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冷君蕊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柔软的大床上,冷君蕊想坐起来,可是发现自己的头很痛,浑身都很难受。
冷君蕊敲敲脑袋,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自己好像被新郎给丢弃在了酒店的停车场。自己没来过那个酒店,也不认识路,就傻傻地站在那儿等,相信那个陌生的新郎会接自己回家的。
可是自己等了多长时间,我都记不清了,停车场的夜晚很冷,冷得自己都快坚持不住了。还好,最后,他的管家李叔来接我了。然后,就没有知觉了。
这时候,房门被打开,一个穿着女佣服装的差不多十七八岁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少奶奶,你醒了?”女佣看着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的冷君蕊,面带笑容的说道。
“少奶奶?这里是什么地方?”冷君蕊沙哑这声音问道,尝试着坐起来。可是,她还没坐起来,就又倒在了床上。
“少奶奶,这里是少爷的家啊。”女佣说完,赶紧快步走到冷君蕊身边,把手上的碗放到床头柜上,把冷君蕊小心的扶起来,靠在床头,小心的摸上冷君蕊的额头,“哎呀,好烫!少奶奶,小心点,你昨晚着凉,发高烧了。到现在都还没好呢。”
“哦!你家少爷?就是昨天的新郎?”冷君蕊估计是脑袋烧坏了。 “对啊!少奶奶,你先靠着,我给你带来了燕窝粥,你喝点吧。”说完,女佣就把床头柜上的燕窝粥拿起来。
“谢谢!”冷君蕊努力扯出一个微笑,说道。
“少奶奶,你客气了!照顾你是我的职责。”女佣也回了一个微笑。一勺一勺的喂冷君蕊喝燕窝粥。
冷君蕊也很配合的张开嘴巴,她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自己是不能自己拿碗喝粥的。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喝完粥,冷君蕊的脸色不再是那么苍白,问道。
“回少奶奶,我叫小茜。”
“哦。小茜?很好听的名字。”冷君蕊笑道。
“嗯。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这是夫人给我起的名字。我以前是一个孤儿,是夫人把我接回来的。”
“孤儿?嗯。呵呵……我以前也是一个孤儿。”
“少奶奶也是一个孤儿?”小茜惊讶的问道。
“对啊,不过我比你好,我还有一个弟弟,不过现在在医院里。”冷君蕊的眸光暗淡了下来。
“哦,对不起,少奶奶我不该说这事的。”小茜赶紧道歉。
“没事的,这不关你的事。”冷君蕊笑道。
“嗯,那少奶奶,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会我在来看你。”
“嗯。你先去忙吧。”
“嗯。拜拜,少奶奶。”
小茜走后,冷君蕊躺在被窝里,看着这本不属于她的家,她的卧室,双眼出神。连萧琰进来了都不知道。
“女人,你该起来了。”看着冷君蕊出神,萧琰毫不客气的打断。
“啊?”冷君蕊抖了一下,显然是被吓着了。
冷君蕊转过头,看见萧琰站在门口,想要坐起身子,可是身体还是太弱了,冷君蕊浑身乏力。
萧琰冷漠地看着冷君蕊,冷冷的道:“女人,不要以为你嫁进了萧家,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随时都可以让你滚蛋。”
“啊?”冷君蕊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你是什么意思?”冷君蕊虽然生病了,可是骨子里的傲气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打破的。
“我从来不跟一个贪慕虚荣的人讲第二遍。”萧琰的眼中出现了一丝不屑。
“你是说我是贪慕虚荣的人?”冷君蕊惊讶的问道。
“哼……”萧琰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位大少爷,我贪你的钱?笑话!”冷君蕊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既然你不想娶我,你大可以离婚,要不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民政局办离婚。”冷君蕊怒瞪着他说道,“能用钱办成的事根本不是事。”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调包新娘,让我在婚礼上出丑,也不是一件事?安家究竟给了你多少钱?”萧琰走到冷君蕊床边,居高临下地说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契约、契约。很遗憾的告诉你,我没有收安家一分钱。”
“是吗?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我不管你到底收了安家多少好处,我劝你你给我安分点,不然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呵……谢谢你的提醒!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冷君蕊虽然脸色苍白,但气势绝对不输于萧琰,倔强的看着他。 “最好如此。”萧琰冷哼一声,便转身出去。
冷君蕊失神的看着萧琰的背影,她刚刚好像看见了熟悉却又陌生的项链。
冷君蕊的记忆随之打开……
夜晚的天空,笼罩着浓稠的阴云。一道闪电划开黑暗,将墙面映成慎人的惨白。
“不是我们不想治好她,但这里是医院,不是行善机构。住在这里一天,医药费,伙食费,电费水费这都是钱。”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医院也不可能一直担着这笔费用,何况他的身体状况……”
“求求您了!”一双纤白的小手抓在他长长的褂子上,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五岁的小女孩灰头土脸的跪在诊室里,眼角淌着泪,似空洞地呢喃,“我弟弟才这么小……他不可以有事的。”
医生将褂子从她手中抽出来,将她扶起来,又推出诊室的门,摇头道:“我们也无能为力。在这世上要想活下去,必须先有钱,没有物质基础,你怎么活?你走吧。”
“不!医生,我可以去打工,只要你肯救我的弟弟,我愿意去洗盘子,洗衣服,拖地。这都可以。我求求你救救我弟弟。”
“可是你现在只是个未成年儿童,有那个地方敢收留你?你还是走吧。”
说完,门“砰”的一声关上。
她无力地跌坐在诊室外的走廊上,绝望地将脸埋在双手之中。泪水从指缝间滴在地上,滴答滴答,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
琐碎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一群黑衣人迎面走来,穿着整齐划一的西装,耳朵上挂着耳机,连皮鞋都擦得锃亮。一位黑发墨瞳,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的青年被他们簇拥在当中。如众星捧月一般,耀眼夺目。
他的五官俊美无俦,棱角清晰分明,像是精雕细刻的艺术品。在昏暗的灯光下,脸上的每一道线条都显得更加深刻。眉间的距离略显近了些,嘴角也冷清地翘着,却不是在笑。那高傲的模样就像一位目空一切的神,似乎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入得了他的眼。
他墨兰色的眼睛扫过地上蹲着的女孩,眉目间冷意更浓。
修长的腿几步迈到她的面前,一片阴影笼罩在她的头上。
她抬起头来,泪眼模糊中,看不清他背光的面容。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将低沉的嗓音塑成钟灵的天籁。
她哭得有些喘不上气,脑子也打了个结,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阴影里,他墨兰色的眸子深得好像要滴出墨来,口气冷漠:“站起来,蹲在这哭有什么用?”
她似乎被他吓到,久久才抽噎着咕哝了一句:“我没钱给弟弟治病……”
他面无表情地侧过头,与身旁的保镖小声交流了些什么。右手伸进口袋中掏出一张卡,掂量片刻,丢在她面前。
“有钱又怎么样?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情都是有钱人也莫可奈何的,那才是真正的难过。”他顿了顿,语气仍旧冷得结冰,“收起你这副不争气的样子,没人会同情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追上去,他们却已经走过了转角。
她只好低头捡起地上他留下的卡,用力捏紧。暖暖的,似乎还有他指尖的温度。
……还连他的名字都还没来得及问,连他的脸都还没有看清。她只记得他脖子那一条上反着光的链子上,刻着一个小小的“琰”字。
那时候她还不认得这个字,就像那时候,她还听不懂他说的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