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四周静谧,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连她的抽泣声也止住了。
是了,只要能逃脱任青青的魔爪,那么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不是吗?她自我催眠道。
离开学之际越来越近,任姝落怕她离开后栀子花没人照顾,便跑到别墅的后院正在浇花的妈妈跟前说:“妈妈,我去学校不在家的时候,可不可以帮我照料一下栀子花?”
闫妈妈黯然伤神,放下水壶,拉着她的手径直走向种植栀子花的地方。
几株栀子花已被连根拔除,叶子和花瓣掉落在地上一片狼藉。
闫妈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可恶,竟把这些花全部给拔了。怪不得这些日子没闻到栀子花香,可惜了啊。”
任姝落整颗心都揪痛在一起,小迈几步蹲下身子,拾起几片已经焉了的花瓣凑在鼻前嗅了嗅。
花香已经淡了,香气中还混含着淡淡泥土的气味。
想必是有人在不久前将这几株栀子花故意亲手摧毁掉的。
她转念一想,哦,是他,一定是他在那天跟她吵架一怒之下拔除的。
他们这么久以来相处的感情,也像这几株栀子花一样,连根被拔出。
只是在心口那个地方像是空缺了一块,隐隐作痛,与这些花一样,随之凋零。
任姝落双腿蹲久了,腿麻得站立不稳,闫妈妈扶着她坐在一旁的长椅上。
她眉头紧锁,安慰道:“小洛,别伤心。你这么喜欢栀子花,妈妈再帮你种。这个院子全拿给你种栀子花好不好?”
任姝落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神情悲恸:“不用了,妈妈。发生这种事情让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你的,你也强求不来。进去吧,别浇花了,太阳这么大,您身子我担心不下。我给您煮着绿豆汤喝吧。我还从来没有为您做过什么。”
闫妈妈眼中瞬间包满泪花,她摸了摸任姝落柔顺的长发道:“小洛真乖,妈妈没有白疼你。你可真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要是晨儿那孩子也能有你这么懂事,我也就能少操些心了。”
这一天,夏婵不眠不休地叫了一整夜。
天空中只有疏疏落落的小星镶嵌在夜幕之中。
任姝落心里装了太多事,很烦闷,睡不着。她不向同龄女孩们一样,在有伤心事的时候能有人倾听,难过时有闺密安慰,有喜悦的事时,可以把快乐一起分享。
没有,她都没有。
她只有一个人靠坐在窗台边上,将帘子拉开,打开窗户,月光倾泻而下,将她漆黑长长的直发衬托得一片雪白,且朦胧。她鹅蛋般的脸被月光照得雪白,更衬托出她的忧伤。
窗台边上摆放着一瓶枯萎的栀子花。
若不细看,真看不出是花。
几根枝节末上搭着几朵似乎奄奄一息的花朵,已不再那么芬香,颜色已由纯白慢慢泛黄。
太耀眼的城市不适合看星星,就像他的不适合谈安定。
人说,一有人离别,天上就有颗星星会熄灭。
她仰起脸看向天边,妈妈已离开她有几年了。
而自从听从爸爸的吩咐,装疯卖傻后,直至今日,她都没能有机会去看一眼爸爸。
任姝落尽管心里堆积了很多怨恨,但碍于爸爸的嘱托,她并没有实施报复。
这一切她的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