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刻骨铭心

无梦幽想要翻身护住芳雨仙，却已然来不及，一股腥甜的鲜血瞬间淹没了他整个脸庞。无梦幽紧紧搂着瘫软的芳雨仙重重的被拍在地面。

“咔咔”几声脆响从无梦幽身体传出，无梦幽罔若未闻，将乾坤袋中的逆流影甲全部抛出，咬着牙催动全身仅有的灵力将那四个逆流影甲变成真人大小，发着黑色的光芒冲向岳星辰。无梦幽踉跄的抱起的芳雨仙向洞外跑去，可是没跑几步就再也不跑了。

“傻丫头，明明自己怕的要死，为什么还要挡在我身前……”芳雨仙玉臂从无梦幽怀中黯然垂落，随着无梦幽阵阵的颤抖在这片暮色中飘摇。

无梦幽像失了魂的野兽轰然倒在了地上，双目被急剧变浓的雾气吞噬，抽噎着，颤抖的双手不断的想要将从芳雨仙嘴角汩出的鲜血送回身体，可还是越来越多。

“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无梦幽紧紧抱住芳雨仙的身体，颤抖的声音在不停的讷讷重复。

一滴两滴三滴接着无数鲜红的泪水染红了芳雨仙的流仙裙。雾森森的双目中风气云涌，电闪雷鸣，狂风骤雨，此刻倾泄而出。

“你……那雾蒙蒙的……呆眼能看清么………”芳雨仙那满是鲜血的樱唇微微翕动，弱弱的飞出几个血沫，气若悬丝，想抬起手拨开眼前的雨幕，但是已经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一串不舍的泪珠从眼角滑落，若不可闻的一声叹息，缓缓合上了眼睛。

“不，不要啊……我们还要一起找回紫薇山，我们还要一起，一起，永远在一起……你睁开眼啊，求求你睁开眼啊……求你了，睁眼……”无梦幽拼命的撑起芳雨仙垂下的眼皮，苦苦的哀求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微不可闻。

无梦幽左手轻轻擦拭芳雨仙嘴角脸上的血迹，右手紧紧压住心口，那里的心每跳动一次就一股气血涌向喉咙，无梦幽“噗”的一声，再也忍不住，仰天喷出，但是漫空的血雾还是落在了芳雨仙纯美的脸颊上。无梦幽想着芳雨仙那纯美古灵精怪的样子，却怎么也擦不出脑中那张熟悉的样子。

“你那雾蒙蒙的呆眼能看清么?”“能的，我能看清。”无梦幽咆哮着，失了魂的野兽，最终还会失去理智。

岳星辰已经打破了四个逆流影甲的阻挡，一瞬步窜到了无梦幽的被后，看到芳雨仙一动不动的躺在无梦幽的怀中，脑中顿然一阵轰鸣，举手猛的一挥，将无梦幽重重甩到石壁上，将芳雨仙隔空托起向自己飘来。

“滚。”无梦幽从突然一声怒吼，或许是不知痛的缘故，一个箭步腾空而上，将芳雨仙抱回怀中，雾森森的双目中波涛汹涌，毫不避讳的迎向岳星辰冷若寒冰的眼神。

岳星辰隔空连点，几道光指射向无梦幽的膝盖，无梦幽却躲也不多，避也不避，任他击打。 看不透的雾森森的双目，似乎涌动着滔天的杀戮之气。

“接受么？”无梦幽脑海中突然想起混沌子灵的声音。

“要求，复原芳雨仙，杀死岳星辰。代价，六分之一的灵体。”无梦幽直接向混道子灵说出了要求，不带一丝犹豫。

“正在验证范围时间……范围有效，时间有效。是否确定接受所有条件？”

“我接受。”无梦幽一声充满怨恨的爆喝，直接震塌了洞口，抱着芳雨仙一步一步走向岳星辰。

“契约签订，交易达成，祝你成功。”在一片黑白的分明的空间里，混道子灵的声音竟然变得有有些感情起来。

随着无梦幽一声爆喝，时间仿佛倒流一般，那些从芳雨仙体内流出的鲜血，像溯流而回的鱼儿一样回到芳雨仙的体内，那副古灵精怪的样子渐渐浮现出来。然而无梦幽却丝毫察觉不到芳雨仙得到变化，白雾森森的双目瞬间充满了血色，血雾森森的双目中如同血狱。

源源不断的杀戮之气从天地间涌入无梦幽的身体，每一步踏出都似乎惊起了空间的涟漪，如同水中在掠步一般，所过之处都不同程度的开始扭曲起来，让他们看起来不是那么真实，像是飘渺不定的幻影。

“嘭”无梦幽伸手在虚空中猛的一声拍下，不带任何花哨，周围空间迅速压缩，如同千斤重石块从高空坠入深潭，而岳星辰就是那巨石下的猎物。

岳星辰陡然鼓起全身灵力，一根怀抱粗的光柱瞬间竖立在岳星辰身前，抵挡来势磅礴的虚空大手。“轰”两者相交，光柱顿时竟被拍的寸寸碎裂，碎裂的光屑随着千层气浪在有限的山洞中切割纷乱的碎石。

“给我破。”岳星辰终于被无梦幽陡然而磅礴的力量所震住，不得不开始认真对待，只是他没想到刚一交手就被压制下来。

随着岳星辰一声喝响，那根怀抱粗的光柱极速变化，眨眼间化成一支银光长枪，岳星辰提枪便顶空而起，直破那虚空大手而去。

“给我镇压”无梦幽又是一声爆喝，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脸上也不带任何表情。如果怀中不是抱着芳雨仙，那么眼前这个人就是一个丧失神智的野兽。血雾森森的双目中陡然血光大盛，周身随即旋起阵阵血风。

又是一声震裂苍穹的碰撞，洞顶应声而碎，一片夕阳倏然闯进山洞，无梦幽宛若一尊浑身赤红的上古凶兽抱着芳雨仙站在地上文丝不动，抬着木然看着破洞而出的岳星辰，如同看待逃出牢笼的猎物。

岳星辰站在破碎的洞顶边上，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是阴阳家公认的不世天才，他无法忍受这样的结果。虽然穿破了无梦幽的虚空大手，但是却让他狼狈不堪，身上的一副破烂不堪，而他看向无梦幽时却是文丝不动，如此大的反差，让岳星辰怒火中烧。充满的怒火的眼神，恨不得将其剔筋去骨。

“你今天得死在这里。”无梦幽淡淡的说着，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如同在下达着死亡的命令，这是一种淡然，一种掌握了生死力量的淡然。

无梦幽脚掌跺地，如水的灵力陡然爆炸开来，无梦幽抱着芳雨仙腾空而射，直奔岳星辰而去。

“凭你？还不够。”岳星辰双手闪电般的快速结印，瞬间周围的灵力如同受到召唤一般，全都涌入岳星辰的身体。“轰”岳星辰周身的灵力瞬间达到一种了骇人的地步，堪比眼前的无梦幽。

“噗”岳星辰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血口森然的踏射而出大声吼道：“我看你拿什么破我的东皇天引”，两道身影瞬间便如两道流光缠斗在一起。

就在二人战的难舍难分之时，突然一声咆哮在空中炸开，一头赤虬腾空而出。只见虬龙闪电般的插进二人的战斗中。电光火石之间的变故，让岳星辰猝不及防，无梦幽灌足力气的一腿重重踢在了岳星辰的臂膀上，虬龙凌空摆尾，狠狠抽在岳星辰面堂。

岳星辰身体极速向下倒射而去，“轰”一阵山石头碎裂的声音从下方传来，瞬间激起一片烟尘。虬龙摇身一颤，瞬间变回了刚毅健壮的夏阳，从空中坠落，刚才他化出兽身，已经耗尽了全部灵力，现在在也没有力气支撑这个身体。无梦幽伸出一手，将夏阳从空中托住，缓缓放到地面。

“咻”的一声刺耳破风声从无梦幽的背后传来，无梦幽心中一凛，本能的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然而此刻却不能躲，也不能转身，他前面是夏阳，怀中抱着芳雨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抛下的。

无梦幽背对这刺耳的破风声，全身的灵力全部都灌入悬枢穴，“嗡”一阵颤鸣，一面两极圆盾从悬枢穴映射而出，缓缓旋转，嗡嗡作响。

“砰”那道破风声终于被两极圆盾所阻挡，无梦幽转过身来，却看见那片烟尘中一个巨大的身影伫立其中，那外形令此刻的无梦幽也是心头一震。

无梦幽陡然爆射而出，他已经渐渐恢复了一些神智，混道子灵给他的力量没有它说的那么无敌，因为到现在他还没杀掉岳星辰，芳雨仙也没有醒来。

血蒙蒙的双目中，凶光毕露，毫无保留的冲向烟雾中的那道身影。无梦幽流光一般射进层层烟雾，“砰”的一声，四周瞬间狂风四起，视线瞬间清明起来。

只见岳星辰脸上被生生扯去一块血肉，双臂合叉护在胸前，无梦幽抱着芳雨仙身体横空双腿撞在岳星辰的双臂双臂上。只是在岳星辰的身体上还笼罩者一个一丈余高的头戴黑金斗笠身穿阴阳战袍的黑影。

“东皇太一。”无梦幽双腿用力，起身回转落在地上，认出笼罩在岳星辰身的身影正是传说中东皇太一。

“算你还有点见识，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岳星辰陡然爆射而出，与先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那东皇太一如同岳星辰巨大化后的身体，与岳星的动作完全一致。刹那间，就将无梦幽逼退。

“我不想杀你，不想让她醒后恨我，我今天来这里只是履行当日的承诺，将她从你们手中夺走。”岳星辰劈手向无梦幽的怀中夺去。

“放屁，除非我死了。”无梦幽周身血光大炽，浑身的血液都像在燃烧一般，化掌为刀砍断东皇太一伸来的影手。

“那就看看是你来路不明的力量强大，还是我得太虚东皇更强。”岳星辰说着再次引爆周身的灵力，太虚东皇的身影也随之更加殷实起来，又一只东皇的影手横空劈来。

无梦幽闭口不再言语，全身的气血燃烧的越来越盛，梦仙剑再次出鞘，卷起滔天的杀伐之气砍向东皇的身影，脚下带起万千沙石攻向岳星辰。

突然间，天地忽然变色，阴风四起，只见原本洞中洞的洞口突然旋起一个漆黑的漩涡，无数的沙石树木正被吸入而去。无梦幽眼角突然瞥见夏阳的身体正被漩涡吸引而去，心神一分，伸手去拉夏阳。

就在这一瞬，被岳星辰有机可趁，一掌拍在了无梦幽的天灵，无梦幽神情一颤，七窍顿时迸出鲜血。电光火石之间，东皇的影手横刀劈开无梦幽的怀抱，将芳雨仙从中多出。无梦幽浑身一颤，一声嘶吼，本能的松开了夏阳，猛地腾空而起去多夺芳雨仙。

“放开她……”无梦幽七窍鲜血汩汩，冲撞着东皇的手臂，嘶声怒吼着。有愤怒，有惊恐，有凄凉，有孤独，有不甘。

“混道子灵，混道子灵你出来……”无梦幽在心中咆哮着。

“你现在还拿什么和我争？蝼蚁一般的角色，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岳星辰一脚将无梦幽踢向漆黑的旋窝，旋即带着芳雨仙快速离开，只留下轻蔑的回音。

无梦幽十指深深陷入满是碎石的地面，一点一点想要挣脱漩涡的吸力，但是旋窝的吸力却越来越大，无梦幽在碎石中拖出十道满是鲜血的血沟，对着岳星辰离去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响彻天地的怒吼声，充满了愤怒、凄凉、不甘与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