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入宫
第十五章 入宫

高源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日,我在房间作画,忽听风声灼灼,我本以为是屋外有异动。待我开门而视,并无任何异样,便又回来接着作画,却当我正欲下笔之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娇喘声。我心中好生奇怪,我房间从不与外人来,为何会有女子声音,我循声望去,一男一女正赤身在我睡塌之上行那闺房之乐,深夜十分,我也不变惊扰侍卫,本想赶走他们,奈何这男子在做那羞人之事时,都能防备于外物,我根本奈何不得他,反倒是他教我御女之法,还有许多巧计。我本就无心行那事情,却也无可奈何记下。”高源风说道这里,脸色羞红,不敢看任何人,想来,为了说这魅影之事,他也是下了决心呢,我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羞涩的人居然为了说出真相把自己那种隐私之事说出来,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高源明道:“后来?”

高源风接着说道:“那女子的容貌我看不清,但从其反应来看,丝毫没有任何被迫之意,我想或许是大内侍卫和某个宫女偷情所致。两人事毕之后,那男子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的画写了一首诗:”金缕玉衣如云梦,少年之时胜真金,云梦初醒归来时,房欲心念少年沁。“

我听完高源风所念的诗,对这魅影更加感兴趣,这真的是一个采花贼所能达到的境界?诗里行间不但透漏着对世俗外在追求的不屑,更带着活在当下的潇洒与自在,同时还将人伦之乐在少年于梦里回归婉转,似是诗人一般。我开始对这个叫做魅影的采花贼佩服起来了。

高源明听高源风这么一说,心中一阵惊诧,自己自认为饱读诗书,却始终也达不到这样的境界,而做出这首诗的人,竟然是一个采花贼,试想,如果一个人终日只是迷恋女子的美色又如何能有如此修行?

高源风接着说道:“本以为这魅影留下诗之后便于我在无关联,他如风一般就消失在我房间之中。可是床上的女子又该当如何,当时我心中甚是着急。却料女子整理好衣衫,自顾在我桌子上倒水自饮起来,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完全不似在别人房间一般。我小心的靠近她旁边,问道:姑娘为何与那人来我房间。女子莞尔一笑:‘公子见笑了,他说要我见识高官豪宅之场所,还说某些地方有种龙气,可沁人心脾,在行那周公之礼时,定然惊喜无比,他果然没有骗我。稍后他便接我回家,邀我赏月作诗。’女子言语间露出非常满足和愉悦的神情。我便不再叨扰,再也无心作画,索性与女子端坐等待那飞出人影的到来。可女子不消半刻便不安分起来,问我一些羞赧之事,还不断说是否愿意与她共度良宵,男子会走很长一段时间。我一则无那行事经验,二则心中忐忑,惶恐不安,岂会与她同床共枕。推推诺诺,甚是煎熬。女子虽主动要与我做那男女之事,却行动也不甚明显,我尚能勉强与之应付,过了半个时辰,黑影再次出现在房间,摸了一下我的头,轻声说道:高源风,这本《采花笔记》赠送与你,他日定能让你转危为安。我当时迷惑不解,拿开书看,原来是这个人一生的事迹,做成文章,虽不知其有何意图,却对我并无恶意。“

我忽然对魅影的采花笔记感兴趣起来,便道:“不知道高兄可否借夕月一阅。“

高源风虽未转头,却能明显感受到其身躯一震:“夕月姑娘,切不说这本采花笔记言语粗鄙,有伤姑娘清眼,二则这魅影在书中最后一页写着,此书自赠与有缘之人,旁人观之——死。我道是那魅影神通广大,从不敢将此书给以外人,还请夕月姑娘见谅。“高源风在说话的时候明显带着一些悲凉,没想到夕月让自己做的第一件事都做不到,同时自己确实是为了夕月的安全着想。

高源明叹息一口:“此人若为朝廷所用,必然能匡扶社稷。“高源明刚刚说完,便觉失言,不再言语。

只待一股暖风袭来,才见日上三竿,午时快到了。

“小霜采依,吩咐厨房准备好饭菜,我和夕月姑娘还有二弟随后便来。“高源明说道。

高源风看着塘中莲花念叨:“于以采莲,于沼于沚。于以用之?欢愉之事。于以采莲?于涧之中。于以用之?芳心之宫。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被之祁祁,薄言还归。“我惊诧,这首诗出自诗经,却被改写成房事之乐,想来定是出自魅影之手,高源风,你受魅影毒害何其之深,我不禁感叹。

“主子,饭菜已经备好。“一个丫鬟说道。

高源明、高源风、我和小霜四人,便离开了这湖心亭。遥远望去,但见湖心亭亭子之上一人横躺在斜瓦之上,如此陡峭,那人如胶一般贴着。近看其眼睛,媚笑中带着一丝邪气,轻声道:“夕月,呵呵呵。“便如风筝一般划破长空,消失不见。

席间并没有见采依姑姑,恐怕是怕我又让她上桌用饭,既然如此,也只好小霜我们四人。

一顿饭又如被点了哑穴一般,高源风和高源明都非常淡定的吃着饭,而我则不断的构思着将要说的话,过了小半个时辰的煎熬,总算一顿饭完毕,我急忙把憋好的话说了出来。

“源风兄,你可知京城有哪位德高望重的舞师?”

“要说京城这有名的舞师就要数尹云昇了,虽说他是个男儿,可论乐器和舞蹈都是一流的,据说是宫里的舞女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呢。夕月姑娘,你为何问此?“高源风并不理会高源明板着脸,只顾回答我的问题。

“所谓活到老学到老,我本想着请这位师傅调教我一番,好让我在跳舞上有所精进,照源风兄这么一说,恐怕这位师傅很难请到了?“我不免有些失望的看着高源风。

“说难也倒是不难,说不难这也倒是…“高源风踌躇着。

“源风兄你怎么还卖起关子了?到底是怎样?“我别过脸,嘟着嘴不看高源风。

“据…据说这个尹云昇有两大怪癖其一就是喜欢收集世间仅此一本的各式古书,另外就是喜欢吃进贡的庵波罗果,若有此两样,恐怕找来他教你跳舞,自是不难。“高源风见我生气,说话又变得结巴起来。

“古书我倒是明白,可是这庵波罗果是何物?“

“庵波罗果是一种外观呈黄色,里面有个和果子差不多大的核,寻常人根本就没见过,我也只是听闻而已。“

“那源风兄,可否知道这位师傅住在哪里?”我依然不死心的追问这高源风。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听说这位师傅是西域人,来此云游,而庵波罗果也是他家乡的食物,在他的家乡这些果子也不是寻常百姓能见的,都是用来进贡和供给给皇宫要臣。”

“哎,看来我也只能作罢了!”我有点失望的巴拉着碗里的饭菜。

“夕月姑娘不必灰心,待到今年冬季进贡之时,我必定想办法给你弄个三五个。”高源风似乎见不得我受一点委屈,突然话锋一转,又给了我希望。

“真的吗?那夕月先谢过源风兄了!”我赶忙起身施礼。

“夕…夕月姑娘言重了!”高源风又开始结巴了起来。

“源风兄,夕月还有一事想打听,不知教礼仪的师傅可有?”为了学他们的礼仪我真是费了大脑筋了。

“我府上可有有位姑姑曾是伺候过…曾是一名宫女,若是夕月姑娘不嫌弃,可来府上让她教与你一二。”

高源风说话虽是结巴,可也不曾见他说错话,可见他和高源明的身份不一般,就连府上的丫鬟都是大有来路。

“夕月姑娘若是觉得可行,也可带着小霜到我府上小住几日。”见我不说话,高源风又接着说。

此时高源明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不知是因为见我和高源风说话他无处搭话而憋屈,还是在吃醋?

“若源风兄不嫌弃,夕月愿意前往,一切听从源风兄的安排。”我倒不是因为喜欢高源风才决定去他那里,只是觉得在这个府上处处危机四伏,前有郡主闹事,后有采花贼盯上,日子就没有一天安稳过,虽说是有小霜和采依姑姑帮衬着,可心里却怎么也踏实不下来。

“那就一言为定,我打点好派人来接你。”高源风一脸的笑意,满眼的温柔,给他这个并不俊俏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少有的柔情。

吃过饭,见高源明的脸色越来越差,为了不惹麻烦,我便找借口带着小霜离开了。

走到半路,突地想起还没有问高源风几时来接我,便转过身对小霜说:“我忘了东西,你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来到正厅并没有见到他二人,我找了一圈也不见半个人影,就朝书房走去。

“你堂堂一个太子,居然要接一个舞姬去府上,这要是让父皇知道,成何体统?”这明显的是高源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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