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
“孽徒!有好吃的也不想着为师!”柳倾带着一身酒味走来。
莫安撇撇嘴,“您也不需要啊…”手中汤勺不停。
“孽障!竟然跟为师顶嘴!”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其他原因,柳倾的脸看起来通红通红的。他捻了捻胡子,鼻子冲天“还不快给为师盛一碗来!”
莫安一边在心里诽谤,一边无奈的盛起汤来。
“给。”莫安递过去,又往碗里放了一个瓷勺“烫,慢点喝。”
柳倾接过,用大拇指摁住勺柄,迫不及待的将碗捧到嘴边“嘘遛”一口,嗷的一声又马上“呼呼”的喘着气给嘴里降温,汤却坚持着咽下肚去。“孽障你要烫死为师吗?!”
“我都说了很烫了,谁让您一下喝那么一大口的”莫安抿嘴笑了笑,心里暖暖的,又问道“师父,您见过流光了么?”
“流光…莫非是琉璃虎之子?”
“我不太清楚,他并未向我提起过,只说奉父命来向您拜师学艺。如今正休息在那间空屋子里。”
柳倾点点头,“当年它的百日宴我去了,琉璃虎提过这事,却也没想到他竟当真了。唉…也罢也罢。”又是“嘘遛”一口,碗里的青菜汤就见底了。“那本心法你练得如何了?”
莫安有些挫败“回师父,还没有进展。”
柳倾抖了抖袖子,掏出一个纯白色手绢来,细细地擦着胡子上沾到的汤汁,道“有些事情,不必认死道理,要懂得变通,在恰当的时候要动动脑筋换条路…”
莫安心下一顿,立刻抱拳道“谢师父教诲!”
柳倾应了一声,将瓷碗放到石桌上,转身便走了,声音却悠悠传来,“其实你体内是有元力的…”。
莫安心里有些复杂,又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但更多的是震惊,自己体内,竟然有元力!??
开什么玩笑!!?
如果自己体内存有元力,那么也就是说,自己是可以修炼的。想起以前的“废物、废柴”等称号,母亲的惨死,自己的落水,离去的两个嚣张的背影。莫安的眼红的跟发疯的牛眼一般,就连呼吸也粗重了许多,
双手握紧又松开,握紧又松开…直至手心里留下一道道月牙。
那心法名唤“玲珑元心经”,包括了如何吸取空气中的元力,将心脉中的元力沿经络循环直至累积至内丹中,在到一些输出元力的方法等等分的十分细腻。
这会是自己的入门心法。这样想着,莫安有些激动起来。
择日不如撞日,莫安也不顾得收拾东西,一挥手将锅碗瓢盆收入空间手镯中,回屋后即可拿出玲珑元心经钻研起来。
相比于莫安的急切,而此刻,另一边。
柳倾将手背在背后,踱着步子慢悠悠的走向流光的屋子。
一脚踹开房门,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流光也应声回头。
“小崽子!别来无恙啊!”首先是柳倾略带挑衅式的开场白。
“你说谁是小崽子!”果不其然,流光怒发冲冠。
“哟!小子,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这就翻脸不认人了?”柳倾一手驮在背后,一手抚着胡子。
嗯,如果扯着后腿甩来甩去算抱的话…
流光被噎了一下,脸色发青,嘴唇哆嗦了几下。“死老头!你别倚老卖老啊我告诉你,我可不吃这一套!”
“我就倚老卖老你能耐我何?”柳倾自在的在流光的屋子转悠起来,不得不说,这小子,收拾房间倒是有一套,不同于其他男性,流光将整间屋子布置的简洁大方,家具也都换了位置,让人更觉得舒服,险些让柳倾以为走错了地方。
“哼!你有何资格为我师?我这就回去告诉父亲我才不要拜你为师呢!”
“你爱拜不拜,我又没求着你拜我为师。爱走走,出口左拐,再见不送哟!”柳倾得意的捋着胡子。
“你你你!你…”流光气急。
“我我我、我如何啊?老人家很怕怕哦!”
流光呼哧呼哧喘着气,瞪着柳倾那张欠揍的老脸。
“走啊,怎么不走啊,反正我有一个乖乖地小徒弟,就跟谁稀罕你似的…”
一听柳倾提到莫安,流光的脸色瞬间软化,眼中划过一丝温柔,相比于这个便宜师父,他还是更中意小师妹的。
“哼!莫安也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竟拜了你这样的糟老头为师!”流光指着柳倾的鼻子大骂“你说!你是不是抓住了莫安的错处,逼迫她拜你为师的?”
“你…!”这下换柳倾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我我?我也好怕哦!”流光掐着嗓子尖着声音学柳倾。
“我决定!要留在这儿!保护小莫安免受你的毒荼!”流光发表了他的豪言壮志。
柳倾却忽地正了神色“如此,别让我一个老人家瞧不起你!到时候别让你口口声声说的要保护的小安儿随手将你秒杀!”
流光一怔,随即痞痞一笑“是!这还用的着你说?我自会护小师妹周全!”
柳倾闻言又气急败坏“你这个小崽子!那明明是你师姐!”
而流光眨眨眼,光明正大的耍无赖,道“什么什么,风大太我没听清楚啊,师父你刚刚说了什么!?”
柳倾气得胡子美貌一抖一抖的“罢了罢了,既然你这么想当大师兄,那么你就必须有当大师兄的实力!”
流光的眼睛咻的亮了“徒儿定不负师父期待!”
“哼,孽徒啊孽徒!”
柳倾摆摆手出了房门,晃晃悠悠回了自己房间。
恩,忽略了背后巨大的关门声。
说起来,流光与柳倾没有正正规规的拜师,甚至连躬都没有鞠,流光却在一番吵闹中承认了柳倾师父的地位。
柳倾又到铺上坐下,从空间中拿出指灵玉,时而将手掌附在上面细细感受,时而又楞楞的看着。他用手指摩挲这光滑的玉,微微皱起眉头。
“咦,确实是有过元力波动的啊……”
“不该,不该…”
“难道我真的老了?……”
……………………分割线嘟嘟嘟…………………………
莫安沉浸在冥想中,按照书中的办法,按部就班的感受体内和空气中的元力。这步倒简单,也不知这心法是柳倾从哪弄来的宝贝,原本本来也感受不到的元力如今轻易的就做到了,这不禁让莫安感到一丝唏嘘。如果自己早些遇到柳倾的话,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莫家是否能坚持苟延残喘下去呢?只可惜,木已成舟,世上没有后悔药。
多想也无用。莫安收起心神,进行下一步,让体内的元力沿着经脉循环起来,并在循环中吸收空气中狂暴的元力,将它驯服,与体内的元力一同参与循环,并最终汇入内丹之中。
而在做这一步的时候,莫安终于知道自己的为何不能修炼了。她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元力,按理说,自己也是在天赋不错之列的。
如果这话被别人听到可得气得吐血不可,若是别人拥有莫安一半的元力的话,早就被家族封为天才,资深导师随便选了。
可现在,这并非是一件好事,自己尚还细小的经脉根本不足以够这么蓬勃的元力流通过。
甚至,在经脉入口有一大团乱窜的元力,这是以前自己无数次尝试强行调动元力结果。以前看起来坚持的举动现在看来倒是可笑而多余的了,莫安自嘲的想着。
莫安先尝试着将堵塞在经脉口的那团紊乱的元力融入主流中,可每当神识靠近它时都被猛地弹了回来,弹回的瞬间让莫安脑海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让她不禁“嘶——”的叫出声。
如此尝试了多次,直至头疼欲裂,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时候才作罢。
即便如此,她仍没有任何收获。
莫安没有着急的再次尝试,反而停下来继续冥想,来缓解自己头部的疼痛,一边又思考着对策。
既然精神力不可以,那么元力呢。
莫安想到做到,控制着体内的一缕精神力就慢慢靠近那元力团。元力团外围的包裹着的元力逐渐溶解了,莫安心下一喜,随即调动更多的元力一层又一层的包裹在元力团上。
而那团紊乱的元力也似乎感觉到了这一点,发觉自己的自由被束缚后暴起开始拼命吞噬着包裹的元力,而外围的元力也不甘示弱。就这样,两团元力叫着劲拼命地互相吞噬着。
莫安额上泌出一层薄汗,不难知道,之前控制的那些元力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
两团元力并未领会主人的焦急,仍然不停地“决斗”着,如同两个倔强的孩子,谁也不让谁。
莫安一见,立刻停止了元力的供应。最后,外放元力因寡不敌众而败北,因为两团元力的拉锯战,也是堵塞的元力团稍微消瘦了一点。但这种方法是万万不可行的,稍有不慎便会引起体内的元力暴走,让本来就脆弱的经脉不堪重负,甚至会导致爆体而亡。
莫安是绝对不敢轻易尝试的,更何况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只能获得如此渺小的收益呢。
莫安灵机一动,既然仅仅是精神力会被反弹,而元力会引起元力暴动,那精神力加元力呢,两管齐下,既能接近紊乱元力团,又能让己方元力不脱离控制。
莫安随即抽出一缕精神力,又将元力裹在其上,试着通过那缕精神力而控制整团元力的动作。
莫安细细感受着那丝精神力,就如同在茫茫大海中寻找一根绣花针一般。由于范围实在过大,莫安在这一步整整消耗了一炷香的时间!为了以防外一,莫安又如此反复着做出了二十几个这样的元力团,虽说越往后越熟练,但即使是她也消耗了大半天猜做好。
不等喘过气来,莫安深呼吸一口,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元力缓缓靠近经脉口,两团元力在相互触碰的一瞬间,就察觉到有外来的侵略,即刻又开始互相吞噬,莫安一看情况不妙,立刻控制着精神力稳住己方的元力。
如同捋顺发狂狮子的毛,莫安这一步做的异常艰辛。
不管那狂暴元力团如何挑衅激怒。莫安就是死死的控制着元力一动不用。这样僵持了好长时间,那元力才停歇下来,有一就有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莫安又调动着一些元力团一齐靠近,莫安的这一举动让刚刚才安稳下来的元力又狂暴起来,怒吼的大海一般一下一下冲击着裹住它的元力。
莫安死死咬住嘴唇,精致的小脸因疼痛而扭曲起来,衣服也因汗水的缘故贴在了她挺拔而坐的瘦小身子上。
待到稳定,莫安这才呼出一口气,剩下的就简单了许多,让剩余的元力团也包围上来,小心翼翼的一丝丝的吸收着元力。
直到经脉再次畅通,莫安才深呼吸几口,睁开了双眼,双腿早已麻木了,而当精神放松下来,一波波困意才席卷而来,不顾得身上稀糊糊的汗水,莫安一头倒在床上,踢去鞋子便呼呼大睡起来。
这将是自己踏上修炼路的第一步。
再次醒来时已是半夜了,莫安这才起来去烧热水打算沐浴,转身出了房,却不知窗口有一道身影已在那里悄无声息的站了许久,在见她清醒后便悄然离去。
黑影路径柳倾窗前,深深的看了一眼,这才踏着夜色 离去。而黑暗中,柳倾也缓缓睁开双眼,披上外衣,起身从窗缝间取出一张纸条.......
洗去身上的汗水以后,莫安觉得浑身畅快轻松,毫无睡意。想起自己的经脉,更是觉得兴奋不已,却又不敢轻易尝试,生怕再旧戏重演,再次堵塞了经脉。心里打算待到天亮再去请教师父。随即盘起腿冥想起来。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莫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一晚的冥想并没有让莫安感到疲惫,反而清醒异常。
绕着上谷跑上几圈,又洗刷过后,莫安开始吃早饭。一杯凉白开,两颗鸡蛋,几口干粮便随便应付过去。这依然成为了莫安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