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贝托教授，给那些平民学院的人授课真的好吗？”皇家学院的附属酒馆在夜色中一如既往的奢华，在这里的人始终对于自身抱有少许的优越感，但随着平民学院的开启，有些人提议也要开放这里的酒馆，也引起了非常巨大的不满，而一个学生便是对着教授提出了他的疑惑。

“高菲尔，我知道你非常在意贵族的荣誉和权利。”阿尔贝托教授说道，轻微晃动了下手中的木质酒杯，上面的花纹也是来自于手工匠人的精美篆刻，古朴而又精美的花纹代表了贵族对于细节的追求，一旁的游吟诗人手中的琉特琴也是华丽许多，弹拨的乐曲也是沉稳而且令人安心，“但是束之高阁的魔法只会不断的流逝，你如果读过《魔法史》的话应该明白，多少伟大的魔法就是因为使用者过度在意自己的优越感和独特性而流传，就说我们今天课堂上的行星魔法吧，你非常清楚吧。”

“是的，阿尔贝托教授。”高菲尔微微低下了头，胸口的徽章在空中跃动的火焰照耀下边的有些刺眼，“召唤术在过去的魔法历史中，一个学徒就能够轻松的使用，但是现在集齐一个国家到力量也很难使用召唤的魔法，但是我不觉得这个和让平民学习魔法有关。”

“坐下吧，高菲尔，无需那么客气，在课堂之下的我们只是老人和少年罢了。”阿尔贝托说道，等待着高菲尔在面前坐下，衣着整齐的侍者端来了如同血液一般殷虹的葡萄酒，还有烤制过的猪肉还有精致的面包，香气开始弥散，“我说这个可能有些越职，魔法文化这种东西，不是让你们这样学习，我们这样研究就足够的，归根结底，我们需要的是流传，是传承。”

“恕我冒昧……您能否解释下。”高菲尔说道。

“当然可以。”阿尔贝托教授抿了抿酒液，“我们的生命如此短暂，短暂的就像是流水中迸溅而起的水滴，没有任何人的注目就这样消失在了时间的湍流中，单纯抱有魔法有什么作用，当我这苍老的肉体成为灰烬的刹那，我头脑中的一切也就消失了，相反，我并不吝啬自己头脑中的知识，而是宽阔的将其散播出去，如同春天那散播花粉的柔弱花朵，也像磅礴的雨滋润干涸的土地一样，我本身的确死亡了，但是魔法的知识就这样流传了下去，经过一代代人的传承，在他们短暂的生命里，他们拥有的更多感悟也将融入其中，而到了未来，我们的血肉的确会消失，但是我们的灵魂和意志会成为一种思想，成为一种令人得到希望的理念传承下去，这就是文化，和水流一样，需要不断的流淌。”

“您讲得很有道理。”高菲尔按着胸口的徽章，“但是只给平民学习魔法的知识，却不给他们魔法的技巧，这样就不怕他们做出什么举动吗？”

“当然，这是我们这一辈人的失职了。”阿尔贝托教授笑了笑，“我们只能将知识传授给你们，而你们贵族和平民之间如何相处，能否弥补过去的压迫带来的伤痛，或者是差距带来的沟壑，只能靠你们，未来是属于你们的，哦，如果不介意的话你能不能给我片面包，再来点果酱，原谅我这老年人的贪嘴吧，说多了就有些饿了呢。”

“啊……当然没问题教授。”高菲尔也笑了起来，把面包篮推到阿尔贝托教授的面前，“但是我们具体应该怎么做呢？”

“你的悟性令人惋惜啊。”阿尔贝托教授把空荡的酒杯放在桌上，苦笑了下“如同我说的，将其传承下去，不说这个了，关于明天的课程，我想稍微讲述下召唤魔法，随后就是自然魔法了……等下，我似乎忘记了后天便是狂欢节了，看来得停课了呢，但适当的放松也是不错的，你说是吧，高菲尔？”

“是的……教授……”

翌日

“那么今天我们延续一下昨日的课程，关于行星魔法的一个分支，召唤魔法。”教室和昨日一般的黑暗，阿尔贝托教授拍了拍手掌，地面上出现了小小的金色法阵，从中浮现了手指粗细的飞龙，稚嫩的翅膀和半透明的身体，以及在黑暗中的金色光芒让学生们不由得惊叹起来，“你们先别惊讶，这并非是我召唤出来的，只是我给你们展现的幻觉而已。”

“那么阿尔贝托教授，我昨天阅读了关于召唤魔法的书籍，为什么说召唤魔法已经流失殆尽了呢？”高菲尔举起了手问道。

“这个问题提到了重点。”阿尔贝托教授让这一条金色飞龙在学生们的面前不停游动着，偶尔悬停在空中打起了呼噜，而有些学生的吹起又让其惊醒，在刹那的浮动之后逃窜到了远方，用畏惧的眼神看着那位学生，“行星魔法的非常规性让人们异常向往，我们可以在空中翱翔，或者是在深海之中畅游，或者是从异界请来其他的生物帮助我们，甚至于离开我们所在的星球，进入宇宙看着那些星云，这一切都需要我们自身的魔法力量，平民学院的学生们，你们就这样理解，我们就像一个容器，而魔法就是其中的水，而魔法的结果就是土地中生长出的植物，需要许许多多的水，还需要阳光和肥沃的土壤才能让其茁壮生长，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随着时代的发展，我们的杯中的水开始不断的减少，自然的，那颗种子也就只能永远萎缩在黑暗的地底了。”

“那么其他的两种魔法为什么更加昌盛了呢？”另外一个女学生放下了手中的笔记，问道，金色飞龙正靠在她的肩头，撒娇般地蹭了蹭。

“抱歉，我刚刚说明的不怎么仔细，行星魔法的规则是超脱我们的世界之外，那么就意味着，我们需要其他世界的魔法能量才能够操控，不同的种子需要不同的水，自然魔法和仪式魔法是我们这颗星球上的力量，所以我们只需要强壮自身就可以了。”阿尔贝托教授说道。

“但是，不是有个理论就是说，因为这些完全不会魔法的平民的出现，才导致我们的魔法力量开始消退吗？”其中一个学生问道，话音刚落，在女学生肩膀上的金色飞龙也瞬间消失，教室的气氛也变得不怎么融洽了。

“这句话本身会引发非常巨大的后果，这位同学。”阿尔贝托教授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少许的严肃，“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在我的课堂之上说出这句话语。”

“但是教授，的的确确是有一些学者认为这个是真实存在的。”另外一位皇家学院的学生说道，“这就是曾经为什么我们完全隔绝平民的原因。”

“是的，这位同学，但是你仔细去看历史，过多的封闭反而会使得我们的力量流逝的更多。”阿尔贝托教授搓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环顾着教室中的各种学生，平民学院的学生们带着疑惑和少许的愤怒表情看着他们，而皇家学院的学生则是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看到这样的情况，他叹了口气，“好吧，或许我应该和你们稍微说说这些原因，不过只有这一次，我明白和你们说不要把事情散播出去是不可能的，你们只要明白就好。”

“我们推测，这个世界最初拥有着磅礴的魔法之力，于是那时候的我们拥有强大的力量，但随着时代发展，我们分化为不同的阶层，有些人被剥夺了学习魔法的权利，当然，假设这个世界上的魔法是守恒的，那么那些有权利学习魔法的人就拥有更为强大的力量，历史也证明了这一点，但是他们忽略了我们身为人的一种神秘性，我们就像一个可以使水变得更多的容器，例如这里拥有一杯水，倒入这个容器之后，再度倒出就拥有了两杯水，当然这样是夸张了，我们人就是如此，能够增加魔法的重量，但是等到他们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魔法流逝的速度过于快速，他们再度开始推行魔法的时候，阶级性已经形成，拥有魔法的人开始不断压迫和压榨曾经平等的人，几十年前教会就是这样，魔法赐予了他们权利，他们放不开这些，到了如今，有些魔法学者预测，在这样下去，几百年后魔法将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亡，所以平民学院就这样建立了起来，我和一些学生交流过，我们需要不断推广魔法，这样我们的魔法文明才能够真正的繁荣。”阿尔贝托教授讲述结束的时候，下课的铃声也响起，只不过原本的猜忌和一些窃窃私语也消失殆尽。

“当然了，现在教给你们这些对于你们来说还太沉重了。”阿尔贝托教授微微一笑，“明天是狂欢节，你们好好玩耍吧，结束之后我们再来教授自然魔法的知识，希望你们玩得开心，下课吧！”拍了拍手，紧闭的大门一瞬间敞开，那些学生们也稀稀拉拉地离开，似乎还在咀嚼教授刚刚说的一番话语。

教室变得空旷起来，阿尔贝托教授长吁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看着从自己掌心中浮现的金色飞龙，看着在座位上没有怎么移动的高菲尔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高菲尔同学。”

“是这样的，关于魔法守恒的事情。”高菲尔站起身，缓缓走到阿尔贝托教授的身旁，“这个理论的确是不错，但是我觉得其中有一些问题。”

“哦，是什么问题？”阿尔贝托教授问道，“你学会提问题了，很好。”

“是这样的，教授，我想说的可能有点多，还没有组织完全，能不能今天晚上我去拜访您的家里呢？”高菲尔问道。

“当然可以。”阿尔贝托教授点了点头，“那么晚上见吧，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去酒馆喝点就吧，据说酒馆的老板最近制作出了一款叫做玛德莱特的点心，我很想尝尝。”

“当然可以。”高菲尔朝着边上走了一步，在阿尔贝托走向大门的时候，紧紧跟在他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