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们到了,我扶您下来。”白莳掀开帘子,看到尽寒袖子上大片了泪痕,吓了一跳,但是不好张扬,所以白莳选择仍然像没看见一样继续。
将尽寒扶进寝殿,走到床边,为她换了衣服,尽寒呆呆的由着她摆弄,明显的神游天外,但是白莳也不敢就问。用过晚膳,尽寒又发了会儿呆,觉得困了,便叫白莳服侍她睡下了。
让梦心在床边守着,白莳便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之后的几天过得出奇的平静,尽寒每天除了乖乖吃饭喝药,就是看看书,弹弹琴,练练字,偶尔会出去散散步,也就只是走一圈就回来了。看着这样的尽寒,白莳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白芷一面觉得安慰,却也觉得不太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哪不对,也就只好作罢。
尽寒经过这几天的尝试,终于发现自己竟然琴棋书画全都精通,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写出来的会是蟹爬体,没想到落笔之后竟然有了感觉,几行下来,竟是一手好字。乐器方面,以筝和箫见长,其他的虽不算精通,却也是熟练掌握。这让尽寒感到十分惊喜,同时心情也变得异常的好。
白芷对此很不理解,不知道为什么,公主发现自己还会的技艺都是小时候下了苦功学的,现在怎么好像那些都是从天而降一般,这么高兴……她不知道,其实对于现在的尽寒而言就算是从天而降了。
这几天尽寒开始做一些梦,梦到小时候的种种。渐渐地,她之前的记忆开始复苏。但是就只有两年前也就是十五岁那年到现在,还有十八个月前她是怎么睡过去的怎么都想不起来。
也罢,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吧,这天,尽寒正闲得无聊,正在和梦心讨论刺绣的针法和花样子,白芷匆匆跑进来
“公主,公主,然王妃生了,是个男孩儿!母子平安。”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刚,王爷打发人来报的信。”
“快,备车,我要过去看看。”
“公主,现在不方便吧,王府现在肯定一团乱。”
“倒也是,你先差人去道喜吧,说我知道他现在不方便,明天我亲自过去。”
“是。”
“梦心,去把我以前给孩子打造的长命锁找出来吧,明天上午我一起带过去。”
“是。”
好不容易等过这一晚上,第二天上午,为她梳头的白芷还笑她,明明是人家生了孩子,搞得好像自己生了孩子似地,就急成这样。
“这次不算是孩子的满月或满百,只是私下探望,不要梳这么正式的发髻啦。”尽寒看着镜子里高高的发髻,看着倒是很是富贵,不过总觉得别扭。
“好。那衣服呢?”
“就那套,霞影吧。”
“好。”白芷答应了便向旁边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小丫头会意悄悄出去了,一会功夫捧来一个锦盒,里面是颜色与霞影相配的一些珠钗步摇什么的,尽寒扫了一眼,挑了几个出来放在妆台上,小丫头便合上锦盒又捧出去了。
尽寒不禁想,这些事情我这么熟悉,呵呵,这就是我原来的生活啊,不知道若是没有她们,我还能不能自己料理自己的日常生活?
只梳了个简单的偏云髻,几只简单的簪环和步摇,也没有太多装点,简单的化了妆,就出发了,到了然王府,刚进门,就看到尽然和一个穿着白色绣金流云长袍、头戴白玉错金云英冠的男子正有说有笑的往外走,显然是尽然正送他出来。尽然看到她简直就是喜不自胜,而那白色绣金流云长袍的男子转过身来看到尽寒,竟愣住了。不过只一瞬,就立刻恢复了原本的温和的表情,过来道了万福。
尽寒想起来,这个就是梵音国的丞相商穆徵,本想问商丞相也是来给二哥哥道喜的么,谁知道脱口而出的却是
“穆徵也是来给二哥哥道喜的么?”说完三个人同时愣住,尽寒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是,听说然王爷喜得贵子,自然是要来贺喜。”商穆徵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激动,你没忘记,就算那段记忆被抹掉,那种情意却是抹不掉,是不是。看着眼前这个消瘦人儿,心里止不住的怜惜,就算是病了这么久,这美丽还是掩盖不住的,这如水的眸子,倒影着自己脸,淡淡的胭脂透出的水色的薄唇微微染着些粉红,看气色来说身子养得好些了啊。上身窄褃暗纹提花锦缎的短襦由上自下颜色由夕阳般的橙红渐渐过度成暖黄,裙摆如焰云霞舞,广袖的颜色由下到上颜色由深渐浅,撒着暗花,配一个墨绿色半臂及膝的褙子,褙子外腰上系的墨绿色的封腰和与衣服同样渐变花色的丝带,就像夕阳照射下的苍翠树木,外罩着白狐皮毛的斗篷,简单的发髻罩在帽子里,淡极素雅的妆容,额间一朵半开的梅花,差点就看丢了魂。愣愣地盯着。
尽寒自觉刚刚失礼,现在看着商穆徵这么看自己,不由得一挑眉,恶作剧般的说
“商丞相,这么看着我,不觉得有点失礼么?”
“是臣唐突了,公主见谅,臣……臣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完,商穆徵向尽然辞行,大步走了出去,那背影,倒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尽寒看了不禁偷笑。
在旁看见尽寒偷笑,尽然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嘴角却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