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瞪大眼睛看着我:“你不高兴,你在想,这把刀为什么不插在我的脖子上。”
“我没有!”我后退一步,我想不通,为什么妈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用力把刀子插进那一盘子水果上,因为用力过度,刀子打滑,伤到她的手。而我还没有接受这刹那间的意外,依旧保持着激愤的表情。我站在妈妈面前,用一种尖锐的眼神注视着她。这个时候,爸爸回来了。看到我们的对峙。下一秒,就看到妈妈的手正在汩汩流血。
他疾步走过来捧起妈妈的手,很快拿来消毒酒精和纱布,手忙脚乱地给妈妈擦拭。我走过去帮忙,却被妈妈用另一只手狠狠推开。“走开!”她说,“少来假惺惺的那一套,你巴不得我死了吧!”
我被推的措手不及,错愕地看着妈妈。爸爸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但是不影响他教训我:“小麦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你妈妈都病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迁就她一下。”
妈妈冷哼,“迁就,她不把我气死就不错了!”
爸爸问我:“你做了什么,把你妈妈气成这个样子?”
我总算明白,我什么都解释不清楚。我说:“既然妈妈不愿意看到我,我会学校了。等她什么时候气消了我再回来。”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我真的受不了妈妈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总觉得她不是以前那个和颜悦色的妈妈了。越看越像假的,我受不了这样的猜疑,所以索性走了。
我也不是以前那个动不动就冲动的孩子了,离家出走的事情自然也做不来。但是这次我在学校住了很久没有回家,之前承诺的经常回家看看自然也没有兑现。也许说出来你不信,我其实是为妈妈考虑的,如果她一见到我就生气,我还是躲着她更有利于她的身体健康。
我真的不是赌气,所以时隔一个月,爸爸一说让我回去,我连原因都没有问,立刻回去了。一进家门,就感到气氛有点异常。妈妈目光躲闪,而爸爸也比往常更沉默。我说:“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爸爸柔声劝妈妈:“你还打算瞒着女儿多久,告诉她吧。”
我走向妈妈,她依然坐着轮椅。我蹲在她面前,“妈,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妈妈掩面痛哭起来,我扭头,发现爸爸的眼圈是红的。他说:“你妈妈得了癌症,晚期。”
这才是妈妈无缘无故血型发生变化的原因。在怀疑妈妈血型变化的时候,我曾查阅过资料。人的血型是从父母那里遗传来的,慢性白血病的病人是没有血型的,因为根本没办法查知,病人的血型会会因为疾病发生转变,但随着疾病的治愈,病人又会恢复正常。
可是我不知道癌症也能使人的血型发生改变。我一直以为癌症、白血病什么的离自己很遥远,可一旦发生在自己身边又只能接受,没有办法抗拒。唯有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我也终于明白了妈妈那些日子为什么会那样焦躁易怒,她是真的放不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