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城云府内。
老头使了个眼色后,凌决认出眼前这位衣衫褴褛的老头正是先前把自己救走的老前辈,当着云府众人的面却又不知要说什么,而正在此时一旁观察的云齐飞率先开了口:“这位老丈,这孩子难道就是您的孙子吗?”
老头抹了把鼻涕,又揉了揉眼睛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正是!正是!这孩子由于父母早亡打击过大,有些神智不清。你看,现在又认不出我这爷爷了!”
云齐飞正在疑惑之间,听完老头这么一说,心中把思绪理一理倒是把疑惑消减了七八分:听迪娅说这少年似有失忆之症,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来,老丈又说他神智不清,这样也就解释了他刚才连自己爷爷都认不出来的原因,看样子是我多心了。
“父亲?您在想什么?”
云齐飞思索入境,连要带走凌决的老丈向他辞别都没反应过来,迪娅还欲请求父亲让这爷孙两人待在府上多留几日,连忙拉着云齐飞的衣袖:“父亲,他们要走了!”
齐飞回过神来,拱手作揖道歉道:“呀!不好意思,方才想起我尚有一要事未及处理,突然想起,不小心分神了,还望见谅啊!”
老头一手紧紧抓着凌决又陪笑道:“族长大恩我不会忘记,真是多谢了云族长助我找回这傻小子,大恩不言谢,既然族长您还有事情要忙,那我们两个也就先离开了。”
“哪里哪里,在我蝶城出了事我就有义务帮您。您要不留在府上歇息几日,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不及老头回话,迪娅抢了先:“是呀是呀,老爷爷。这位傻哥哥被我从破庙中救回来时还昏迷得厉害着呢,让他多休息几天吧。”
老头看看迪娅,略带惊奇地应道:“这位小姑娘应该是云族长的女儿吧,多谢小姑娘相救之恩,你们的好意心领了,留下来就不必了,我们爷孙习惯了走南闯北,流浪惯了。”
言讫,老头拉起凌决走向门外,并再次感谢齐飞:“真的是多亏了族长大人,既然您还有事要忙,那我们就不叨扰您了,告辞。”话音落,两道身影逐渐步出了众人视线。
云齐飞吩咐过众人后,向议事厅出发;而迪娅,正想着和凌决去街市玩一圈,如今凌决被突如其来的老爷爷带走,玩的念头也就一转而逝,闷闷地回到房间里去了。
蝶城中的一条街道上。“好啦!臭小子,刚才配合我演戏演得不错啊!现在走远了,怎么一声不吭?就不想问问我点什么?”
老头轻轻拍了拍凌决肩膀,眼前这充满神秘的少年,让他从心中涌出一股熟悉感,总觉得自己和他之间有什么联系。凌决轻声说道:“老前辈,您把我从坏人手中救出,我也还没谢谢您。傲凌决在此谢过前辈救命之恩!”说着,凌决毕恭毕敬地躬下腰来,老头扶住凌决:“原来你叫傲凌决啊!好名字。不过我很好奇,我对于你来说也不过是救过你的陌生人一个,你刚才怎么会那么老实地配合我演戏呢?”
凌决顿了顿,眼中忽然泛起微微泪光:“因为...因为您既然把我从坏人手中救走,应该就不会想要的我命。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又被别人救回云府,但是您居然会回来找我,那您就应该有打算安置好我,所以当时我一言不发,刚好圆了自己先前编的谎言,也配合了您。更何况...更何况...”
凌决欲言又止,停下步伐,把头抬了起来看着头顶本应清澈的天空,却被泪花模糊了双眼。老头听完这一席话,心中暗许:这孩子小小年纪,说出这一番话来,在这种情况下分析得如此精确到位,是个可塑之才。
同时又因其身世而颇感悲伤:唉!苦就苦在现在他等同于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龙族唯一的遗孤,那眼中的泪水想必就是因此而出吧。老头抚摸着凌决有些蓬乱的紫发:“孩子,哭吧。这种苦水只有哭出来才会好受一些,以后由老头子我来照顾你。走吧,跟我回家!”
“家?”停下泪水的恣意妄为,凌决双眼紧闭了几秒,而后倏然睁开,眼泪洗涤过的灵眸更加焕发出一种年少的坚定,“前辈,您有家人吗?”老头亦是轻声一叹:“家人...一言难尽呐,只能说曾经,不!很久很久以前有过。”“很久很久以前?前辈,您一定也历尽了不少坎坷吧!”面对眼前这位毛发皆白道骨仙风的老者,凌决深信这一定是为世外高人,知道的事情一定不少,经历的也一定很多。老头稍微摇了摇头:“走吧,老头我的家离这十分遥远,这一路上我们还有得是时间说。”
一条漫漫的长路,两道东行的身影...
话归西疆战场方面。
那声轰隆巨响响彻万里无云的晴空,漫天流光照耀得战场上的人睁不开双眼来看清最后的结果。“咳咳。”经过将近三个时辰的奔波劳累,段祥从蝶城外追击黑无形起就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再加之方才一共同西疆七位上将战斗,那还有多少体力!用尽自己最后一丝气力拉开从洛欧城中得来的击星落日弓,使出赌命的最后一击,也因为体力不支瘫软在地:“这一下,都该结束了吧!”
“是啊!都该结束了!”愕然一语,瘫倒在地的段祥猛地一惊:“怎么可能!”还来不及反应,段祥只感背后的凛然杀气宛如万年寒冰发出的冷息,冷彻入骨。轻轻扭头一看,只见浑元两极刀隐隐散发着淡蓝之光的刀锋已然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哼,这种感觉如何?”元宗嘴角尚留有血迹,证明刚才段祥的最后一击着实击伤了他,但言语间吐息纳气有条不紊,段祥实在不敢相信他是怎么做到的:“败了,败了!只是败得不明不白,不甘呐!”元宗一声冷笑:“呵,那我就让你输得明白点!”
独孤痕收回两极刀,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段祥:“其实,你的实力真的让我惊艳了。打败了我手下七位实力绝对高于狂魂的兽魂师上将,我已经对你刮目相看,我们初交手的那几个回合,拳脚来往间我发现你尚有余力与我战斗,证明你的真正实力应该不在我之下,所以我已经有了防备之心。逼到我使出四元灭阵法,居然还能抓准时机破除阵法,这的确需要准确的判断力与坚毅的决心,但是你就败在了低估了我的实力。”段祥轻叹一声:“嗯,看样子我今天死在一个高手手上,不算冤了!”
“诶,你也算个高手了。怎么,不想听我如何躲过你最后那一箭了?”元宗竟然扶起躺在地上的段祥,段祥也是诧异万分:“你...多谢!”段祥就地打坐,慢慢恢复体力:“你就不怕我恢复了体力,趁机逃走?”元宗淡然一笑:“在下不是过于自负,但是依我看来,你想要恢复足够体力从我手上逃走,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就算恢复完整,你也不是说走就能走吧?”“哈哈!”段祥忽然一笑:“够坦诚!是个英雄!好了,元宗,你可以告诉我我究竟是怎么惨败的了吧?”独孤痕点点头,亦是坐了下来:“其实说来也是险招一步。那时我来不及回防,仓促之下所使之招也接不下你最后那一箭,但是我还留了一手,这一手可谓真的是扭转乾坤...”
正当元宗还欲继续说下去时,不远方,一片尘土飞扬,似有大军杀到,段祥大惊:不会吧!这下来的又是敌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