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胸腔,调息着不匀称的气息。那浓密的羽睫下方,隐含着幽邃起身的黑眸。
强烈的药味,刺激着鼻腔。那张冷傲的脸颊,在烛光散射下,略显虚弱。
轻启双睫,那张陌生的脸印入瞳孔。
“你!…恩!…”上官书轩正欲起身。奈何背上一阵刺痛。
“哎…”床边的妇人按住他的动作,仓皇的神色,流露着担忧。“别动,孩子,你这伤还未好,就好生躺着,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
惊讶的看着这个面色宁静,和蔼的女人,这令上官书轩暂时放松。他阅人无数,此刻他还是知道分辨善恶。但亦不可全信,人是善于伪装的动物……
他半睁眼,端详着这间屋舍。陈列朴素,泛着浓郁的农家气息。一砖一瓦都暗示着这里的主人是多么朴素。
妇人祥和的一笑,起身为他拧毛巾,口中还有言辞。:“你这孩子也算走运,有个这么好的妻子,她呀!背着你走了十几里地,这可真是奇迹呀!”再次回到床边,将湿漉的巾帕盖在他的额头。
受着冰凉的水气,头脑清爽许多。
“刚带你到村庄时,说什么都不肯休息,非要先替你看病,等到你安然睡下了,她才放心,这不?人就累的倒下了…咳~真是个傻丫头!”
上官书轩直勾勾的看着妇人言语,心里则微微一颤。想必她口中的妻子,便是王慕孀吧!
“她……”刚启齿,便顿了下,“她在哪儿?”
大娘笑着称道:“她在我屋内歇着呐!这两天可够她折腾的了,我过会便去看看她,你就好生休息。别让她操心便是……”
正当妇人替上官书轩往上拉了拉被子时,“吱——”那破旧的房门便被推开。一袭淡红色的她,手端拖盘入内。
“忘忧!”妇人慌忙起身,步至她的身旁。
忘忧?她为何自称忘忧?上官书轩迷惑的看着王慕孀与妇人。
“忘忧,你怎么来了,干嘛不多休息会?”
“赵大娘,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用惦念我的…”凭借着微弱的烛光,在那张泛白的脸上,竟看到了一丝喜悦。
“还说不用惦念,瞧你这身体!似我家田里的央苗,轻轻触碰便倒下了!大娘怎么能安心?”
慕孀莞尔一笑,不加粉黛的小脸,愈发的迷人,只是眼眸间坦露出来的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突然她的目光转移到床上的人,笑容褪去,端着盘子,温和的对这个所谓的赵大娘说道:“大娘,这里交给我吧!”
赵大娘的目光扫视了眼上官书轩,再次笑开。轻声连称道:“好…好…”便走出门,合上屋门。
她提步迈向床边,将手中的木盘搁置床柜,一声不吭的拿去了上官书轩额头的巾帕,手背触量了一下他的体温。随后欲意帮他翻身。
他此刻却握住她的手,她先一愣,企图抽回那只手,可他却狠狠拽住。
她的手好冷……
她莫不作声的与他对视,眼中毫无惶恐与错然。恬静如水。
“吃药没?”
看着他蹙眉,慕孀点点头。另一只手拂去了他的强制,掀起被角,查看了下他的伤势。
“为何自称‘忘忧’?你就那般不甘心的呆在我身旁?呵~忘忧!忘却一切忧愁!我就如此令你恐惧?”
她未语,只是查看了眼,无碍。便盖上被子,从盘中拿起一碗药。轻舀起一勺汤药,在嘴前轻吁,氤氲的水气,顺风而去。
“赵家村并无大夫,今日只有我来照顾你了,我无法联络到枫桡,待你伤好些,再去想办法吧!”
她如此的冷静,令他心中闪过难忍。合上眼眸,他并未答话。
“张口!”
不言不语。。。。
药水碰至嘴边,他依旧未张嘴,甚至忽略了慕孀。
“你必须喝药!”“砰——”
那碗乌黑的药水便被他打翻在地。她抿了抿嘴,俯身收拾。随后搁置盘中。
“我再去煎一碗,你可不能再打翻了!”他不回答。
“吱——嘣——”门打开又合上了。
看着她的背影,他亦难免心痛,可他也不知为何要如此对待她。
或许某日,这一切都会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