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房子外面众人围来,脚踏的步子都可以使房子震动了。
“是母亲。”书生自下寻思,母亲来,为何这么兴师动众。
房内六个人出了房子,推门一看,众兵陈列,兵器在手,好有一副打仗的架势。
“湘儿,你快过来,那女子是咱们家的仇人。”为首的中年女子冲书生说道。
艳雪和浓瓜都看了书生一眼,又都上下打量了那中年女子一番。只见她一身碧绿长衫,在微风中飘荡。头上的玉簪如玲珑般晶莹。长发下落,如乌黑的绸缎。粉脸柔润,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大大的深眸正注视着艳雪。她在风中一站,修长的身躯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虽然是中年女子,可比那年轻女子也丝毫不逊。
“娘,她是咱家的朋友啊。”书生苦脸说道。
“狗屁朋友,她是仇人。”那中年女子急到了极点,竟骂出脏话来。
“我说嘛,没有人这么好心收留我们。”艳雪心里暗暗恨道。
“她准是震天的人。”艳雪想着,双手已经握紧了拳头。
“宇文艳雪,你个小杂种,你敢来这里。”那中年女子骂得更狠了。
“这女子是书生的娘啊,看着妖艳动人,这嘴怎么也没个把门的。素质,素质。”浓瓜心里暗暗想着,他想着自己好歹也读过两年书,比这女子,也是强上几倍了。只是惧怕对方人多,浓瓜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这要照往常那样,浓瓜非要和她争论一番。
“果然不是真心招待,她敢骂我。”艳雪心里愤怒着。
“娘娘,这女子看着挺招人喜欢的,您看花眼了吧。”吕慕己在一旁对书生的娘说。
“放肆,你敢这么对我说话?她是什么人还论不着你管。”书生的娘仇视着吕慕己,顿时在场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湘儿,你将这女子拿下,杀之祭奠你的父亲。”书生的娘咬牙说道。
“什么?”书生顿时惊慌。
“娘,她是客人,是宇文家族的人,也是我们的朋友啊。”书生解释道。
“我们和宇文家族早就决裂了,没有情分,只有仇恨。”书生的娘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怎么宇文家族又多出来一个仇族部落,化友为敌,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浓瓜心里嘀咕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我不相信。”书生坚定地说。
“你连娘的话都不听了吗?好,你不相信,让我来问问她。”书生的母亲转头对艳雪。
“那女子,我问你,你的伯伯宇文风神是不是在坤震山遭人毒手了?”书生母亲理直气壮地问。
“要杀便杀,还提我伤心往事做什么?”艳雪听她说自己的仇事,内心一阵悲伤,一阵愤怒。
“那就是有了。湘儿,你父亲就是让他们家给害死的。”书生的母亲竭力劝书生。
“什么?”书生又是疑惑。
“坤震屠杀中,不光宇文风神惨死,还有你的父亲啊。当时你年幼,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我不想说这个,不想让你伤心,更不想让你卷进去。可是,今天这个女子…………”书生的母亲手颤抖着指着艳雪。
“她是我们的仇家,仇家,仇家。”这三个“仇家”说得一次比一次声音大,一次比一次狠毒。
“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咱们家的功夫远比不上杀你父亲的仇人。所以我不想让你知道。”书生母亲说道。
“那…………”书生看看卫龙赫和吕慕己。
“我们也不知道。”吕卫二人同时回答道。
“那昨天晚上孟大娘为什么救我们?”艳雪不明白,如果真如书生母亲所说,那昨天孟大娘为什么会来相救。难道孟大娘不是这个孟家的人?
“什么孟大娘孟二娘的,我们孟家没有这样的人。”书生的母亲想都不想就回答,她想要的,就是步步紧逼,不让艳雪有还嘴的机会。
“什么?那昨天救我们的人是谁?孟大娘不是他家的人,那又会是谁?”艳雪心里思考着。
“你别问了。既然你开口和我辩论,那我就和你辩论到底。我问你,你父亲为何许诺于我,又将我抛弃?”书生的母亲一开口,众人都惊愕。
“我不知道。我爹和我娘是很恩爱的。”艳雪一脸的无辜。
“恩爱。好个恩爱二字。那你爹和我就是不般配了。是我配不上他是不是?”问到这儿,书生的母亲一气之下,竟然吐血。
“娘。”书生马上向前,到他母亲身边搀扶住母亲。晓凤也上前去,拿出手帕与书生的母亲擦拭。
与此同时,众人都关切道:“娘娘。”
浓瓜和艳雪看了,也是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中年女子说话竟然能说出血来,看来她是真的很生气啊。
“你父亲狠心抛下我,这难道你不知道吗?你父亲没有教给你说,俊俏的男孩子不能轻易相信吗?”书生母亲还没等晓凤与她擦干净嘴角上的血迹,又紧紧逼问。
“我父亲早年和您有什么事,我艳雪真心没有听说过。可就算有事儿,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您也该大人有大量吧。”艳雪极力争论道。她也被书生的母亲带入这个话题之中,竟然把刚才怀疑这里的人是震天手下的事儿忘了。
“这么乱。凝香的父亲长得确实是很俊俏,不过年轻的时候怎么还有这等事?真是相貌堂堂,潇洒俊朗。想不风流,难为儿郎啊。哎呀,浓瓜呀浓瓜,你这么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也会想这种事儿?该打,该打。”浓瓜心里胡乱想着。
“好。”书生的母亲大呼一声。
“那你父亲为什么要假传消息,让我丈夫去坤震山赴宴?结果他惨死在那里。”说到这儿,书生的母亲又是掩面而泣。
“这个,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艳雪越说越觉得父亲理亏。怎么父亲还有这等事儿?自己全然不知。
“好,你母亲生下你们两个孽畜,我就不说什么了,可你们嫌我过得好,将我丈夫害死,你们,你们说,怎么办?”书生的母亲指了指艳雪,又指了指浓瓜。
浓瓜一着急,忙摆手道:“我不是宇文家族的人。”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书生的母亲问。
“哦,这小子是那个,这女子的情人。他俩正在山洞里亲热呢,我和公子进去了,打断了他们。”卫龙赫很不经意地说。
“休得胡说。卫大哥好不正经。”书生埋怨卫龙赫。
“当真没有。我和姐姐是清白的。”浓瓜解释道。
“那好,我不管你是谁。这里没你的事儿,我青梅只找仇人,不连累无辜。你快走。”书生的母亲对浓瓜说道,她说这话的时候依然面不改严峻之色。
“我不能走。姐姐救了我的命,我不能抛下她一个人不管啊。”浓瓜不假思索地说。
“这小子真是傻子,这时候了还这般惦记我。”艳雪心里想着。此时她知道自己又要进入麻烦之中了,有浓瓜的那句话,她顿时有了底气。
“好仁兄。够义气。”书生看着浓瓜,开心地笑了。
“连你都这么说?你个不孝子。你娘让人家欺负成这样,你爹都死在他爹手中。你还这么夸奖他?”书生的母亲一把丢开书生的手,生气地说道。
“我原本以为和你们家从此一刀两断便可消除我内心痛苦,可你今日又上门来,是给我挑衅吗?”书生的母亲用手指哆嗦着指着艳雪。
“不是。”艳雪解释道。
“您说的事儿我都不知道。何来挑衅之说?”艳雪也是表现出一脸的迷茫。
“公子爷是好心,收留他二人,结果收留出祸患来了。…………”卫龙赫还没说完,便已展开架势,要开打。
“卫大哥不可鲁莽。”书生忙止住卫龙赫。
“宇文艳雪,你小的时候我去过你家。那时候你尚不满五岁。如今你已成了大姑娘了。好,我不想杀你。你爹的事由你爹自己承担。你回去告诉你爹,叫他等着,我青梅会亲自找他报仇的。”书生母亲一说,长袖一挥,转头不看艳雪。
“爹的事,做女儿的应当代受惩罚。您既然这么说,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艳雪愿受惩罚。可我不知道您的话是真是假。我不能做抉择。”艳雪理直气壮地说道。
“什么?”书生的母亲转身,那黝黑的眼珠子里几乎快要冒出火光来。
“难不成是我骗你的?你这丫头,我好心放过你,你却这般抵赖。不要怪我了。”书生的母亲一说,长袖一挥,要命令众兵。
“看来躲过震天的追截,又等来了什么解释不清的事儿,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安顿下来,可不能得罪这里的人了。”浓瓜想着。
“可能是误会了吧,阿姨。”浓瓜壮起胆子说。要在平常,见到这种场面,浓瓜绝不会开口的。
“对啊,这位浓瓜仁兄说得对,误会了吧,娘。”书生笑着对他母亲说。
“什么误会了,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闺女。好个宇文风疾,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女儿。”书生的母亲说完,双手一伸,一把剑就从她腰中自动飞出,剑炳在她手上。
“”误会了,绝对是误会了。”浓瓜边对书生的母亲笑着说,边对艳雪挤眉弄眼,示意她服软。
“误会,阿姨。”艳雪说。她明白了浓瓜的意思。现在震天的人在外面虎视眈眈,可不能再出事儿了。同时艳雪看了半天,也明白了,书生这一大家子和震天没有关系。
“误会?我让你们再说误会。”说着,书生的母亲手提剑在空中挥舞,几束亮光在空中划过,并缠绕着,成了一个大网,向艳雪扑来。
“小心啊。”书生也不管她母亲上前去,想救出艳雪。
“误会了吧。艳雪姐姐快跑。”浓瓜也说着,向艳雪跑去。
“小心。”浓瓜将艳雪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