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身上风寒随退,但寒毒未去,只因姑娘半年前在体内的蛊毒所致,若每日服用那药物,四日后,毒便会开始散去,不过切记带兰香,兰香会使姑娘再次中毒。"
“好。”对于这个表面笑意的小翊,慕孀也不知道用怎么样的方式去对待。
“那奴婢退下了,姑娘请快些回吧!”黄衣入了桃林,不久变消失在一片粉红中。考虑了夏刚刚小翊的一席话,慕孀隔着衣料,摸了摸簪子。“冰山也会关心我?呵~”默念一句,踏步而去。
刚走到湖边,那日的侍卫牵马上前。他揖礼,“请姑娘上马!”
打探了一下此人,一席黑衣,加白色水纹图案,墨发高束盘起,五官也算端正。
“是轩派你来的?”
他惊讶地抬起头,看了眼慕孀,眼神中太多情感。惊讶、爱慕、羞涩。慕孀自然地撅了下嘴,绕过他,走至马前,抚着马鬃,脸贴近它。“我不会骑马,难道他就不会备马车吗?”
侍卫这才醒彻,转身抱拳称道:“姑娘误会了,这坐骑是属下所骑之物,那边才是姑娘用的。”退至一旁,果真有辆马车在不远处,马正憨憨的吃着草。
“原来如此,走吧!出来不少时日了。”朝马车跨步而行。“是—”背后一声,这侍卫真奇怪,心中念道。就在车夫挽扶下上了马车,朝着云起楼而去。
“公子—”楼梦唤着站在窗边的书轩。
“何事”他眺望远方,漫不经心地问道。
“既然不舍她离去,为何放她走。”
他回头看了眼楼梦,又行至桌案前,拿起笔,在书简上舞动。
"心!"楼梦惊讶地呼喊出。
他英气逼人的脸上,闪过一抹倾城笑颜。“若强留她,她只会躲我,想真心得到她,就要先让她走,她心不在那了,那她自然就就会回来。”
楼梦不解,秀眉紧蹙。“公子有何把握?”
他张手扶椅坐下,抬头看向屋顶,自然地说道:“听说昨日云起楼失火了—”楼梦一怔,她明白了,主人变得如此镇静,是因为他早有计划。如同捕捉猎物般,欲擒故纵。等慕孀走投无路了,那她自然便会回来。
离开了书轩的慕孀,心中难以平静,明明那般不在乎,却又如此伤心。马车平稳地行驶着,掀起帘,道路两旁的人无不抬起头观望。这是何等美人,可惜她的脸上更多是伤心。
“快点,快点。”一个书生摸样的人从慕孀马车边经过,他火急火燎的催促身后另一位一身青衿的书生,那后面的书生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大口喘气道,“你慢点呀!”
车平稳驶过,正欲放下帘子,偶闻前边书生怒道:“还慢啊!这云起楼起火可不是小事啊,慢了可就来不及了!”顶着车帘的手停了下来。后面的人埋怨道:“你不就是为了看那颜菀姑娘嘛,她人肯定在,损失那么大,像她那般的铁娘子,不在就怪了。”
而后两人争执起来,却因马车渐行渐远而难以听清。“云起楼起火了!”慕孀浑身一颤,手不由握紧,指甲陷进肉里。“轩就这般待我?以为毁了云起楼,我就没处可去了吗?”
“停——”喊住了车夫。
“姑娘何事?”车夫隔帘而应。“去东郊西巷尹府。”“是”
车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为人较为朴实,路上也听从慕孀差遣,似乎是受了命令般。突然车箱被人叩了一声,“姑娘”
原来是侍卫大哥,慕孀撩起车帘,看向他。“侍卫大哥何事?”“姑娘这是要往何处?”看着他憨厚的摸样,慕孀抿着嘴,“一个朋友家。”他一怔,那只握缰绳的手一抖。
“可是公子吩咐我等送姑娘回的是——”“你没听到云起楼着火了吗?既然如此,我回去作甚。不如先寻落脚处,届时回去”“这……”“不必多言,我意已决。”放下车帘,不再看他,他识趣的退回车后。
一盏茶过后,车在车夫“吁——”一声后停下。
“到了,姑娘。”他替慕孀掀起车帘,慕孀弯腰提裙走出。那侍卫轻叩门栓,管家开门见慕孀归来,慌张的跑进院中,只剩他们在门外。侍卫疑惑地看向慕孀。“别急,一会他会让我们进去的”慕孀的话,让他没有多言。
“姑娘”他开口。“嗯?”“我……”他欲言又止。
“什么事?说吧!”看到慕孀鉴定的眼眸,似水般清澈。“姑娘日后唤我枫桡……”他又觉得自己说错了又止言。
“好”为了不让他尴尬,她随即答应。他猛的抬头,看着慕孀,嘴角与眼神尽是喜悦,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她亦回他一笑。
门“吱”一声,全部敞开。入眼是居中的尹瞿羡。“孀儿呢?!”他欣喜的叫着,身体向前移来,抱住她,动作尽是失而复得的心态,“霜儿,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师傅没有骗我,果然云起楼一失火你就回来了。太好了,实在太好了……”
“瞿…瞿羡”
“嗯?”
“我快……快喘不……不过气了。”家丁、奴婢都掩嘴偷笑,尹瞿羡这才意识到太兴奋了,忘记控制力道了。他似弹簧般弹开,双手搭上香肩,心疼的问道“霜儿,没事吧?”
大口的换了气,他摇了摇头,他轻吁了口气。
“姑娘!”枫桡唤道“枫桡任务完成,该离去了。”那般决绝,转身离去,不过尹瞿羡看在眼里,枫桡最后一个表情是无奈与不舍。
“枫桡!”她叫住了正要跨上马的枫桡,他动作停了下来,转头。“后会有期,以后见到我叫我慕孀吧!”他似孩子般一笑,跨身上马,潇洒的双腿夹紧了马腹,马狂奔而去,马车尾随其后。
“他是谁?”见慕孀盯着枫桡远去的背影,尹瞿羡吃醋的问道。“朋友而已。”她回过头看尹。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眼眸斜转时而看她,满眼疑惑。“难道不信?”他勉强笑了笑,“没有,进去吧!”他想牵她的手,可她却知晓般快步前进。无奈的走上前与她通行。
她很聪明,只走过一次便记得从门口到内院,所以不用人带领。没有看见秦萧,慕孀满心疑惑,却又不好询问。这才刚跨进院落,便听得澜卿的笑声。
“萧哥哥,快点呀!”那阵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刺激着慕孀,声音是从偏厅传过来的。这让慕孀想到城内,那一幕火燎的换面,澜卿与秦萧相拥而卧。她的脚步不听使唤的朝那里走去。
“孀儿——”尹在身后,轻唤着。她顷下看着地面不语。“萧还不知你回来了,刚刚听闻你们来,我一时兴奋,忘了与他说明,待我去……”“不必了!”她拒绝了尹的好意。“我自己去——”
“孀——”她踏步上前,忽视了那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