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茅屋一夜
第十五章 茅屋一夜

月黑风高,今日终是不眠夜。

晏楚卿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笑意,抬眸望天不语。

缕缕薄云欲掩明月之姿然而不能,灼灼星耀欲争月明之辉然而不敌。

风撩枯枝,微夹寒意。只着寸缕者必会觉凉。

然而晏楚卿除外。

披了淡色薄纱,曼妙之姿立现,小巧素颜未施浓妆,更显飘渺。

款款而至,姽婳伊人在水一方。水眸深凝湖泊,波光粼粼,似是银绸,似是银河坠人间。

晏楚卿敛眉,褪去绣鞋戏着水,不是睨向榻上熟睡的胭脂,眉目颦颦。

胭脂,愿你待我是真心,绝非他分之想。

若你负我,我定会叫你今生追悔莫及。

若你真心,我定会坦诚相待绝不掩埋。

晏楚卿回首,涂去心中那抹担忧,深深凝着弯弯明月,即口而吟:

“月色暮暮,

孤傲伊人。

见血银针,刺骨长弩,

绛唇珠绣,为谁起舞。

待有莺歌,待有鸢飞,

将心比心,君歌妾舞。”

晏楚卿哽在心头,鼻翼竟微微泛酸。

往昔此时,她许是偎在枯草之中,成日为生存担忧。

待看今朝,又是枯草之中,然今为明日着想。

有何分别可言?左不过离了山,归了家罢。

须臾,又觉不妥,家为何物?她晏楚卿不知,真不知何为家。

或许这是天公作弄,让她降世于此罢。

对月长吁,但愿月能知己意。

站久了,足凉了,心也寒了。晏楚卿紧了紧衣衫,眸中的悲呛显然。

天公做戏,总无死胡同。

小小破屋此时竟多了份被褥,添了些柴火,掷了些糕点,增了杯好酒。

晏楚卿不知是否是梦中所景亦或是真实之象,干瞪了许久方定此为真实。

是何人有意助她?

晏楚卿左右张望,没有一个人影,一片黑暗,除了小烛灯照亮的一小块地。

“罢了,月儿且替我向那人道声谢,问声安罢。”晏楚卿瞌了眸,她累了,心累了,身子也累了。

现在的她,恬静优雅,似是不染凡尘的月仙降世。

暗处的洛铭翊勾起邪邪地笑意,蹑手蹑脚的走向晏楚卿的身旁,看着她的睡颜,邪笑更深,然而她眸子里的寒意却让人看不懂。

晏冀,你就这样对待你自己的女儿吗?!我洛铭翊看上的女人,何时遭人如此唾弃过?!

晏冀,你给本王等着。

洛铭翊俯下身,轻柔地在晏楚卿的面上落下一吻。

似是道别 似是慰安,似是想念,似是不舍,似是爱恋。

为眼前人盖好被褥,洛铭翊就离开了。

他似乎感觉有人看见了他,头也没回就离开了。

胭脂此刻,可人的脸上浮出本不该出现的残忍 看着身旁自己侍奉了十几年的主儿,心中微微泛疼,但是想自己的一切皆是她而酿成,又狠下心来,咬牙切齿般的站着,手中捏着一金簪,细细打量着:“晏楚卿,你的末日即将到了。要是叫二夫人和其他小姐知道了,您,怕是会被逐出家门了”

寂静的夜里,回荡着她诡异的笑声。

次日。晨光微曦,晏楚卿的睡颜静谧美好恬静优雅,殊不知更叫晏楚黛嫉妒。

“娘,您看她,竟一点儿不知悔改。昨日受伤处,黛儿还觉得隐隐泛疼呢。”晏楚黛攀上季莲的手,满脸泪花,着实叫人怜惜不已。

季莲微微红肿的脸上浮现出淡淡怒色,昨日之辱叫她如何忘怀?今日,定叫这小贱人加倍奉还。

“黛儿,为娘定不会叫她好过。”季莲眼中浮现出阴狠,拍了拍手,而后厮人便将一盆冰水倒向晏楚卿。

如今可是深冬,她就不信,她晏楚卿能康健不病,加之胭脂来报……晏楚卿,你活不了多久了。

晏楚黛故作惊恐的扯了扯嘴角,看着湿漉漉的人,心中虽有恨意,但不免少许同情。

不过,谁让她惹了晏楚黛呢?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再看晏楚卿,浑身湿透的她更显迷人。

容貌虽不是国色,但亦是小家碧玉,丝丝缕缕的发丝贴着面旁,滴着水珠。霓裳锦衣贴身,更显窈窕身姿。

这一盆水,浇醒了她,浇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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