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经历了金幼文的报复和奚落,我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绝望,多么难以承受。原本我以为自己要崩溃的,就连金幼文都这样以为,她甚至还打电话来“慰问”我:“便宜你了,没有构成轻伤。不然我弄死你,你信不信?”
我冷笑:“呵呵,我信,我怎么不信?”我刚刚睡醒,真的不想跟她纠缠,我想立刻放下电话继续补觉。可是金幼文不肯放过我,她说:“现在感觉怎么样啊?你把披肩落在大排档了,我跟老板说那个东西没有用了,他特别高兴,用那个披肩当抹布用了。”
我说:“是吗?我那个纱质布料的不适合用来做抹布。”正这个时候,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我果断转移话题:“有人电话插进来了,你有什么想要说的一次性说完。”没等金幼文开口,我已经把电话挂了。
接下来,我要面对第二个电话。既陌生又熟悉的电话,来自我的妈妈。她要跟我和解,正如她所说,无论有什么仇怨,这么多年过去,也该淡忘了。毕竟是亲母女,难道要记恨一辈子吗?
母女之间应该是亲密无间的,我们闹到这个地步真是不像话。我能接受身后的伤疤,那也应该接受我的母亲。何况,这是给我生命的人,亲人之间,有什么不可以包容的?
我回家了,两年没有进的家门。以往无论是打工还是出去玩,即使路过家门口也不曾进去一次。两年的离别时间并没有给家里带来什么不同,一切还是原样。爸爸在工作上依旧还是老样子,提拔不起来但是也很稳定,时不时还有外快收入,偶尔接几个私人单子,是个不折不扣的铁饭碗。而妈妈还是像以前一样操持家务。不一样的是,两个人都老了。
我回家的时候,他们像对待客人一样招待我。那殷切的热情不是疏离,而是紧张。我离家两年,对他们避而不见。现在突然回来了,他们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我不禁后悔了,我觉得自己太任性,我那么容易受伤,那个时候,我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完全没有考虑到如果我不付出牺牲,父母该怎么办。那时候还不懂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总认为父母就是应该保护我的。年少的我可以任性,一任性就是两年,可是他们只有承受,连任性的资格都没有。他们要为生计考虑,他们要考虑现实的诸多因素,他们不得不做出妥协,做出让他们自己和我同时痛苦的决定。
他们有错吗?作为他们的女儿,我怎么可能指责他们?我有资格吗?
离别拉开了我们的距离,坐在一起吃了一顿不咸不淡的饭仍没有找到以前在一起的感觉。我收拾碗筷妈妈叫我坐着歇会儿,我去厨房帮忙刷碗又被妈妈劝了回来。我坐在沙发上处于放空状态,和爸爸并排坐着愣是找不到话说。我说:“爸,我走了。”
意料之中的挽留和依依不舍,我婉言拒绝,想要逃离这个压抑的地方。妈妈听说我要走,手还没有擦干就跑出来,给我拎了一袋子草莓让我带回学校吃。我接下,她又擦净手说要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