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二话不说,背起景儿没入了漫天风雨之中。很快他便找到了一家医馆,名曰“回春堂”。
这阴沉的雨天堂中却是人来人往,看来这的大夫医术的确不错,落尘放下景儿,扶他在一旁坐下,接着扫了堂内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正在案前替人开药方的中年男子身上。
几步走到他面前,微施一礼,焦急地说:“大夫!快看看我弟弟吧!”大夫撇了他一眼,想来是见他一身乞丐模样,便嫌恶的说:“走开!别防碍我做事!”
落尘一怔,随即恳求道:“大夫,您行行好,救救他吧!”说到最后竟带了一丝哽咽,那人却是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落尘心中更是焦虑万分,跟在他的身后一直恳求。
大夫的脸色渐渐变得很难看,终于忍不住,勃然怒道:“拿钱来我就给他看,没钱就滚蛋!你有钱吗?”此言一出,落尘无奈地摇摇头,一颗心立刻沉了下去,他静静地低下了头,如一座冰碉般怔怔地立在了那里。
良久,落尘缓缓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景儿憔悴的脸,然后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突然“扑嗵”一声。
他,就这么跪在了那人面前。
“求求你,救他,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落尘啜泣着,真的,他不能再失去景儿了,纵然要放弃自己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所有人都呆住了,堂内顿时鸦雀无声,那人也是一脸惊讶的神色,张着嘴却是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回复平静,不屑地说:“跪我也没用,我只要钱!”然后冷哼一声继续做他的事去了。
众人唏嘘不已,对着落尘指指点点。景儿的眼角流出了眼泪,嘴巴微微动了动,却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回春堂中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雨,下得更大了,打在屋檐之上噼啪作响,落尘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地面,不禁有些头晕眼花,膝盖已经痛得麻木,整个人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他甩了甩头,强打精神。
突然眼前出现一双脚,落尘的身子陡然一震,心中高兴不已,抬起头一脸激动地看向那人,惊诧地问道:“大夫!您愿意救我弟弟了吗?”,男子冷冷的看着他,抿了抿嘴,沉声道:“我可以救他,但是……”
“您要我做什么?”
不待他说完,落尘便脱口而出。男子没有立刻回答,却是叫他起来,落尘急忙起身,可身子才直起半截,脚下一软,又跌了下去,此时他只觉得腿脚酸痛,落尘咬咬牙,还是忍着疼痛缓缓站了起来。
男子指了指远处毅立在风雨中的延绵群山,面无表情地说:“去那里给我採些草药来,我不会做亏本的生意,你抓紧时间,药不到我手中,休想我给他治病!”最后一句话有着毫不掩饰的凌厉无绝决。
毫不迟疑,看了看草药的样本,落尘便一头扎进了漫天风雨之中。
“景儿!等我,一定要等我……”
落尘在心里默默念着,一路急跑。风俞急,雨更盛,灰暗蒙笼的群山看似近在眼前,实则遥遥而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