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混道子灵

一片云影飘来，无铭将那敏锐目光从星空的边缘收回，将石铁真的那个乾坤袋丢给了无梦幽，就一同和夏阳端着着切好的烤兔走向堡垒。

转眼间，随着云影飘过，月光重新洒下，这片空地上就剩无梦幽自己了。无梦幽望了望不远处的堡垒，忽然觉得有点远，但是转而听到芳雨仙的声音，心里突然觉得天都已经塌了下来，还能糟糕到什么地步？

无梦幽自顾的哂笑了一声，把无铭丢来的乾坤袋放在在手心，不时的从里面拿出一些奇怪的东西，甚至有几个上次跟在石铁真后面的黑色甲胄，只是眼前这几个是迷你版的罢了。直到无梦幽拿出一个不大不小黑色的檀木盒子，无梦幽对盒子并没有什么兴趣，可是无意中看到刻在上面的纹络在突然在月光中起了变化。

无梦幽不觉的看的痴了，那纹络如有生命一般的在讲述着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他竟是如此的熟悉，那种感觉就像第一次握住星空剑那样。无梦幽突然打了个机灵，这时他才发现额头上已经布了一层冷汗。

“这盒子怎么也这么古怪……”无梦幽心里嘀咕着，但是他却迷迷糊糊的打开了盒子。里面还是盒子，是两个乌木盒子。

无梦幽直接打开了那个小的盒子，一颗浑圆天成的玉珠静放在其中，无梦幽拿出玉珠迎着月光茫然的看着，只见一个“子”字在月色渐渐浮现，在无梦幽的眼中熠熠生辉，突然眼中一阵白光大盛，无梦幽僵在了原处。

“接受么？”那颗玉珠突然从无梦幽跳了出来，飘在他的眼前，中间的“子”字如同强壮的心脏一般在跳动。

无梦幽倏的一下跳了起来，猛地向后跳了一步，刚想喊一大师兄，却发现周围的空间与刚才完全不同了。这是一片黑白的空间，一半为黑，一般为白，无梦幽就处在黑白分明的分界线上。

“这是什么地方？”无梦幽掏出碧握在手里箫警惕的问道。

“接受么？”那玉珠又飘到他的眼前，重复着刚才的问题。

“接受什么？”无梦幽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惊疑。

“龙珠之力。”那玉珠突然飞到无梦幽的上空华光大盛，“子”字飘然从玉珠中脱胎而出又陡然放大数千倍。

黑白相融的混沌之色，不待无梦幽做出反应，就将其笼进其内。待无梦幽反应过来时，周围全是呈胶着状态的东西，混沌不明。

“吾乃一十二颗龙珠之首，混道子灵。”那“子”字在混沌不明的的空间嗡嗡作响。

“那又如何，你的力量与我何干？”无梦幽突然有点明白发生什么了，但是语气中却是满满的不解，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是一颗真真切切的龙珠。

无梦幽懵懵想到《龙珠志》中所记：一十二颗龙珠为子、丑、寅、卯、……申、酉、戌、亥，皆宿有先天之灵，分阴阳两界，是谓之：混道子灵、阴丑牛灵、阳寅虎灵、阴卯兔灵、阳辰龙灵、阴巳蛇灵、阳午马灵、阴未羊灵、阳申猴灵、阴酉鸡灵、阳戌狗灵、阴亥猪灵。

无梦幽当时看到此处颇感疑惑，何谓混道子灵，后来得知子时最为奇特，后半为昨日之阳，前半为明日之阴，始混沌之初，含阴阳二脉，得阴阳之道，故而谓之混道子灵。然而无梦幽还有不解的是那句“昨日之阳和明日之阴”因为他没说子时对于今日是什么。

后来他和芳雨仙说过这事，芳雨仙却捂着的肚子弯着腰，笑了好大一会儿才说他是自作聪明终被误。芳雨仙说子时当然是今日之初啊，有什么好为难的，无梦幽当时被笑的面红耳赤，就没有再去多想了。

无梦幽回想刚才周围的样子正是黑白分明，阴阳二脉，正是子时之相。但是自己脚下却不黑不白，混混沌沌。而现在四周全都是混沌一片，忽然想到了以前那句话也许并不只是那样。

不容无梦幽多想，那混道子灵便又发声说道：“汝虽为星空之剑所认，然无力用之，故力量卑微。汝之力亦如蝼蚁之类，却妄想兴复星空之所，实乃徒增笑耳。”

无梦幽心中一惊，它怎么会这么清楚自己的状态，心中的警惕陡然又增加了几分，冷冷的注视着眼前，并不言语。

“天下何有一步登天之法？汝之所爱之人，待汝功成，以成刀下魂，汝之守护还有何意？汝之神功亦有何用？”

这没名一句话像一颗来势迅疾的大石砸到了无梦幽还没来得及设防的地方，顿时在心中激起了千层波浪，各种滋味胡乱的涌了出来。是啊，如果自己有足够的力量，雨仙就不会受伤，紫薇山和师傅他们也不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雨仙也不会那么伤心，大师兄也不用背负那么重的担子。如果自己还不尽快能提升自己的力量，那么所爱之人，由谁来守护？

无梦幽想到那个芳雨仙被抓的夜晚，他是多么想要把那个人撕成碎片，但是他的实力却是那么的不济，即便使出了全力，也不能伤其分毫。在他那晕倒的那一刻心中是有万般不甘，然而他却始终都没有站起来。因为他太弱了，无梦幽那一刻是有毁天灭地的心，却连从地上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所以那一刻他渴望那种强大力量，足够为所爱之人阻挡一切的力量。

但是他没有如愿的得到力量，反而当他醒来之后却被告知紫薇山已经没了，就在他昏倒的那个夜晚。他那时真的是没有办法相信紫薇山已经不再这个这个世界上了，因为那里有他的师父啊。那是他心中最强大的力量，没有之一。

要他怎么相信呢，就像听到别人说鱼在水里却被淹死了，所有人第一反应都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笑的笑话。无梦幽当时听到紫薇山不在了，也是如此。只不过后来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他知道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能让紫薇山消失。

无梦幽其实是个不喜欢暴力的人，他喜欢安静，他喜欢靠在树上看着夕阳慢慢落幕，吹着箫管等着姗姗来迟的芳雨仙，他还喜欢迎着夕阳看额前的青丝被晚风吹乱，总之他就是不喜欢暴力。

可是呢，他越是讨厌暴力，他越和暴力扯不清关系。紫薇山的陨落已经让他成为一个极度渴求暴性力量的人。

“所以吾将吾之伟力借予你，助你了愿。你可愿？”

所以无梦幽听到这句心中更是惊涛该浪，有惊喜有恐惧有不安。那种惊喜是在漆黑的空间里战战兢兢的四处摸索，突然摸到了一盏神灯；那种恐惧是不知道这片漆黑的空间被照亮后会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那种不安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摸到这盏神灯，以及灯光亮起之后自己会失去什么。

“接受么？”

接受么……无梦幽在心中与天人交战，接受了也许就可以把紫薇山从万方虚空中找回来，接受了就可以不让自己所爱之人不再受伤，接受了就可以将自己痛恨的人全部抹除，接受了就可以获得自己渴求的力量……无梦幽想了好久觉得自己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渐渐的“接受”这个决定占据了上风。

“汝有一十二次之借用机会，在有效的范围内有效的时间内可以实现你的任何要求，若次数用完之后，吾将收取汝之肉体，灵魂，以做代价。”

无梦幽心里突然一阵抽搐，原本已经占了上风的结果迅速的被压了回来。这种代价付得起么？最终恐惧和不安占了上风。

“接受么？”

“我拒绝。”无梦幽结束了心中的挣扎，望着那华光大盛的“子”字决然说道。

“明白。此次交易到此结束。”那“子”字应声迅速缩小暗淡了下来，直到重归玉珠内无梦幽四周的空间也随之迅速溃散，眨眼间便回到了原先的夜空下。

无梦幽捏着玉珠迎着月光，陡然身体陡然一颤，茫然的看了周围一圈，发现那片云影还在眼前。无梦幽把玉珠放在手心仔细的看着，却再也没看出任何异样，难道刚才的是梦么？

无梦幽心中嘀咕，又转头看了看那黑色的堡垒，听见芳雨仙那时的声音还没有消散。怎么这一瞬间怎么做了这么长的梦？无梦幽回想刚才的一切都还是那么清晰，完全就是梦中的情景啊，那种事情恐怕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吧，但是怎么会有这么的清晰梦……

无梦幽愣了一会，不再多想，又打开了另一个乌木盒子。里面是一个罗盘，不过又和普通的罗盘不一样，它有十三个球形的凹巢，十二个地支各为一个，中心盘针处有一个龙头，龙口中有一个。

无梦幽心中猜想这应该就是龙珠罗盘了，看了看手中玉珠，便把珠子放到了“子”支位中。突然“子”位白光一耀，便顺着丑位一路闪了过去，很快就转了一圈，然后却在也没有任何变化。等了一会儿，无梦幽看了看龙口，眼中一亮，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把玉珠从支位中摄了出来，直接放进龙口中，但是没有发生无梦期待的情景。片刻之后，突然白光大炽，罗盘飘飞悬空，一细小的道红光从龙口射向“酉”位。

堡垒中的人察觉到了外面的变化，急忙从堡垒里跑了出来。无铭更是直接一道寒气将玉珠从龙嘴中射出。

“大师兄。”无梦幽看到无铭的迅疾的动作，心中知道肯定犯错了。

“没事，这样正好。不用我在多说什么了。”无铭快速将玉珠收回乌木盒子，把龙珠罗盘端在手里，微笑着对无梦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