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街上的扇子店，也只有一家。而刚好宫蝉袭和杨浮歇此刻也坐在里面，品着茶。

“宫兄和杨姑娘也在呢。”白烨殇在他们对面坐下来，淡淡地打招呼。宫蝉袭瞟了一眼站在柜台前挑扇子的渊浔泠和眉如柳。“宫兄也是来买扇子的？”

“不是。这里是家父的产业。和浮歇走累了，便进来歇歇。你们是……”

渊浔泠转过头，一脸幽怨。“被人阴了，重新画把扇子。”

宫蝉袭有些不解，看了一眼眉如柳手中拿着的扇子，似乎有些眼熟。“阴了？还有人敢阴你？你原先的那把扇子呢？”

渊浔泠朝着眉如柳努努嘴，“送人了，当做贺礼。”

“这既然是别人送你的，你若再当做贺礼也不合适。况且还是渊兄喜爱之物。君子不夺人所爱。柳姑娘还是还她吧。”宫蝉袭又恢复了那副冷漠，似乎看到眉如柳就有些心烦啊。

“可是，柳儿也喜欢啊。柳儿也不是白拿的，大不了我也拿我最喜欢的扇子和她换。”眉如柳瘪瘪嘴，幸亏这刘海遮住了眼睛，她有些泛着泪光了。

渊浔泠有些不解地看着白烨殇。他也表示不清楚。

“既然是送出去，那便是她的了。本公子还会小气这把扇子不成？还要劳白兄帮我画个扇面了。”

“还她。”宫蝉袭再一次说道，语气中的冷意又上升了一层。“又打算哭吗。”

众人尴尬地站在原地，渊浔泠这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姐姐，还她吧。若是喜欢，我帮你画一个。”杨浮歇和着茶，也是没有一丝情感。

渊浔泠一时不知道怎么收场了，白烨殇从她手中拿过，又问柜台上那了些颜料。淡淡扫了一下眉如柳，在扇面上添了几笔。“我这副赠与姑娘吧。”

眉如柳也是找到台阶就下。“既然漂亮哥哥说要给我，那姐姐我就不要了。不过都是扇子，何必要执着这把呢。姐姐你说呢？”她并没有询问的意思，这个问题，也只有自己能知道了。

渊浔泠看着她趴在桌子上，看着白烨殇动笔。邻桌上的两个人倒是面无表情，依旧喝着茶。挪过去，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本公子倒是觉得你们两个应该是夫妻，性子都是一样的。”

宫蝉袭不语。

杨浮歇看着眉如柳，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那姐姐呢。”

“本公子看，你们这婚事要重新搭配一下了，当初也只是说宫家要娶杨家的女儿，也没说娶哪一个。你姐姐说想要去拜师，倘若你们再一起了。倒正好了了她这份心愿。”渊浔泠盯着宫蝉袭说，无奈对方一直低头喝茶，连点细微的表情都没有。

唉，果然啊。那丫头倒是看得清楚。也想得开。

“呀，这个真好看。”眉如柳举着扇面。“姐姐好看吗？”

渊浔泠接过扇子，扇面上画的是两个女子，一红一白。红衣女子满脸柔情，白衣女子满脸期待。

这……

“这画的是刚才？”渊浔泠看着扇面上的图，想起了方才眉如柳让自己答应的那些事情时候的样子。

白烨殇淡笑。

“哥哥把姐姐画的好像啊。不过这个不像柳儿。”

闻言，宫蝉袭余光瞟了一下扇子。“确实。”

扇面上面的白衣女子灵动，脱俗。一红一白两人站在一起，与身后的一切都不相称。而眉如柳今日穿的也不是白衣服，她穿的是黄色的，衬得那张脸更加呆板。

当然，这其中也只有渊浔泠知道像不像了。

那天晚上在凉亭上见到她的时候，她确实是这个样子。让她觉得当日那个道士说她是神女，也是可信的。

可惜，这神女心里想什么，还真的不知道。

“白哥哥这丹青画的不错。”杨浮歇喝着茶。“我想回去了。”

“也好，我也有些累了。”宫蝉袭起身。和杨浮歇一起走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杨浮歇停下来问。“姐姐回去吗？你的猫应该要喂了。”

“我还想再玩会儿，那只猫？妹妹帮我喂一下吧。”眉如柳玩着毛笔，看到他们都走出去了，沾满毛笔的笔墨扇面上写了“落花时节又逢君，确是相忘之时。”

她的字写得很漂亮，也不像女子的那般无力，也不如男子的张狂。只是柔之中包含着刚劲。

“幸亏柳儿平时装傻啊，不然这三美，要变成四美了。”渊浔泠看着她的字体。

眉如柳放下笔，扁扁嘴。“也对，到时候我就有资本和你抢白公子了。”

渊浔泠被呛到了。“看来柳儿对白公子念念不忘啊，白公子既然能画出柳儿的神韵，想来也是对她倾心已久，既然如此，不如你们一对吧。”

眉如柳丢一个白眼，满眼嫌弃。“我说渊大公子，你也太没道德了吧。人家都被你当众调戏了，你要对人家负责的。”

“本公子就是不负责，又如何？”

“掌柜的，报官。”

……

白烨殇对此感到非常无奈。若是把这个也送到弄月教去……苏掣怕是要天天闹着上吊。

门外，宫蝉袭站着。

把杨浮歇送回家之后，才发觉东西未带。这又折回来，恰巧撞见了里面吵翻天。

嚷得最响的是渊浔泠和另一个女子。而这另一个女子，就是“痴傻”的眉如柳。

等他们走后，桌面上遗留下来一把扇子。“落花时节又逢君，确是相忘之时。”原来，眉如柳，你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