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关山难越
第十六章:关山难越

曾听往来于落英居的江湖侠客谈天说地过,说从邺城城外那条河一直向上游行去,会碰见一座山脉横挡住去路,此山名曰西梁山脉。

西梁山自南向北延伸,在接近盘龙谷的地方又向西回转向南方来,这又是一条山,名叫南岔梁。两山紧密结合,中间围成一口神秘的深谷。

相传有古老的桐族后人居于内,然却从未有人证实过。只因守在山谷口的那座小山,就像美人斜卧软塌般,娇懒地躺在谷口。那就是盛名已久的桃昴山,神兽出没的神山,大约顾凉就是那的人,哦,他是兽来着。

此时渔舟蹲在河边的一座土丘上,十分发愁。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到底是哪啊?又对着面前那条河思虑良久,决定顺着河向下游去,说不定能走回邺城。

要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渔舟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被莫名其妙地传送到了这里,然后眼前的景物都变了。

什么雪域冰原,什么冰雕宫殿,眼前的幻象等等都消失了,就连无名兽那个庞然大物都隐匿了,也太诡异了!还有顾凉那个神人,鬼知道他上哪去了!唉,果然不靠谱。

渔舟就盲目地往前走着,想抬头看天是什么时辰了,不巧得是,今天是个阴天……阴天黑得早,要是一路走下去碰不见人家怎么办?一想到此,那愁就顺着心头爬上眉头。再望一回远处重叠的山头,实在是关山难越呐!

远处有不知名的花随着晚风散出花香,闻着瞬间舒畅了不少,渔舟突然就想到了样东西:“西府海棠。”不过海棠没这么香,渔舟又在心里补充到。

那花香的源头是一小片花树,就在这时,花树抖了抖,走出一个人影来。

瞧着这个人影,渔舟有些头疼。还不如一个人露宿野外得了。

那人影朝渔舟点头一笑道:“好巧!”

渔舟也想说好巧啊,巧到随便蹲在一处荒郊地也能碰见公子您!不过话到了嘴边又绕了个弯:“还是雷公子神机妙算,这也能碰见……”

雷绍华唰地声打开扇子摇起来,挑眉:“终于肯说话了?”又走近打量一番,“还是这样顺眼些。”

渔舟累得走不动了,坐在河边歇歇,也懒得计较自己顺不顺眼的问题,至于他以为她是装哑巴……也随它去吧。只问雷绍华:“你一个人来此做什么?你的护卫呢?”

雷绍华啪地一声又收了折扇,十分惊讶地瞧着渔舟:“你竟然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

渔舟疑惑地转头望着他:“什么日子?”

雷绍华一副看白痴的样子俯视渔舟:“你是深山老林来的吗?三月初四,茶肆飘香,明天云梦山开山迎客啊!”

渔舟不得已,只能露出无知的样子问:“那是什么情况?”

雷绍华才懒得在此多费口舌,直接将人提走,独留风中的花香幽幽飘荡。

走了有两刻钟,就有了人迹。渔舟不禁扼腕长叹,原来她只要再走五里左右就能看见人烟了啊!早知道就不打雷绍华的主意了,自己走就好,省了他这个不算麻烦的麻烦。

不过……瞧着雷绍华雇马车的场景,渔舟还是很不厚道地想这样也好,自己又没银子吃饭雇车,正巧蹭他的了。

二人上了马车,车夫就赶着马顺河而下。渔舟瞧来瞧去也没瞧出来这到底是哪里,遂问雷绍华:“这里离邺城远么?”

雷绍华白了她一眼:“本公子快马加鞭跑了五天才到此地,你说呢?”

渔舟讶然:“竟然这么远?那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雷绍华懒懒地靠在车厢上,不乐意道:“回哪儿?别告诉本公子你要回邺城!”

渔舟双手相握抵在下巴下,拿大眼睛看着他。

雷绍华将头一扭,坚决道:“不行!本公子好不容易才赶上此次云梦山茶会,怎能错过?”

“我也没说让你回啊,”渔舟轻哼一声,“你给我指路,我自己回去。”

雷绍华瞪她一眼:“你如今是本公子的丫鬟,哪能任你乱跑?”

渔舟略微惆怅了一下,辩解道:“这又不是落英居,你不是客人,我也不是丫鬟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如果落英居将你卖给本公子了呢?”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契约纸,得意地晃了晃。

渔舟被这惊雷劈懵了,伸手就想夺过来查证真假。奈何雷绍华只是闪了闪就又收回去了,根本不给渔舟抢的机会。

渔舟一时气结,气闷地想了半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落英居怎么可能会有这个东西呢?自己明明无名无姓无户籍,哪来的卖身契一说?这家伙是在骗自己上当吧?!

打定主意,渔舟也不揭穿,只当认命。反正自己没银子,一路也回不去,还不如跟着雷绍华外面转转,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雷绍华见渔舟安静下来了,一脸无所谓,遂笑得有些得意,问她:“怎么,认命了?”

渔舟故作怅然:“不然呢?其实跟着公子您多有前途啊,在落英居里顶多也就是个端茶送水的小丫鬟而已,而跟着公子可就说不定了。公子必定是富贵人家,我不也就沾光了?”

雷绍华有些想笑的冲动,手中折扇敲了敲,勾唇道:“可能你对本公子的决定有些误会,跟着本公子不用说,定是前途无量,不过你仍是个小丫鬟。”

见渔舟不以为意,一副那又能怎样的表情,他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瞬间换上狐狸般的笑。“不过本公子想想啊,你要是干得好,本公子会考虑给你升职,怎么样?”

渔舟随口问:“给我个管事的位子?”

雷绍华心中奸诈地笑,面上却不露声色:“比这更厉害,小妾!这个可管事了,满意否?”

渔舟嘴角一抽:“……否。”

就在闲聊瞎扯中,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半时辰。周围寂静的山中景色也变成农田房屋,车外总算有了人气。马车继续向小镇中心走,就来到寺天镇中心。

渔舟跟着雷绍华下了车,就听他品评到:“不错不错,跟想像中的很贴切。”

渔舟抬眼看去,面前是一家有间客栈,这名字倒是新奇,装潢也是典雅中混合豪放。那两盏路灯上的花鸟图案倒是挺吸引人。

“可惜只能住今日一晚了,唉,来迟了啊!”说着惋惜地向进走去,还不忘招呼渔舟快跟上。

渔舟悄然回头忘了眼来时路,也是一阵哀叹,这下想回邺城更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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