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赫贵妃满意的端起茶杯,“看,光顾着说跳舞的事了,倒是一口茶没有喝,舒儿来尝尝,这是渠州产的枫莨茶,去年只收上了两亩,皇上只赏了几位皇子和公主,这是后来特地派人送来庆祥宫的。”
红果果的炫耀,闻舒低头喝茶,遮住了她的不屑神色。
老皇帝怎么对你的,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还以为我不知道?也就是看在护国公府的势力上,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对你虚心假意地好一些,你自己还真就把自己当个宝儿了。
“舒儿愚钝,实在不懂这茶之道,只觉得入口青涩,咽下后顿觉清爽。”
其实闻舒除了苦涩,其他什么感觉也没有,她一直不喜欢喝茶,总觉得茶苦,家人都知道的,所以只特地为她准备白水。
赫贵妃温柔地笑笑,也不再多言。
喝过一盏茶,闻舒起身告退,那林嬷嬷便跟在闻舒的身后,一同回了闻府。
这一日,闻舒心里为娘亲觉得难过,她特地插了一支娘亲的步摇,可是作为娘亲的亲哥哥,亲姐姐,他们谁都压根没有注意。
闻舒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自己的娘亲在赫家到底有什么样无足轻重的地位,到底多么不被重视。
她只替娘亲惋惜。从父亲的口中,她知道,自己的娘亲性情洒脱,不喜名利,一向不满赫连奉的做法,而被赫家排斥。
这样的女子,嫁给爹爹,嫁到闻府,是解脱,也是幸福。
这一日,闻舒应付着赫氏。方慕函在天黑之前悄悄离开煌城,回到献礼队伍里。
第二日巳时,到西煌国和到东良国献礼的队伍同时到达两国皇都。
东求城外,于效行双手紧紧攥着马缰,于效歌一双邪魅桃花眼不屑的扫着于效行:“四弟如此紧张,可是来此丢东良皇室的脸面的?”
于效行忍住出手的冲动。
他是太子,他是皇兄,他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所以他就可以在自己正向父皇求娶秦筱的时候,横插一手,三言两语抢了自己的心上人,而自己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让父皇猜忌自己。
于效行垂下的眼睑掩饰不住他周身散发的怒意。
于效歌勾唇一笑:“听闻四弟与左丞府三小姐是旧识,日后,四弟还是要记得多照拂你皇嫂。”
一句话轻松惹怒于效行,他猛地抬起头,让人看到那双满是恨意的双眼:“太子皇兄言重了!四弟,定会好好照顾皇嫂!”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他根本就是为了权力而强娶筱儿,可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于效行恨!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斗不过这个阴辣狠毒的皇兄,恨自己以前不丰羽翼,如今任人宰割!
“南柏国使者到。”一声通报打断于效行,他来不及收回眼中色彩,慌忙低下头,缰绳被攥得更紧。
于效歌狂妄嚣张,余光瞥到于效行发白的手,嘴角笑意更显。
南柏国的献礼队伍停在于效歌面前,秦筱由莲儿扶着下了马车。
“南柏使者为两国交好,前来献礼,一路鞍马劳顿,实在辛苦。”于效歌虽然口中说着官话,却不掩轻蔑神色。
秦筱看见那神色,心倏地凉了一下,脸色泛起苍白:“南柏国南淑公主奉旨前来献礼。多谢东良太子,四皇子前来迎接。”此时万不可丢了南柏的脸面!秦筱告诫自己。
东良皇室子息稀落,只有四个皇子,两个公主。
东良太子是二皇子,据说大皇子荒唐骄奢,被太子“圈禁”在大皇子府里,三皇子被太子流放到东良大荒之处后遭暗杀而亡,四皇子在皇宫之中苟延残喘,如履薄冰。
这些都是东良皇上默许的,他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要有狼子野心,不需妇人之仁。
这些消息,是秦筱的父亲,左丞相提前告诉她的。
今日一见,果然,无论自己已经做了多么充足的准备,也无法抵御那一双阴霾密布的毒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