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渊浔泠冷冷扫了一眼后桌应话的人，穿着显贵，身上服饰的花纹带着贵气，想必是哪位身份显贵的人。

见美人回望自己，那位公子哥难免得意起来，以为自己看上的美人也中意自己。行为举止也变大胆起来。

走过来，靠着渊浔泠便坐下来了，手顺势带上她的肩膀。

渊浔泠满脸的厌恶，那张脸，虽然是正值青春，为何自己看就是那么的油光满面。碍于自己的身份，柔情无效的眨着眼睛看着白烨殇。

对方倒好，慢悠悠地给自己倒茶，意犹未尽地品茶，不时招呼小二换上新的茶水。对身旁的一切视而不见。

“相公……”渊浔泠咬牙切齿地叫出，却也饱含娇媚，听的身旁的人飘飘欲仙。

“哎，我在呢。”白烨殇倒是没有答应，身旁的公子哥答应得欢快。

底下看好戏的倒是不少。

这夫人被轻薄了去，丈夫倒是神态自若。

实在看不下去了，身后倒是有一个侠客挺身而出，对着公子哥就是拳脚相加，身旁的家丁上去帮忙，均被打了出去。

最后，以对方求饶结束。

“你这丈夫当得如此窝囊？见自己的妻子被人轻薄了去，却无动于衷。”那名侠客愤愤不平，迎合着渊浔泠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白烨殇依旧浅笑，将那壶茶叶刚好喝完。微笑着赞扬了一句“茶不错。”

“客，客官，喜欢就好……”小二早就被那个阵势吓坏了，虽然这轻薄民女的事情自己听说了不少，但是这真刀真枪的还是第一次，难免有些后怕。这要是万一自己动一下，说错什么话，自己的小命没准就拜拜了。

“我的这位娘子，她不轻薄别人就很好了，难得有一次被他人轻薄了去。”

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说出来，渊浔泠的心又堵上了。眼中的柔情如浮云一般，大大方方的坐下。“你又赢了，说罢这次是什么条件？”

白烨殇这次没有立刻提出条件来，可以说干脆忽视了她。对着站在一旁的侠客说道“请坐。敢问侠客性命？”

“彦之。”

“彦少侠功夫不错，是荆州清云门下的弟子吧。方才只不过是我与友人打得一个赌罢了。”

听到他这么说，自然他还是有些吃惊的。但是听到渊浔泠说的你又赢了。

这也确实了她们在打赌。

“可是……”哪有人用这种事情开玩笑的呢？

白烨殇看出了他的心思，余光瞟向渊浔泠，见她还在为刚才的赌生气，撇过头去根本不去看彦之。

“我们既然能下这个赌，便说明有能力保全自己。”

也对。

他方才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武功路子，而且，对于刚才的一番打斗，众人都是惊吓不已。只有他还能惊醒喝茶。打斗便是在她二人身边进行，若不是高手，怎么能保全自己一根头发也不受伤害，而且那女子虽然在被轻薄时，衣服担惊受怕的样子。眼底最多的还是冷漠和玩味吧。

“看来是在下多管闲事了。”彦之抱拳告辞，又回到自己的那张桌子上面。

“底子不错。”白烨殇望着他。

渊浔泠也看着他。“就是人傻了点。”

“呵呵，天赋也可以。”

“唉，就是冲动了些。清云派的那些道士，怎么教出这么一个性子冲动的人？真不知道清修老道士看到之后，会怎么说。”渊浔泠见他刚才那几招，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竟然使出了清云门的绝招？出手虽稳，但是总是有意放过对付。而且，剑气中，带着年少的轻狂。这是清云门修炼时，最不可要的东西。

白烨殇只是淡淡的合了一句“此乃可造之才。”

而我们这位彦之，也确实不负重望，成为了一方才士。

莺啭燕啼，欣欣向荣之态，本是适合对酒吟诗。偏偏有人做了剑下亡魂。

林子深处，弥漫着血腥味。一个红衣男子拿着一支鲜红的鞭子，也不知是拿鞭子本来的颜色，还是被鲜血所染成的。

续发已久的危险，在一瞬间被爆发出来。

包围她的是三个女子，皆拿着鞭子。

“生就如此娇媚的女子，为何要学男子去舞刀弄枪？岂不是糟蹋了？”被围在中心的红衣男子，正是渊浔泠。

此时她已经负伤不少，头发也变得零落不堪，嘴上倒还是伶牙俐齿。

昨日，他们方才在这个地方落脚，后脚追兵就赶来了。偏偏这个时候渊浔泠来了兴致，想起平日来自己输得那两局，这此怎么也要赢一把。

所以就和白烨殇打赌，赌局依旧是老样子。

而眼前的这几个女子，追了自己一天一夜。原本是七个女子，如今只剩下三个，也算略胜一筹。只是若再照这样子发展下去，她也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这次来的人，似乎早有准备，对于她的毒物早就有所防备。弄到最后，只能靠着功夫和他们硬碰硬。

“公子见笑了，奴家怎么敢在公子面前班门弄斧。还请公子怜惜奴家，高抬贵手。”

“本公子向来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

这边鞭子挥了出去，四支鞭子缴在一起，打成了一个死结，四个人各拉一个角，将内力灌输在鞭子之上，暗自开始较劲。

渊浔泠即便是内力再深厚，也抵不过她们三个高手。这场较量，到最后也落得个自伤，故此，她一鼓作气，将内力汇聚在鞭子的一个点上，用力往后撤去。四股鞭子散去，四个人都往后退了一大步。

渊浔泠默默咽下翻上来的血腥味。脸上依旧是那丝玩味的笑容。这头内力撤去，又上演了打斗。

四个人的身影穿梭在林子中。那三个女子看上去一副病态扶柳的姿态，用鞭却是如同男子一般，招招致命，不求华丽，只求杀伤力。与渊浔泠的所比，她就如月下起舞的蝴蝶。药王所教的武功，皆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况且，她虽然料到了自己的徒弟会惹是生非，却不曾想到会遇到如此棘手的人。

渊浔泠轻轻旋转一圈，宽大的衣袖在空中荡过，横鞭一扫，这边拦截下两股欲打向自己的鞭子，这边又扫上了另一个女子的腰。当即，那女子便甩了出去，撞在树上，昏死过去。

还剩下两个。

这两个显然不是寻常之辈。

加上她体力早已消耗差不多，身体上满目伤痕。也不知白烨殇那边如何。

这群人，能将他逼直到那些地步的人，定不是常辈。

“姑娘，起码让本公子也死的明白些，也不知道我与白兄招惹你们什么了？”

“哼。”右边的那个女子冷哼一声。“怕是你还不知道白烨殇的身份吧。他一个人端了我教在凤鸣国的总坛，此仇不报，我们弄月教如何在江湖之上立足？”

渊浔泠倒吸一口气。

早年便听师傅说过这江湖出过几个天人级的，第一便是那尊主洛空，生就一副练武的料。13岁便开始闯荡江湖，15岁名扬。而第二个便是白世家的白烨殇。传闻他曾失踪了十多年，回来之时，已经落得一个少年，而且带着一身功夫。

如今，还一个人端了弄月教总坛。好家伙。弄月教是什么地方？也算是黑道中的老大了，教徒广泛，高手如云，与多少正派结下梁子。怪不得这些高手的武功路数如此奇异。

渊浔泠瞬即在心里翻白眼。嘴上还是合声和气地说。“也罢，看来这趟浑水本公子是趟定了。”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命。”又是一轮的进攻。

她就如同秋叶一般，摇摇欲坠。强行牵动内力，她身上的隐疾便复发了。届时，体内一阵寒流，而皮肤上确实鞭子鞭打的火热。

忽的。

“但愿我没有来晚。”只是那么淡淡的一句，两名女子便感到了压迫感，还没有来得及做出抵御的举动，漫天飞出一根根细小的针，没入毛孔变找不到了。带着紫荆花的香味，一开始，那两个女子只觉得皮肤之中有些冷意，立刻，针便顺着血液进入心脏。只是那么一刻时间，他们的身体深处便飞出无数条光晕。

与此同时，一个紫衣男子如同天外飞仙一般。

渊浔泠无力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眼前的男子。“又是你赢了。”

“是白某侥幸。”白烨殇伸手便去扶她，却被她推开。见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一打开立刻便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白烨殇略微皱眉头。“黄泉路？！”

渊浔泠轻蔑地看了一眼他，“白兄见识果真广泛。”

说罢，便倒出一粒放进嘴里。顿时，身上的内伤去了一半，那双无光的眸子也恢复了神采。

这黄泉路本是毒药，若是寻常人吃下，定是当场死亡。但是众人也不知，此物也是疗伤之物。黄泉路的毒性，刚烈，恰巧可以恢复内力。只是过程比较痛苦。

渊浔泠全程都是紧咬着牙关，下嘴唇渗出丝丝血迹。索性，她也是有分寸之人，不敢服用太多。药性一刻便退了下去。

空余下满头的冷汗。

“说罢，你的条件。”这几天下来，大大小小的赌局先后三场，她皆败。

“你一人对这七名高手，而我只对5名，按理来说是渊兄赢了。这个条件应该是渊兄提出的。”白烨殇看着她的面庞，她极其要强。甚至在这个时候，也不愿意别人帮助。

渊浔泠倒是没有料到他这么说，微微一挑眉。“也罢，本公子无所求。只希望快点拿到洛老头的信物。”

“好，明日我们便去。”

武林至尊住的地方，自然不是普通地方。

世世代代的至尊都住在兰州的墨剑阁内，而那个地方，也不是寻常人能进去的。想要进去的人，必定先要拜上帖子，等了五六日，尊主同意召见的时候，方可见到。

当然，这五六日，渊浔泠是一刻也不想等下去。

两人当天晚上便翻墙进去。

这一事件，震惊了整个江湖。当然也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