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再次见到尉芸。

尉迟殇和白莲兮的婚事传到了宫中，当朝天子亲自召见。故，一大早便将二人召进宫。

“皇上有令，宣尉公子见架，让莲兮姑娘去尉贵妃那坐坐。”一个尖锐的声音对在宫门外等候的二人说。

“是。”尉迟殇恭敬地说，别过头去嘱咐莲兮。“你小心点。”

“恩。”

第一次步入这里，便被红色的高墙所窒息。这里的连空气都是束缚着的。

“白姑娘，这边请吧。”两个太监分别引着两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半途中，尉迟殇不太放心地朝着莲兮远去的背影望去。

“公子放心吧，贵妃娘娘安排好了。不用担心莲兮姑娘的。”引路的太监见他这般，善意地告诉他。刚才远远地瞧见了这两个人，白衣胜雪，浑身都散发着脱俗的气质，就如那些淡泊隐居深山的人士。

那两堵高墙圈住了多少人间尤物，几乎世界上最出色的物品都在这里了。而中没有一样东西能够胜过他们身上的那丝气质。

“多谢。”

而另一边的莲兮被引到了一处花园中，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不时有宫女从匆匆走过。

太监很负责任地为莲兮介绍这边的地形。

“这里是梨园，乐师舞女居住的地方。”莲兮瞥过一扇鲜红紧闭的大门，上边写着‘绿绮’两个字。莲兮驻足，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让她移不开脚。

凝神，隐约可以听到里面的歌声。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总是相逢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那声音，悲伤地让人心疼。飘渺遥远，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顿时有近在咫尺。

“这里面是……”

“姑娘还是不要管吧，这里不比外面。”太监出言警告，狠狠地瞪了大门。“走吧，让贵妃娘娘等久了就不好了。”

“恩。”这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什么歌声，有的只是脚步声。越靠近贵妃住处，宫女便多了起来，一路上来，形形色色的人走过。脸上都是带着严谨之色。

“到了，让奴才进去通报一声……”太监隐身到旁边的小门中。留的莲兮一人对着豪华的宫殿。

虽然，已是春。但是为何她看到的只有死气。

忽然，大门打开。两个丫鬟模样的人出来，领着莲兮进去。

出乎她的意料，在豪华的外表之下，内室的布置竟然是如此淡雅。不经让她想到了尉迟殇的房间。

“参加娘娘……”照着尉迟殇先前教的，莲兮皱了一下眉头。这里除了尉芸还坐着其他几个衣着华丽的女人，看样子大概都是妃子之类的。

“好妹妹，快过来这边。”尉芸招呼着莲兮。“各位姐姐，这便是莲兮了。”

她轻轻冲着众人点头。

“尉公子倒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一个颜如玉回去。可让我们姐妹好嫉妒啊。”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接着众人都笑起来。

尉芸也只能跟着赔笑。

她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

之所以把莲兮单独叫来，便是想知道是否真的有这样子的事情，自己回宫也才几日光景，怎么变成这般了？

“皇嫂，这以后可要改称呼了，应该叫嫂嫂了。”在旁边的玄清插嘴道。她也未曾想到，当日尉芸还要认她当干妹妹，如今却成了嫂嫂。

“是啊。”尉芸依旧是笑着。眼神复杂地看着莲兮。拽着手帕的手不由加大了力度，心口还是会痛……

不是已经死了吗？还会痛吗？不过结婚了也好，让两个人都这么痛苦下去，不如今后的苦都让她一人来受。

他应该有他的未来。

而他的未来，没有她。

“好热闹啊”这个声音让人一阵，是一股天生王者的威慑力。“都坐着吧，今日我们像普通百姓家庭一样好好聚聚。”

“是。”

尉迟殇不觉中站到了莲兮的旁边。

那是一种心安的感觉。毕竟在这里，一个陌生的环境，莲兮冷静地洞察着一切，但是还是流露出了一丝无助。

“这就是莲兮？人如其名，倒真的和一株红莲一般，让人怜惜啊。”王者高坐着，看着莲兮的样子，连他也被一震，这世上竟有如此脱俗的女子。怕是来头不小。能养出这样的女子，天下也只有他了吧

“皇兄，莲兮姑娘是无痕公子的徒弟，迟殇的病就是她治好的。”

果然。

王者一震。“你师父，可安好？！”

“多谢皇上挂念，师父很好。”虽然不知道无痕和他之间是什么渊源，会这么问，多半是故人。

“唉，时光蹉跎啊，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二人四日之后成婚，朕也没什么好松的，还劳烦贵妃备一份。”

“是。”尉芸笑着。刚才那份伤感早已被收起。而她转过头去看尉迟殇的眼神也变地波澜不惊，没有人知道，在前一夜，在她得知他要来时，在她知道他要结婚之时，独自流了多少泪。

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将自己心中的情感压下来。

“多谢娘娘了。”尉迟殇回她。

当初爱的如此刻骨铭心的两人，如今却成了这般。那情如同藕一般，斩不断，割不舍。

明知道会痛，却又无可救药地陷下去。

他和自己说过无数次。要忘记要忘记。可是今日一见，却发现比以前陷得都深。越想放下，越是放不下。

明明已经绝望了……

“哥哥，不知道家中的那片莲池有没有开新花？！”

“旧花依在，何来新花？那株红莲确实好看，任谁见了也难忘，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株如此合心的花朵了。如果不开了，那便罢了。”尉迟殇答。

“为何不种新花？！宫中也有好莲，爱卿要是喜欢尽管拿去。”

尉迟殇笑笑。“季季新花，年年新燕，物是人非太厉害了。难免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感伤不少时间，累了。索性不种。就让旧莲留在莲池上面吧。”

这几句话，真正懂得的人只有尉芸和尉迟殇二人。

往事蹉跎，花凋零。

如此纠缠下去，是前世注定还是今世缘分。

真的是痛的够了。相思的痛慢慢在心头腐烂，连同那颗心脏，一点点被腐蚀，最后的结局便是停止跳动。

连怀念的力气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