……”

“嗯……”青羽回过头，笑了：“是啊，我知道的。因为你是傅晨嘛！”

“啊……呵呵……”傅晨傻傻的笑了，虽然他听的有些迷糊，但起码应该算不上坏话吧……嗯……一定是这样！

到了一家很普通的餐馆，找到了座位。青羽把菜单递给了对面座位的傅晨，“你要什么，自己点吧。”

傅晨接过菜单，看了看，霎时间有不知道点什么。心里和脑子都和那南方冬天却不下雪的一切一样，淡淡的发白。傅晨心里此时此刻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的呼吸也小心翼翼，拿菜单的手有点不稳，他开始望着对面的青羽微微的发愣。突兀的想起来早上吴子轩的话，是啊……这是约会吧……？等傅晨缓过神才发觉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愚蠢，“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帮忙同学补习而已！”傅晨一次又一次的这样提醒自己。

青羽等了半响，傅晨依然没有什么动静。她问：“傅晨？你决定要点什么了吗？”

“啊……！啊？没……没有……”傅晨摇了摇头。他又一次慢了半拍。

青羽有点担心，“怎么了？看起来你的脸有点红，冻的吗？”

“啊……”傅晨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烫的……傅晨用冰冷的手给自己火辣辣的脸颊降了降温之后，小心翼翼的说：“啊……那个……我不怎么会点，还是你点吧……我……我不怎么挑食，所以，你随便点你喜欢的就好了。”傅晨说着，把菜单又递给青羽。怯弱的眼睛一直盯着桌面。

暗恋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那就像——

一棵午后探头的嫩芽想要拼命的触碰阳光的末端。

一朵轻艳的花微微偏头只为靠近身边环绕的小草。

就像你明明就近在咫尺，却也只敢偷偷的看你几眼，平时肆无忌惮的呼吸也变成小心翼翼的鼻息生怕你讨厌。

在傅晨胡思乱想的期间，菜已经好了。

她在吃东西，而他看着她有点出神，青羽抬头看着他。傅晨却也是慌乱的随便拿了筷子吃饭。

“傅晨……”青羽开口。

“我怎么了，我很好啊……”傅晨说着，大口大口的吃着依然烫嘴也难以下咽的饭。

“不……我的意思是……你的筷子，拿反了……”青羽说着，看了看傅晨的筷子。

“啊……”傅晨微微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中的筷子……果然……拿反了……傅晨有点仓皇，本来想赶紧纠正自己，但是筷子却不听话的掉了。

我果然，是一个笨手笨脚的人啊……

他的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只是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