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两个人一出房门边看到了璃尘抱着一个坛子，从他们面前经过。见到他们起来了，随意打了一声招呼。

倒了前厅的时候，已经有数百号人在等候。苏掣今日也是穿的极其正经，一身红白相间的衣服，袖口出奇地大，眉心画着一朵银色的花朵。

想必，这便是弄月教正式的斗毒。

宫蝉袭站在另一半，半眯着眼睛。

“今日大家来的倒是早啊。”渊浔泠与往常一样，散漫地环顾了四周。“昨日倒是忘了问，这斗毒是怎么个斗法？”

苏掣似乎有意不按照原始的斗毒程序来，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若是渊公子能够解得了我这毒。那么我便认输。”

渊浔泠淡淡地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瓶子，料想应该也是什么旷世奇毒。弄月教本就上下充斥着毒物。而她虽然以用毒著称，不过也只是学了烟倾的大半。对付寻常人还好说，若是对付弄月教教主，指不定谁毒死谁。

“本公子说过了，本公子不会解毒，只会下毒。”

“不知道渊公子有没有听说过，以毒攻毒。”苏掣倒是不紧不慢，与昨日相比，今日才有了教主的气势。

渊浔泠琢磨着，自己的师父什么时候赶到，收尸还来得及不。

“好啊，不过既然如此，不知道教主想要什么人试毒？若是寻常人，本公子怕是看都懒得看一眼，需得亲近之人。”

苏掣有些不耐烦，估计还是要顾忌表面，问了一句。“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人为你试毒。”

“在这里称得上和本公子比较亲近的人，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奈何，梦姐姐她们是女子，宫兄自小身子便是弱，万一还没有撑到本公子找出解药的时候，就挂了，岂不是很冤枉。白兄身体又特殊，百毒不侵。剩下的这个……便是师祖了。”渊浔泠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一声师祖叫如春风一般动人。

宫蝉袭眼波不着痕迹地颤抖了一下，而白烨殇则是充满了戏谑的成分。

果然啊，明知道自己不会赢，还是要拉一个垫背的。哪怕是语言上胜利也算安心。

苏掣和在场的那些教徒震惊了一下，随即人群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喧哗。

“放肆。”

“放肆？本公子就是喜欢放肆，你又能如何？若是要斗毒，就麻烦师祖服下。若是师祖没有胆量，那就算是本公子赢了。”

正当这时，渊浔泠琢磨着，再僵持个一刻钟，苏掣也该投降。却不料璃尘笑着开口，笑容堪比星光啊。一笑万物生华。

“丫头啊，我忘了和你说。我也是百毒不侵。”

当！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弄月教的人，怎么说也应该有几把刷子。

“甚好。那只能本公子自己来了。”她接过那瓶东西，一打开便有一股芙蕖花的香气，一只通体透明的小虫子爬出来，对着她的左手就是一张口。

伤口几乎感觉不到什么疼痛，只是凭空双手凭空多出了几多粉色的芙蕖花。

“若等到花朵开满全身的时候，便是渊公子入土之时。”苏掣半笑得看着她，那抹笑容委实难看，和璃尘的比起来，一个天一个地。

那些花朵开得速度很快，不一刻便充斥着整只手掌，举起来，甚是好看。

“听师父说，越是越美的东西，毒性越强。”她封了手臂上的几个大穴，发现花朵不在顺着手臂开放。喃喃：原来是顺着血液啊。

“不知道若是本公子自废这条手臂，这毒算不算解了？”

“你……你也舍得？”苏掣便是料定了她不舍得，到最后定时要开口求他。

渊浔泠眼中一阵轻蔑。“舍得又如何？不舍得又如何？命和手臂比起来那个更重要？看来教主是失策了。教主太过追求完美了。就连杀人也是，在本公子眼中，只有能在最短时间内，致人于死地，不给对方留一点翻转余地的毒才是至毒。”她正要对着自己的手腕将手臂斩下的时候，却听到苏掣的一句“我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