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如果有人看到顾南风，必定会惊叹一番，这个人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可惜却一个人都没有。而正因为一个人都没有，顾南风才豁然开朗。

之前他一直都以为自己被红衣传送到了古代，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一直都被红衣引导着走入误区，而这个误区正是他以为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换言之，这个世界其实根本不存在，只是红衣制造出的一个幻境。

想通了这点之后，顾南风再次邪魅一笑，自从他发现自己不再面瘫之后就特别爱笑，隐隐有种要把这二十多年的笑容全都补回来的势头。

顾南风走回寝殿里，红衣还在悠哉悠哉地坐在桌子上晃着双腿，见顾南风又回来了，撇撇嘴，“我都说了，我根本没有怨力再送你回去了，只能等我恢复怨力……”

“等你恢复怨力，好把我永远困在幻境中？”顾南风接过话头，不出意料地看到红衣脸上的惊愕。

“你……你怎么知道？”红衣怎么也想不通，一直被她以“鱼唇的人类”来定义的这个男人，怎么会连连识破她的计策。

“鱼唇的女鬼。”顾南风不屑地撇撇嘴，把红衣屡次送给他的称号还了回去，“为了节省维持幻境的怨力，你连那两个太监都不维持了，就等快点恢复怨力弄死我，是吧。”虽然后面加了一个“是吧”，但顾南风的语气十分肯定。

其实傻子都知道，在皇上身边服侍的太监莫名其妙消失，是一件非常不正常的事，只不过红衣还是个孩子，虽然已经脱离怨灵，可以勉强算得上是鬼了，但是行为方面未免带着些小孩子的生涩。

这也是她没有弄死顾南风的原因。

“你居然敢说我鱼唇，本小姐迟早弄死你，就算你有溟姐姐罩着也不行！”红衣气急败坏地从桌子上跳下来，“别以为你知道这是幻境就能高枕无忧了，只要有我在，即使你知道这是幻境，你也出不去！”

顾南风敏锐地捕捉到了红衣说话时一瞬间眼神的闪躲，他知道，红衣刚刚说的那些话里面，必定有一句是假的。

是什么呢……顾南风把红衣刚刚说的快速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迅速锁定了最后那句：只要有我在，即使你知道这是幻境，你也出不去！

所以，破解幻境的方法应该就在红衣身上。

顾南风紧紧盯着红衣，红衣看起来并无战斗力，可这未必不是个幌子，一个引他先出手的幌子。如果他现在贸然去攻击，很有可能掉进红衣的另一个圈套。

见顾南风久久没有动作，红衣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这个人类不仅鱼唇，还很胆小。

就在这时，顾南风动了，他直接跨出两步来到红衣面前，伸出手掐住红衣纤细的脖颈，用的力道非常大，隐隐能看到顾南风双手掐着的地方已经泛起一圈红痕。而红衣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消失。

一切就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周围的场景突然碎裂开来，如同正在地震般一片一片往下掉落，而幻境碎裂开之后逐渐露出的地方，正是顾氏集团背后的一颗老树下。

顾南风睁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揉揉被摔疼的腰，心中暗自庆幸，幸好之前红衣呆在树上的位置不高，否则一入幻境，他在现实世界昏厥，就算不被困在幻境中，在现实世界也会被摔死。

红衣就站在距离顾南风不远处，此时正值深夜，顾南风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也能想象得到，此时的红衣是多么气急败坏。

“红衣，你又调皮了，回去抄十遍《冥典》，抄完了才能出来。”头顶上，一个女声响起，说的虽然是惩罚的话，语气中却满是包容和宠溺。

又来一个？

顾南风的精神紧绷起来，根据刚刚这个人对红衣说话的内容和态度可以判断出，这人，或者说是鬼，远比红衣要强得多。

就在顾南风决定趁着这个人或者说是鬼没有难为自己赶紧离开的时候，一个矫健的身影从老树上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