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男扶了下眼眶嘲讽似的轻轻笑一声,便说道:“最后一次机会。”
赵叔也在一旁小声附和着向我说:“小风,别犟了,把你爹给你的地图交给他吧!我保证你会没事的。”
我心中不免冷笑,这就是亲情,这就是人性,我知道,无论我有或没有,交或不交,他们都不曾打算放过我,虽然赵叔口头许诺我,可现在的他有哪里能值得我再信任的。
可心里更多的是悲伤,我和胖子、沈思灵付出了这么多,一路磕磕绊绊走到现在,结果却是这么凄凉,不但没能救下父亲,还连累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不禁陷入沉思,赵叔以为我有所动摇,连忙站起来跑到眼睛男身边有些欣喜也有些祈求的说道:“他把地图交出来,也请你履行你的……”
话未等赵叔说完,眼睛男一脚把赵叔踹开,力度很大,赵叔疼的跪了下来,赵叔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可我能看出来,赵叔他眼里隐藏的杀机,犹如那爆发的火山,一触即发。
眼睛男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赵叔,双眼怒视着我,向我走来,路过站在一旁的手下身边,伸手抢来一把手枪,向我咬着牙说道:“好,很好,有骨气。”
我心中那侥幸的心瞬间就暗淡了,我自以为之前那番话能让他有所顾虑,可事实却证明我还是太嫩,这点小技俩根本不够看的。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死也要死的体面,死也要死的有尊严,已经忘记了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但从未想象过这句话会有天在我身上印证。
现实的冷酷无情迫使我不得不打断思绪,我抬起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张口冲他冷笑说道:“死心吧!我已经把它藏起来了,一个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我死了,谁也找不到。”
最后一博,是生或死,全在这一刻。眼睛男冷冷的对我说道:“你父亲死了,不是还有你母亲吗?她或许知道吧!”
“去你大爷的,你要敢动我妈,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他的一段话,彻底将我的心里底线打破,对我怎么折磨,怎么处罚我都不会如此动怒,可我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小人,拿我的亲人要挟我。我不得不承认,我已经入了他的陷阱。
冲动已经冲昏了我的头脑,愤怒使我忘记了处境,我倚着墓墙想站起来,刚刚起身,就被一脚踢倒,眼睛男踩着我被绷带缠上的手,蹲下拿枪顶着我的脑袋说:“我知道你不想谁受伤害,很简单,把地图交给我,我不但放了你,也保证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们,挺划算的。”
手上的疼痛使我五官扭曲,脑袋冒着冷汗,狠狠的盯着他咬牙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地图是什么,如果有,我一定会给你。”
我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一种极度疯狂的怒火在升腾,青筋已然都爆了出来。
可我不能,也没实力阻止他的威胁,我所能做的,只有被他牵着鼻子走,顺着他的心。
忍辱并不是什么伟大的牺牲,那只是爆发前的力量积蓄而已,当一个人在不得己的情况下,作出隐忍的姿态或付出物质上精神上的牺牲时,这不仅是明知的选择,也在一定程度上考验了人的意志,在他的心中埋藏着一颗反抗的火种,为了将来的目标和前途,他强忍下悲伤的泪水,掩藏起愤怒的烈火,可正也是这种人,一旦复仇,便是腥风血雨、狂风暴雨,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强者。
“小风,你再仔细想想看,就是你爹给过你的那个檀木盒,里面一定有地图的。”赵叔再次到我身边说道。
可我眼中只有恶魔,一群恶魔,人性最原始的一面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克制着愤怒,强迫大脑归向理性。盒子,盒子,对,是有这么个盒子,一年前,我和胖子高考失利,希望外出打拼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离别的那天早上,我父亲和几个伙计去送我上车,车子发动时,我父亲突然跑上车交给我一个特别古典古色的盒子,什么也没说,只是叫我照顾好自己。
当时特别纳闷,在车上打开盒子,发现只有一条项链,坠子看上去似玉非玉,似木非木,也没在意,挂脖子上后就有些晕车,渐渐的也没再在意过。
没想那么多,便向眼睛男愤怒的说:“盒子里只有一条项链,一直在我脖子上,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东西。”
眼睛男和赵叔几乎是同时眼冒金光,伸手拉开我的衣服,翻出坠子,仔细观看半天,突然疯狂的笑了起来,笑的那么刺耳,笑的那么阴毒。
“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我的,我的,现在一切都是我的了。”他根本没顾及我的感受,抓住坠子一把从我脖子上扯了下来,双手捧着项链疯狂的大笑,就像一个疯子、一个魔鬼。
现在,我即便再傻,也知道我下面要面对的是什么了,只不过,我不曾后悔过,为了父亲、为了沈思灵、为了胖子。这一切,都值得。
只是我恨,恨我没有能力,是我害了他们。眼睛男的目标明确,我、坠子,他们只是无辜的牺牲品。若有来生,我定会护你们不受伤害。
“希望你遵守承诺,别打扰我的家人,也请你放了我的朋友。”我心灰意冷的说道。
可眼睛男看都没看我,只是诡笑声说了两个字:“杀了。”
从站在一旁的人中走出来一个青年,面无表情的走来,走到我身旁,手中的手枪已经顶在我的脑袋上。
我冷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赵叔,闭眼低声说道:“再见了!”
嘭,一声枪响,一阵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