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美一直在回味着东哥的话,昏黄的街灯反射的光打在周小美的脸上,遮挡不住的灯光深,人憔悴。
一个人站在屋子里,看着外面的世界,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冲动,好想大声的呐喊,大声的倾诉,诉说自己的无耐,诉说东哥的悲哀,可是这个钢筋水泥的城市,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这个摇摇欲毁,提心吊胆的日子该怎么继续?
自从知道了东哥的遭遇,周小美添了一个毛病,每天上班的时候,她会有意无意的去观察730咖啡店里这些客人脸上的笑容是出自真心吗?她会去回想在新加坡遇到的每一个人,去想他们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
以及在这里不同的摊位工作的国人,看着他们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他们每个人笑容的背后到底是不是也有自己不同也不愿告诉别人的不如意呢?而他们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在这里的人又有几个人的学历是真的呢?至少说像730这样的咖啡店,这样工作环境下的外劳,只是在一个大排档工作,也许只是个擦桌子的杂工,也许只是一个洗完或者做饭的橱子而已,却非要有高学历才可以来到这里,真是要这样吗?
以及像王伟这样临回国之前还是骗自己的朋友一圈,他们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呢?而像他这样的人在这个并不算太大的国度到底还存在着多少呢?他们有没有考虑过每一个来这里的人到底背负着怎样的负累呢?
东哥这样的悲剧在这个国家不断上演,而不明真相的人又争前恐后的来到这里,一批走了,一批又来了。
像自己这样拼命的想在这个国度自强不息的人有几个会成功呢?像小兰这样的,让现实把梦想都磨灭的呢?
如果不是每个人对美好生活的期待,不是危言耸听国外遍地黄金的话,又怎么会迷茫?如果那些黑心中介和老板没有一个庞大的利益圈,怎敢冒天下之大不为,去让那么多的外劳伪造证件呢?
人真的好复杂,没有一个人愿意把自己赤裸裸的暴露给别人,这个社会真的太现实了,太多太多的人被虚荣主义和欲望充斥,好多人的最终利益只会选择自己,而去隐藏自己,保护自己,让自己不受伤害。
真是可悲,可怜,更加可笑!
突然想起夏树,对,还有夏树,夏树是个成功的标志,可是却要遭遇生存以外的摧残。
“阿美,你还在睡觉吗?快去收拾桌子,那个客人把面全部倒在桌子上面了”容嬷嬷几乎是咆哮的声音。
周小美的片刻沉思在瞬间惊醒,远远望去,一个不年轻的aunt把鱼丸面撒了满桌子都是,她在用手里的纸巾小心翼翼的处理着自己身上的汤渍,桌子上的面汤却随着桌子不断的流下,最后流淌在地上。
一个年轻的女子端着一杯水摊位上的咖啡,惦着脚尖走过弄脏的地面,和在处理个人卫生的aunt擦身而过。
周小美随手在自己丑陋的工作服上擦了一把手上的水,从旁边拿了一片擦布,迅速的向那张弄脏的桌子,大踏步而去。
容嬷嬷在周小美脚步匆匆之后,轻轻地说了一句清晰的话语“鸡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