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耀吃完晚饭打了个饱嗝,段音和其他弟子凡是有亲人的就去看亲人,没有亲人的也结伴去放天灯。
白耀摸了摸肚子走出寝殿,一路上竟不见一人,本来要好的朋友就少之又少,段音不在,居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走出大门,她抬头便望见一盏盏天灯从远方飘来,她静静望着紫黑色夜空中的点点白光,放天灯总该有个想念的人,可是...她想到这苦涩地摇了摇头,自己连个别说亲人,就连朋友也很少,说到思念之人,她想到什么,伸手往腰间的锦囊摸了摸。
“笨蛋,我怎么会想到那个家伙。”脑间突然浮现出那张妖孽得脸。
手中热乎乎的蛋感觉到外界的抚摸,蛋中的小东西动了动,似乎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此人。
她感觉到蛋的异样,打开锦囊查看,一枚紫色的蛋依旧一动不动地。
这孵出来,一定是个可爱的家伙,她低喃一声收好锦囊,一路哼着小曲儿跑去念天河。
白衣人优雅地闪身,缓缓落在一颗树梢上。
今晚月明风清,面前一条蜿蜒的小河两旁挤满了白药众多弟子,每人手中持着天灯,将天灯吊着的小船放在河中,小船随着水流向前方驶去,到了一定的距离就会缓缓上升,承载着愿望飞向天空。
他负手抬眸望着天边天灯汇聚的光河。
突然,一抹白影闯入他的视线。
高高的仙树下,跑过一名女子,她手持一盏未点亮的天灯,随着奔跑头上的头发松散了不少,像极了一个贪玩的野丫头。
他挑眉,居然有一种想要继续跟上去的冲动,但被他深深压下去,什么时候他也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诶呀!”白耀大呼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他奶奶的。”她爬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咒骂一声,轻轻揉了揉吃痛的脚腕,跑得好好的被绊了一脚,疼得想哭又想笑。
她站起来拿着天灯单脚跳到仙树下,扶着树干轻轻扭了扭脚。
“咝——”脚腕传来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气,看来一时半会是好不了,总不能跳着去。。
白耀看了看身上的污泥,就算跳过去八成也会被当做是疯子,她拿起天灯仔细检查一番,当下更是无语,原本白色的薄纸布早已破了几个大洞,栓着小船的绳子也断了一边。
白耀长叹一声,不能去放也就算了,好不容易领来的天灯也坏了,她索性坐下,背靠着树干。
夜空中繁星闪烁,一盏又一盏天灯第次升起,远处似乎穿来一阵男男女女的笑声。
殊不知,这棵参天仙树上站着的人与她一齐欣赏空中美景。
北世铖半晌收回视线,顺着树干朝下望着靠着的小人,他双脚腾空而起,身旁散发着白光,缓缓朝下降落。
不知看了多久就在不知不觉中睡去,全然不知这片寂静中曾有人陪她看了半夜的天灯。
他落在地上,一身白袍撒在地上却一尘不染,他星眸看了看倒头流着口水的人儿,便望向她手中紧攥的天灯。
北世铖微微举起修长的手,破损的天灯飘起落入他手中,他白皙的手指划过纸壁,细绳,小船,全部恢复如初。
他徒手拎着天灯顶端,灯内的蜡烛忽得亮起来,他松开手,天灯缓缓地飞上上空,他负手立着,这是他第一次点天灯。
那盏天灯越飞越高,渐渐和其它升起的天灯汇聚到一起,直到变成了一个小白点。
他收回视线,望着梦中流着口水傻笑的人,不自觉地薄唇勾起,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表情,北世铖脱下身上的流云行月勾边的长衫外衣,一挥手给脏兮兮的小人盖上,她睡梦中感觉一暖,缩了缩身子换了个舒适的姿势。
他便头也不回地莲步离去,万丈墨发的清香随着清风卷去那人的鼻间。
明月,繁星,天灯,这一夜的美好让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