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事情，看起来就是这么巧。”璃尘淡淡地说。眼睛似乎在看渊浔泠，又似乎在穿过了她看着窗外的红莲。

“我说什么缘分。弄月教认识你，根本就是个麻烦，你徒弟更是个大麻烦。”显然苏掣还是对先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于是，烟倾颇有些头疼地看着渊浔泠。“徒儿啊，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拿了人家多少东西？这老头虽然小气，可是也不会小气成这个样子吧。难不成是因为你们杀了她们12个护法？”

“那不过是场误会。”璃尘派出了最后一个可能。

渊浔泠感觉到了相当大的压力。“真没多少啊，师父自小便教育我非自己的东西不可取。”

“前辈不妨问问苏掣教主还剩下什么。”白烨殇好心提醒。

烟倾转而把目光看向苏掣，苏掣根本不去看她。她瞪了好久，还是不看她。接着是把目光投向璃尘。璃尘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比你当年拿的稍微多了些。”

“哦，稍微多了些还好。”烟倾松了口气。

一听自己的师父当初也拿人家东西了，渊浔泠赶忙问了句。“师父当日拿了什么？”

“唉，不过是从他那边，取了几瓶毒药。自己回药王谷鼓捣了。”

“我是知道你懒散。不然我给你的毒药，你若真的都研究出来了，如今早便是毒娘子。谁知，你这徒弟比你更懒散。她若是问我拿毒药还好，她问我拿了秘籍。”苏掣补充。

烟倾“啊”了一声，颇有深意地看着渊浔泠。“山下私塾的老师总是喜欢教那些孩童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当时还颇为不解。如今看来真是应了这一句。你这方法，我当年怎么没想到？若是得了那秘籍，如今我没准还在江湖上叱咤风云呢。”

渊浔泠连着“是”了几下。

无意中看到白烨殇的表情，明晃晃地写着“你更懒。”

“不就是几张破纸吗？大不了让我徒弟抄一份还你。”

上天或许觉得，苏掣一天之内死过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来一次。“若我说，她还卷走了我所有的毒物呢。我养了大半辈子的毒物。”

烟倾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她，回过头去看璃尘。“我后悔收这个徒弟了，这不是一般地让人头疼。”

“师父……”渊浔泠出声，示意这是不争的事实。

“还行，这丫头比较物质化，不太喜欢精神化。”璃尘勉为其难地说出来，其实到目前为止，他还未发现她有什么地方能让他头疼。反倒是这个5年未见的故友，一见面，就让他头疼。

一行人当时也不明白这物质化合精神化指的具体是什么。到了很多年之后，再次见到璃尘，解毒的时候，无意中问了一句。

璃尘的回答是，你拿了东西就满足，就如同小猪吃饱就睡，虽然开销大了些，但是让人省心。相比之下，你师父当年住在这里的时候。拿得比较少，可是住的时间长啊，本事偷学的飞快。而且还要去抚摸精神世界。就如同一只狗，你给她吃了，还要经常带出去溜溜，摸摸毛，晒晒太阳。而那只狗，偶尔心情不好了，在别人碗里下点新研制的毒药啊，或者趁着他们睡着的时候，画只乌龟，更或者是在苏大教主不留意的时候，一把火将他的胡子烧的一干二净。

不过，很显然，他当初再次看走眼了。

烟倾少女时，在这么个地方就满足了。

某人的精神生活，那是建立在武林上，天下上的。她不仅是只狗，而且是只名贵的挑食的不满足的喜怒无常的披着猪皮的狗。她是要天子亲自牵出去溜溜，顺便沿途吠吠人。

“你和着丫头才呆了这几天，若是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什么是非人的折磨。她精得跟猴似的，普通人根本不屑她玩。”

“本公子就是喜欢为人不敢为之。”顷刻，又是那副媚惑众生的样子。

烟倾装死。

璃尘浅笑。

苏掣愤愤。

梦偏冷叹息。

宫蝉袭抚额。

花湮月无奈。

白烨殇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