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暗恋的感觉大多一样,除了苦涩还是苦涩。苏零落,我是那样的喜欢零落这两个字,零落成泥碾做尘,这是赞咏梅花的诗,是的,我爱梅花,因为我的名字中有一个梅字。
当我第一次看见他的名字时,我便深深地被吸引了。
直到教室走廊里传来老师急切得呼喊声:“苏零落。”
闻声望去,一个小男孩静静地站在教室门口,稚嫩的小脸上有着一丝倔强。乌黑细碎的头发,清澈见底的眼睛,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我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不知什么时候脸上爬上了两团红晕,心里仿佛装了头小鹿,左右乱撞。
我知道,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有的复杂情感,说不清,道不明。无关爱情,只是单纯的喜欢,迷恋
那一年,他十岁,我九岁。
江晓梅,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字,很不幸,我的人和我的名字一样普通,即使丢到人堆里去也不会找得到。
“铃铃铃”,上课的铃声响了,那是我们的校园还很简陋,依旧使用着古老的铃铛作为提醒学生上课的信号。
我每天都会早早的到教室来,在他的座位上放上一份小笼包作为早餐。
不用多久苏零落就会看到教室,我满心欢喜的想象过他的各种反应。惊讶,感动亦或是沉默以对,无论是哪一种反应我都抑制不住的欢喜。
虽然生活在日新月异的九十年代,但我们的童年没有那么富庶,每天几块钱的零花钱已然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我还是倾尽每天的零花钱为他买来一份爱心早餐。
是啊,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禁哑然失笑,''我是有多喜欢这个男孩子啊。
苏零落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波动,就连眼神中那惊讶的神情也微微一闪而过,那一丝的波动我并没有看到。
我和他之间并没有多少交集,如果不是每天坚持着为他买一份早餐,我甚至都觉得我不过是在幻想着一个人儿。
就这样,我坚持了三年,一千多个早晨。
如今他已经十三岁了,我十二岁了,升至五年级,十二岁的我不再似从前那样害羞胆怯。我开始有意识的在他面前乱晃,只要有苏零落在的地方,就必定有江晓梅的影子。
下课时分,苏零落和班里的女生在外面踢键子,我就呆呆地站在走廊的另一头,莫名被一种情绪占满了整个胸腔,呼吸也不那么顺畅了。
也许这种情感就是大人所说的嫉妒吧,是的,我嫉妒那个女生。
苏零落身手矫健的踢着键子,键子在他的脚上上下翻飞,像极了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他不婷的变换着各种花样,额头上出现了细密的汗珠。旁边的朱莉莉一脸倾慕之色地望着苏零落,苏零落同她笑了笑。
是的,他不懂此刻的朱莉莉在想什么,但同样身为女生的我清楚的看见了她眼中的爱慕之色。
就像九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苏零落,痴迷地看着他不能自拔,我只觉得他的笑那么刺眼,刺得眼睛生疼,疼得我想落泪。
苏零落停下了脚上的动作,伸手擦了擦额上的汗,转头看向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愧疚,现在的我就像一个小孩偷了一只棒棒糖被发现了一样。
我转过身快速地奔向学校后花园的凉亭,委屈和疼痛交织在一起绘成了眼泪,虽然我极力想控制,但它还是不停地从眼睛向外流淌。
那一刻,我才清楚的意识到苏零落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根本就不知道我所有的感情,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眼泪就这样不停的流啊流啊,以至于我哭的累倒睡在了凉亭的长椅上,这一觉睡得可真香。梦里有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河,苏零落就站在河的另一端,风吹开了他额前的刘海,露出了他饱满的额头。
看的我有那么一刻发愣,我突然笑了,笑得无比凄凉,苏零落焦急的看着我,不停地呼喊:“江晓梅,晓梅,晓梅......”
许久许久我从梦中醒来,只听得耳畔有人叫我的名字,江晓梅,是了,我第一次觉得我的名字被别人喊的那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