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仕泉看着周欣梅那期待的目光,还是没有忍住,只能是继续说了下去。
“后来发哥开始卖白粉了,我有一个邻居叫陈亮,家里特别穷,也是个华人,我就把他介绍给发哥,让他跟发哥做事,后来发哥发现他是卧底,然后,后来有人发现陈亮的尸体的时候,他的两个眼睛已经被挖下来了,舌头被拔出来了,耳朵里钉着钉子,他妈妈还不知道,每次看见我就问,阿泉啊,看见阿亮了吗,他好久都没回家了,我很想他,我都很长时间没看见他了,我很想他。”
周欣梅听着朱仕泉说着这些,眼睛里已经充满了那种不可思议的目光,她忍着那心底的恶心,咽了一口唾沫,拉住了朱仕泉的胳膊,“这些难道是你干的?”
朱仕泉在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有些湿润了,他知道这些不是他做的,但是为了掩饰自己此时的身份只能是把这些极度让人恶心的事情安在他自己的身上,而且想到了那个卧底的母亲,他的心里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眼睛里的泪水几乎都快要流下来了。
周欣梅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没有啊,不是我,可是,是我告诉发哥的,陈亮是卧底。”朱仕泉有些难堪地说着,头也扭向了一边。
周欣梅再也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他一拳,然后径自向着房间跑去,她的心里还是接受不了这么残酷的事情,这些就发生在眼前的这个人身上,而这个人,正是她爱的人,她从来没有这么一个时候,为自己感觉到恶心。
朱仕泉看着跑开的周欣梅,楞楞地转过头去,眼睛里已经有泪水流了下来。
他无奈地苦笑着,为什么又要说这些,说了还生气了。
周欣梅跑到了半路,感觉到了一丝不安,想着外面的朱仕泉,她又慢慢地走了回来,只不过路上有一个人在左右看着什么,她也没有注意。
想着刚才看到朱仕泉的眼睛,周欣梅低着头走到了朱仕泉的身后,碰了碰他的肩膀,“你,你刚才哭了?”
朱仕泉听着她的声音,没有转过头来,只是声音有些低沉地回着,“恩。”
他想着,一下就站了起来,楞楞地对周欣梅说着,“你是讨厌我了吧,你刚才可是答应了我的,不讨厌我的。”
周欣梅撇了撇嘴,有些不开心地说,“你说的那些太可怕了,你也太坏了。”
朱仕泉看着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周欣梅,知道自己说出的这些事情是超出了她心理能够承受的底线,心下一横,一把拉住了她,让她在椅子上坐下,他也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看着周欣梅的眼睛,不自觉地就点了点头。
他懊悔地说,“欣梅,我知道,我以前做过很多很坏的事情,我心里也非常非常后悔,但是那毕竟是以前的事情,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改,很快,你相信我吗?”
周欣梅脸上笑了笑,抱住了胳膊,乖巧地靠在了朱仕泉的旁边说,“其实,我觉得你也不算太坏,因为刚才你哭了。”
朱仕泉的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只要是度过了这段时间,他就可以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周欣梅,也会解释清楚这一切的事情,他心里就在为现在的这样发愁,没想到周欣梅会这么相信他,他的心里也感觉到很欣慰。
想到这里,他开心地拉住了周欣梅的手,“欣梅,那你就是相信我了是吧,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周欣梅疑惑地看着他,迷茫地问着,“什么事啊?”
朱仕泉重重地点了点头,郑重地说,“相信我,就不要怀疑我,无论以后发生任何事情,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都不许再怀疑我,我答应你的,我一定会改,很快。”
周欣梅看着朱仕泉那真挚的表情,心里也是一软,“有多快?我想你告诉我。”
朱仕泉盯着周欣梅的眼睛,看得出她此时心里的焦急,轻轻地点了点头,沉稳地说,“你相信我,很快。”
这样的交谈,也让朱仕泉和周欣梅两人之间的隔阂消除,朱仕泉的心里也再次放下心来,看着周欣梅盘坐在椅子上,他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关切地说,“你为什么总是把腿蜷起来,这样会麻的。”
周欣梅低头看了看,脸上露出了笑来,“我喜欢这样子啊,在飞机上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会静脉曲张的,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空姐都是这样的。”
想着周欣梅的苦,朱仕泉的心里忽然来了一股冲动,他猛地一把拉住了周欣梅的腿,放到了他的腿上,周欣梅被他这样弄得一惊,也是诧异地喊了出来。
朱仕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让她闭住嘴巴,紧接着就把手放到了她的腿上,给她按摩起来。
周欣梅看着朱仕泉那么认真的样子,眼睛里也不紧湿润了。
朱仕泉一边按着,一边把眼睛看向了远方,回忆着说,“以前的时候,我住的地方,旁边也有个按摩院,没什么事的时候,我就会跑去那边和他们聊天,他们就给我按摩,那些按摩师说我的手,最适合按摩了。”
听着朱仕泉这么贴心的话,周欣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声音低沉的几乎都要听不见了,“我还以为,你要干什么。”
朱仕泉坏笑着凑上了前去,盯着她的眼睛看着,“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啊?”
被朱仕泉这么一挑逗,周欣梅更是羞红了脸,低头笑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仕泉也不再说话,只是给她那么舒服的按着,两个人之间也难得有了这么惬意的时刻,周欣梅舒服的躺在软椅上,感受着朱仕泉那双温柔的大手,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陈良易的信息也已经传了过来,“叶来福已经来了。”
朱仕泉看了看几乎快要睡着的周欣梅,心里忽然没来由地一阵的紧张,他知道要是被叶来福那边拿周欣梅作为要挟,他肯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了看周欣梅,他轻声地喊了她一声,“欣梅,天已经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快点起来吧,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着。”
周欣梅听着耳朵边那朦胧的声音,睁开了眼睛,刚走了几步,就回想起来,猛地上前抱住了朱仕泉。
只是这时朱仕泉的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朱仕泉只能把周欣梅放下,接通了电话。
从电话里传来了叶来福的声音,“喂,是朱先生啊?是我,听出来了吗,我现在就在你们住的乐天山庄。”
朱仕泉没好气地回了句,“好了,知道了。”
说完,他挂掉了电话,拉着周欣梅走进了大厅。
叶来福的房间里,朱仕泉和叶来福商量着,朱仕泉看了看叶来福,摆了摆手,“那这样,你看你把钱转到我的账户上,或者先给我现金也行,然后你跟我回家,我把东西给你。”
叶来福摇了摇头,冷笑了一声,“朱先生,你以为我们这是在卖菜吗,我们得找一个你我都觉得很安全的地方交易才行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样才行嘛。”
朱仕泉别过头,笑着看着他,开着玩笑说,“银行最安全了。”
叶来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指着房间说,“我看我们就在这里交易就行了。”
朱仕泉瞪大了眼睛,摊开了双手,露出了那痞子的模样来,“他妈的东西我没带在身上啊,我到这地方来,我也不知道你们要跟我交易啊。”
“行行,这个我们清楚,东西呢,你哥把它放到银行的保险柜了,到时候啊,你只要保险柜的账号密码啊告诉我们就行了,我们自己会去取的。”叶来福说完,轻松地靠在了沙发上。
只是他没想到,朱仕泉竟然目露了一丝凶光,冷冷地盯着他,“知道的挺清楚啊,哼,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让你们这么费心思,这个你别多心啊,我就是好奇问一问。”
叶来福的脸上顿时没了笑容,低着头想了想,他也迟疑了片刻,才慢慢地说,“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说了这句话,看着朱仕泉伸手指了指他,只好是继续装作不知道,装起了哑巴。
朱仕泉撇了撇嘴,“不想说就直说嘛,还不清楚。”
叶来福只能是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才反应过来,指了指他,继续说着,“这个咱不说了,那这样吧,朱先生,明天中午十二点,你把你马子一家呢,带到镇上的一家乐天饭店那里,边上有个银行,我会在那里等你们的,到时候呢,你把银行的账号和那个的密码告诉我,我就把钱打到你的账上,行吧。”
朱仕泉听着他的话,摇晃着脑袋,冷笑了一声,轻轻地点了点头,和他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是大笑了起来。
第二天约好的时刻,朱仕泉带着周欣梅一家到了乐天饭店的门口,他让两位老人先进去,把周欣梅拉到了一边。
“欣梅,我钱包忘车上了,我回去拿一下,这顿饭必须得我请,你明白吧。”
周欣梅听着朱仕泉的钱包放在车上,还想着要替他结账,看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了。
朱仕泉回过身来,到了车里,刚想着拿出钱包下来,就听到车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而他的脖子上也被一片冰凉顶住,他心里一惊,不过也随即安稳下来。
他举起了双手,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人,心里也是有些害怕的,但是还是装作很从容地说,“发哥啊,你怎么跑这来了?”
车子的后面是卢一发,他进了朱仕泉的车子,用枪顶住了朱仕泉的脑袋,只是在这里,他还不敢开枪,只能是冷哼了一声,“现在澳门警方悬赏五万块通缉我,阿泉,你会怎么做?”
朱仕泉想了想,无奈地说着,“抓发哥换钱了。”
这话听在卢一发的耳朵里,顿时像是炸了窝一般,他伸出手来打了朱仕泉两下,“你小子真他妈的不是东西,我打死你。”
朱仕泉顿时求饶,“我说发哥,你不用拿枪这么指着我吧,万一走火怎么办啊,那你看这样,我下去银行给你取点钱。”
卢一发一把拉住了朱仕泉,眼睛向前一瞟,冷冷地说,“坐稳了,少废话,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