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荣幸在这里演讲，当然我也要代表皇家学院欢迎来到此处的平民学院的学生。”站立在台上的阿尔贝托教授伸出了手，对着那些坐在后台的学生们露出了欢迎的笑容，“当然我们明白，皇家学院和平民学院之间的的确确是有非常巨大的差距，例如魔法的学习和使用，即便是在开放了平民学院的今天，我也要非常遗憾地告诉你们，平民学院的你们是学习不到任何的魔法的。”

话音刚落，平民学院的人群当中自然涌现了不满的语言，加斯帕雷托和爱德华也是坐在其中，在几天前他们策划了一份关于魔法教育普及的论文交给了他们的老师，没想到就在最近便开展了这样一场讲座，不过他们得到的答案却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得知他们无法学习到魔法的时候，脸上的失望表情比周围的同学们还要沉重许多。

“当然，这并不妨碍你们来到这里听课，虽然你们无法接触到魔法，但是你们可以来到这里听课，最近有几个学生颇有启发性地提出了关于魔法教育的普及，可最后的结果也只能面向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阿尔贝托教授似乎是无意降低了他苍老的声音，等待着台下学生的回答。

“因为魔法是需要很漫长的时间学习的。”一位坐在前台的学生回答道。

“如果你只给出这个答案的话，考试的结果我只会给你一分哦，在满分为五十分的情况之下，下次你得好好思考问题在回答。”阿尔贝托教授摆了摆手，“那么，你们谁能告诉我魔法分为哪三大类型？”

“行星魔法，自然魔法，仪式魔法。”另外一个学生举起了手说道。

“没错。”阿尔贝托教授点了点头，纤细而又苍老的手指在空中挥舞着，原本刺眼的阳光似乎就这样消失在了偌大的教室当中，窗帘无声无息被拉扯着遮挡住了光明，“我们可能需要一些黑暗来展现我们的教学内容，三大魔法，也可以说三位一体，我想有些平民学院的同学们可能以为这三样是行星魔法最为广阔，接着包容着我们的自然，最终就是所谓的仪式魔法，这种思想是错误的。”

在不断叙述的同时，阿尔贝托教授的手指就像在虚空中舞蹈，更像是在水中自由游弋的鱼，手指的舞动中，璀璨的星辰在空中浮现，刺眼而又斑驳的光芒漂浮在每一个人的面前，那在黑暗中缓缓颤抖的银河以及其中爆裂死亡的恒星，还有那不断吸取着周围的诡异空洞，当然也不乏散播暖意的太阳，爱德华和加斯帕雷托也是惊呆了，完全不知道说什么的他们只能呆呆地注视着在鼻尖触碰的星球和在身旁闪烁的星云，当然，教授的话语还是把他们的意识给带了回来。

“行星魔法，三大魔法之中最为广阔的魔法。”阿尔贝托教授说道，在星空当中行走的他仿佛是神明一般，那触碰到他的星球也纷纷散开，为他让出一条道路，“当然我现在施展的不是，只不过是廉价的戏法而已，那么哪位学生能说说行星魔法的根源是什么呢？”

“行星诞生之初，它们便蕴藏着一种魔法力量，这种力量非常的形而上，但是却能被我们所使用。”说出这句话的是爱德华，加斯帕雷托倒是耸了耸肩膀，毕竟爱德华在图书馆的时间是他的好几倍，在这几天当中，他倒是过着和过去类似的生活，去酒馆中坐坐，看看游吟诗人用了许久的琉特琴或者是最新的歌曲，偶尔也去图书馆看看，当然那乏味的文字只是让他头疼而已。

“这位平民学院的同学反而说得非常准确。”阿尔贝托教授打了个响指，周围的星空在一瞬间驱散，其中的一个银河系精准无误展现在了学生们的面前，“在几万年前，我们无知的祖先们遥望着头顶上的星空，在他们眼中浮现的应该是无比璀璨而又美丽的苍穹，夜色之下淡淡的雾气，野兽在森林的蛰伏，火焰烧灼树枝的噼啪作响声，我们不明白魔法是如何出现在我们的世界之上的，其中一个人，他领悟了什么，可能是在那文字还没有发明出来的年代里，神明降临赐予了他魔法，也有可能是血脉当中本身就具有力量的他在刹那间领悟了什么，于是他的力量成为了那时候人们活下来的动力，可以无需身体触碰就能杀死野兽的他，经过河流时主动卑躬屈膝的河水，那疯狂繁衍的庄稼和家畜，在他死去的前夕，他把行星魔法传递给了他的子孙后代们，于是，行星魔法就这样奇妙，却又无比简单的出现在了我们的世界之上。”

“但是，我们还是不知道行星魔法是如何出现的啊。”加斯帕雷托说道。

“虽然我很想告诉你们什么是行星魔法，可是我也不明白，魔法的历史发展了几千年，我们只是运用她，却从未解析过行星魔法的根基是什么，我们只是简单把无法用这个星球上法则理解的魔法定义为行星魔法，而且这位同学，如果你仔细听闻的话，你应该会领悟到，行星魔法只能在血脉当中传递，而且任何方法都无法剥夺这种魔法力量，即便在我们帝国，会使用行星魔法的人也是寥寥无几，而且这些老教授们的子孙们都已经继承了魔法，退隐到了偏远的地方生存，他们的宿命就是把魔法传递下去，而不是把他们公之于众，当然，如果他们已经解析了行星魔法的根源的话，那么我们就能够了解到这一切是为什么了，例如我们到底是多么的渺小，这个世界又是如此的广阔并且伟大。”说着，阿尔贝托教授双臂一张，周围的星光变得更加璀璨，而且也开始膨胀着，“希望你们其中有人能够真正破译行星魔法的核心，哦……似乎讲课过于投入忘记了时间了，那么在课程的最后，我希望你们记住，我们虽然渺小，但是我们不卑微，这是我们所有魔法探索者必须铭记的，现在下课！”

说着，阿尔贝托教授拍了怕手，周围的窗帘在一瞬间被拉开，刺眼的光芒照射到星云的刹那，这些星球就变成了烟尘落在了地面之上，皇家学院的学生也纷纷离开，他们似乎对于这样的课程早已习惯，至于平民学院的人们依然沉浸在几十分钟的星空当中。

“对了，皇家学院的学生们，你们今天的作业是行星魔法的起源于基础，至于平民学院的话……很抱歉呐，我给你们推荐一些书目吧，都是在开放图书馆当中有的，是行星魔法的分支和衰落，没有问题吧。”阿尔贝托教授说道，“另外，请爱德华和加斯帕雷托两位同学留一下。”

“好吧。”加斯帕雷托抓绕了下自己的头发，“我承认我原来的目光太狭隘了，魔法这东西真的和我想象不同，估计我一辈子也学不会这劳什子。”

“毕竟我们也不懂啊。”爱德华感叹道，两个人就这样随意说些琐碎的事情快步朝着阿尔贝托教授走去。

“嗯，是的，你说的关于召唤术的确是行星魔法的分支之一……当然是已经非常衰落的分支了，当然我希望你不要过度钻研这些，因为你本身学习的不是这个……啊，爱德华，加斯帕雷托，你们可以稍微等待一下吗，我要和这些学生们商量一下他们未来的出路问题。”阿尔贝托教授对着他们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我很快就结束。”

“当然没问题，教授。”爱德华微微屈身，站立在了一旁，加斯帕雷托也收起了自己原本轻浮的性格，仔细听着教授和其他学生之间的谈话。

“当然，你说科学是吧……的确，科学和魔法在历史上都互相称对方为异端，但是我觉得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必须结合起来才能够取得完善的发展，平民，奴隶们使用科学生产，而我们这些贵族和教士们使用魔法统率，当然我不敢预知未来到底是如何的……你可以在论文中写写这个问题。”阿尔贝托教授拍了拍其中一个约莫三十岁学生的肩膀，目送他离去后，转过身面对着加斯帕雷托和爱德华，脸上的表情倒是凝重了不少。

“怎么？”加斯帕雷托察觉到了事情似乎和他们想象的并不一样，“教授，我们是有什么地方冒犯到了你吗？”

“准确来说并不是你们。”阿尔贝托教授叹了口气，在讲台边踱步着，“而是你们提出的关于魔法教育改革的事情，这其实是我们教会和贵族两派之间一直都在争论的事情，我不清楚你们是从什么地方了解到这样的事情的，也希望你们只是道听途说写出了这一份文件。”说着，从怀中掏出了爱德华和加斯帕雷托共同书写的文件，“未来你们最好不要参与这些事情，只是做个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学生过来听我的课程就可以了。”

“为什么？”爱德华问道。

“没有为什么。”阿尔贝托教授说道，在椅子上坐下，此时的他更像一个符合他年龄的老人，脸上的皱纹和畏缩的身体，还有花白并且蜷曲的头发都证明了岁月的的确确在他的身上流淌而过，和刚刚演示魔法的老人截然不同，“有些事情你们不明白，只要你们不涉及，我就能给你们一些……怎么说呢，一些补偿吧，当然，也是一种告诫。”

“好的，完全没有问题。”加斯帕雷托根本没有思考什么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爱德华则是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阿尔贝托教授脸上欣慰的笑容之后也就把自己想说的话语给压抑在了心中。

“这样最好了，我会申请给你们一些课程之外的书籍的。”阿尔贝托教授轻松地说道，“不过希望你们保密，在种种意义上。”

“我们会遵守的。”爱德华说道。

“那么就各自离开吧，我还想享受一下午后的阳光呢，你们年轻人吗，就得多出去走走，喝点酒什么的，难道不是吗？”阿尔贝托教授脸上阴霾也已经消散，在目送他们离开的最后，举起了不存在的酒杯，仿佛是自斟自饮一般的面对着窗户中斜射的暖意光芒，直到最后的关门声响彻在教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