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惊动大陆高层的事情好像就这样过去了,谁也没有提起,一切仿佛恢复了平静。
冥府深院中传来的一阵阵幽香。深夜中,那里却如漫天的星海,那样耀眼。
院中,屋中,灯下,卷上。那是谁?一滴泪滴落,泛起丝丝涟漪。卷中人,一身白衣,长衣飘飘。卷中似乎有琴声传来,他似乎只是听,不答。手里一根长长的细剑,靜抚剑柄,透出丝丝灵气。双目紧闭,面目平静,只一人。
啪——
又一滴泪,滴落了卷中人的心。
三年前,正是他。用粗糙的手捻着几缕青丝,迷离的淡香入鼻,男子微微俯下头,俯视着怀中的人儿,那白的几乎透明的脸蛋上,双目微闭,褐色略卷的睫毛盖下来,在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小巧的鼻子,丰润的粉唇。夜静的能听见彼此间的呼吸,男子低下头淡淡的一吻,随后便缓缓的离开。
“你要走吗?”一个女子弱弱的问道。
“恩,我必须走。”等待她的却是男子那坚定的回答,还有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侧脸。男子终究没有转过头,没有看她,哪怕一眼。女子的泪如线断的珠子般落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女子抽泣的说道。
“三年,我一定回来接你。”男子仅仅是顿了一下脚步,男子的面目平静的像水。
“这彼岸花一年一开,我等你三年,三次。”
男子却是没有回答。女子的声音渐渐小去,男子的身影渐渐淡出。那一旁的彼岸花,落去......花瓣飞舞,却总是飞不高,落下......徘徊徘徊......风中有他的味道......
遐思之间,一个人却是闯了进来。
“呵呵,宓小姐好雅兴,这么晚了还不睡。”来者自然是魔帝。如今这冥府怕也是只有他能自由进出了。
厉宓赶忙擦去眼角的泪,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个魔头看见自己的泪。绝不!
秦问天笑了一下,也不戳穿。环顾四周,来到案前,拿起了那纸香卷,纸上只有八行字:“山壁崭岩断复连,盟经早晚闻仙语。海上明月共潮生,誓立千年不悔过。情多思远聊开樽,终疑降凌云。不知虚度两京春,悔别故山思白云。”
“你干什么?”厉宓一把夺过秦问天手中的香卷,藏在怀中,生怕被人夺去。
“呵呵,小丫头。我干什么,你会知道的。山盟海誓情终不悔。有意思有意思啊,厉绝他生了一个好女儿,还有一个好儿子。”
“你!这不关你事,出去。”厉宓的脸蛋一红,娇嗔了一下,甚是可爱。
秦问天大手一挥,那屋内的烛火一片晃动。但是没有熄灭,反倒燃得更旺了。“还有几天了,端木子健就要来了,我等着他。哈哈哈。”说完便退出了屋外。
嘭——
五千残烛尽皆明灭,屋子里像死一般的寂静。谁又能知道屋中有一颗少女初动的芳心,虽然早已不在。还有几天了,少女唉唉的叹了一声......
嗷呜——
狼声四起,一人被围在中央。那人正是端木子健。
一阵悠扬的琴声传起。阵阵入人魂,动人心。响彻好久,好久.....群狼退去,留下的只有这宁静。
嘣——
手落,弦断,泪下......
“莫忘,我们走。”只一人一剑,独走天下,浪迹天涯,何惧可有。此何人哉?端木子健。
月光照在剑刃上,反射着阵阵的寒光。夜,很凉,很凉。斑驳着一地的霜,隐约的一缕烛火,何止千万。只一瞬,尽皆明灭......
转身,越走越远。天明,不知踪迹。
心爱的人,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