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交谈正欢,却听门外一阵嘈杂,片刻,只听得木门一声痛苦的呻吟,老鸨率一群姑娘,凶神恶煞地破门而入。
苏宓只瞥了一眼,继续淡定饮茶,文诗婉到底坐不住,拍案而起:“怎么着,砸场子?”
苏宓放下茶盏,摇摇头小声道:“文二小姐,你的温婉呢?”
文诗婉垂眼一瞟,不再理他。
老鸨抱着一双粗臂,故作媚态:“二位姑娘来老娘这春风得意楼,不止是吃个饭那么简单吧,是想找碗饭吃吧?”
文诗婉嗤笑一声,不屑道:“就你这芝麻大点的地方,可容不下那么大的主。”
许是见文诗婉脱俗的相貌,老鸨也不生气,笑道:“看你长得水灵灵的,不如留下来,妈妈我给你个头牌当当如何。”老鸨话音刚落,身后的姑娘便便是一阵调笑。
文诗婉哪曾受过这样的羞辱,抬起手,正想指着骂,却被一指瘦削的的手捉住,停滞在半空。
文诗婉怒气拐了个弯,疑惑地看向苏宓,后者却衔着笑,轻摇头。
文诗婉正不解,苏宓却倏忽往门口望去,一脸惊讶:“呀,苏左相!”
话音未落,姑娘们瞬间沸腾起来,个个措手不及地理着衣裳和花髻:“哪呢哪呢?”
苏宓抓住时机,拉着文诗婉,果断冲出门口。
老鸨最先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姑娘们!快给我把人抓住!”奈何姑娘们心思都飘到了“苏左相”的身上,无人在意她的命令。
老鸨恨铁不成钢,只能看着煮熟的鸭子往外飞。
逃离出一大段距离,二人这才停下脚,缓缓气,
文诗婉抚着胸口,虽气喘吁吁,却没消半点怒气:“这帮该死的小婊子,竟敢惹老娘,改日定叫人放把火把那破楼烧了。”
苏宓看着与“温婉”二字再无半点关系的文诗婉,感叹:传说终归传说啊。
文诗婉看向她,敛了些怒气,面无表情:“怎么?”
苏宓没回答,只说了一句:“先回相府。”语罢,抬脚便先行一步。
文诗婉小小抱怨一下,没好气地跟了上去。
入了相府,听到门士熟悉的问候,苏宓倍感亲切,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苏宓安排小翠带文诗婉去了西厢,又让其备两份热水。
小翠向来办事效率便高,热水不久便送了上来,细心的她还让厨房弄了两份茶点,东西厢各送了一份。
喝过茶,苏宓叫退小翠,宽衣入水。
热水没过肩一刻,整个身体都松了下来,肌肤像久旱逢甘霖般舒展开来,苏宓扶着桶沿,懒懒地抬起手,解开发带,须臾,如瀑青丝倾泻,流入水中,开成一朵玄色芙蓉。
苏宓轻轻将下巴搭在手背,半眯着眼,氤氲的暖气上浮,把她的容貌润得格外柔和细腻。
内心渐渐平静,苏宓回想今日所发生的事,只觉得有惊无险。
安慰之余,苏宓却也生了一丝疑惑,今日她和那文诗婉跑出来时,身后竟无半个追兵,按理说,凭这文诗婉的相貌,老鸨应当不会轻易放弃。就这么放过她两个,未免有些蹊跷。
苏宓浅呵一口气,刚想深想,身后突然一声“吱呀——”令她屏住呼吸,停下了所有思绪。
檀木门应声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