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胜
第二章 大胜

我的位置应该在赵兴霸身后,可是按照秦先的意思必须冲在最前面,我把系在手上的布条用牙拉紧,因为我怕手中长枪会打滑所以缠上布条,回过头去看了看吴起,他的眼中有些紧张,但不是因为害怕,迎着我的目光对我露了露那一口白牙。

我旁边的赵兴霸平端着大盾落后我半步,那大盾重二十多斤,也只有他的惊人膂力才能端着这么重的盾奔跑如飞。前面弓箭手正在向两边散开,给我们让开道路,我从他们的眼里能看到惊恐和庆幸。

这时我已经能看到对面叛军的前锋了,大概三千多人,与我们相当。叛军前排举着木板当作盾牌,有的连盔甲都没有,他们也在冲锋,但是能够感觉到步伐并不坚定。

两边的骑兵已如游龙般冲至敌军阵前,但没有踏阵,马头一偏,离着敌阵不远以弓箭杀敌,敌军也有骑兵立刻迎上来厮杀。一路上没看见多少弓箭手的尸体,看来敌军弓箭不强,对射还是我们占优,我不知道地上的人是否已然死了,但是自家兄弟,我实在不忍心践踏,从他们身上跳过。

二十步!十步!五步!我已经能看到对面持枪士兵牙上的菜叶和他眼里的恐惧,而我的心脏也跳得比中军的战鼓声还快,一口气就是呼不出去,就在我就快要窒息的时候,一声从心底里喊出来的“杀”终于喷薄而出。

对面的士兵被我惊天的喊杀声吓了一个激灵,手中平端的长枪微微上翘,就在这一瞬,我的枪尖一挑已磕飞了他的枪,顺势刺进他的胸膛。

我的手猛地一紧,若不是手上缠着布条枪都要脱手,血一下子溅到我的胳膊上,热乎乎的。

赵兴霸大喝一声,手中巨盾狠狠地将他撞飞,砸翻了他身后好几个敌兵。我很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从睁得极大到眼神完全消散,我的心跟他的心同时停跳,这一瞬似乎无比漫长。

我这一顿的功夫,身后的几杆长枪也都击中目标,按照以前演练科目要求的,这时要迅速抽出枪头,保持速度继续冲锋。可是我却看到吴起正用枪推着一个敌兵飞快后退,估计这一枪入肉太深枪头被卡住了,他一时抽不出来吧。

我枪杆一个横扫将那个还在哇哇大叫的敌兵扫落,我往吴起那边靠了靠,向他喊道:“你在干嘛?”

吴起回道:“别管我!老子喜欢!”

骑兵们刚刚一阵骑射已经把叛军的阵型射的稀疏不少,让冲刺变得更加轻松,不只是我们这边,整个锋线上都是一边倒的屠戮,叛军一排排的倒下,他们这样的战斗力怎么跟我们这些百炼精兵相比?

叛军战意也不浓,当敌兵倒下快一半的时候,后排的叛军终于崩溃,发一声喊转头就向后跑去。求生的欲望能激发人最大的动力,他们的奔逃的速度要比进攻时快两倍,我甚至怀疑如果他们一开始就保持这种势头,那现在在逃的就是我们了。

渐渐地我们已经追不上了,吴起骂骂咧咧道:“***!傻子把你的盾扔出去,砸翻他们!”赵兴霸毫不犹豫,嘿了一声,手中巨盾横着飞了出去,砸倒了四五个人这才落地,我们没去管这些人,没人会怀疑这些人马上就会被踩成肉泥的事实。

吴起哈哈笑起来道:“老赵这一手不错!不过你等下要空着手去杀敌吗?”我一看赵兴霸果然已经赤手空拳了,他的脸冷峻的吓人,依然闷声往前冲,我赶紧跑到他身边把枪塞进他手里,拔出腰中的刀继续冲锋。

看来我们已经胜了,这场仗就要打完了吧?我的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不时有几个叛军力竭落后,我都不愿出刀,身边同袍轻松就解决了。

这时离我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大喊:“前锋营!快!”那是楚将军的声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插进步队里了,而且在带头冲锋,再看两边骑兵跟我们保持同样的速度在前进,原来骑兵们击退了敌骑又回来了。

只听楚时再喊道:“赶羊!两翼兜住!赶羊!” 听到命令我本能的加快速度,但是却不知道赶羊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在茫然的时候秦先又大喊道:“弟兄们快点!把枪顶到他们背后,不要杀,赶着他们往前跑!”虽然这些并没有演练过,偶尔有人速度没控制好戳死了一个,但我们大体还是能按照命令行动。

两边骑兵突出截杀两翼逃散的溃兵,往前跑的却不问,这样就形成了一张大口,追着溃兵似吞却不吞,这果然就像赶羊!只是这样有什么用呢?难道要生擒吗?我脑中突然一震,用溃兵冲击敌军阵型!

我正惊诧时,只听前面叛军阵营中传来一阵阵喝骂声和刀枪入肉声,看来是执法队在砍杀溃兵,逼着他们回头迎战,我们身后也有执法队,就是弓箭营,只要有人敢退后,绝对要被乱箭射死。

可是溃兵绝对不敢回身,甚至减速一点点都不敢,因为枪尖就贴着他们的肉!执法队用砍的实在太慢也太晚了,没砍翻几个就被裹挟着加入溃兵的洪流。

溃兵们在哀号,他们已经歇斯底里,爆发了最大的潜力在逃跑,却不敢回身一战,我亲眼看见一个溃兵在超过他的同伴时嘴角的微笑,在这个时候他不需要跑的比我们快,只要跑得比同伴快就可能活命了。

叛军中军瞬间被冲破!敌人全军开始溃逃!

秦先一直在大声呼喝,提醒着溃兵我们就在身后,吴起更是恶作剧,枪尖总是不离一个溃兵的屁股附近,手轻轻一送那士兵就一跳,然后速度不减继续狂奔。对我来说这仗打得很轻松,我只用拼命地跑就可以了,一路上尸体满地,不是我们杀的,那是被自己人踩踏而死的。

叛军在城外的一部离城大概十里,他们逃到城下苦苦哀求时,城内不但不开门,反而射下一阵箭雨。我知道城内绝不会开门的,因为我们就紧紧跟在后面,叛军无奈之下只能都绕城而跑。

我感觉一直追了三十里还多,实在累地跑不动了,左右看了看大部分人都掉队了,还能跑得动的只有两百多点,前面的溃兵直有三四千人,不好!他们要是返身一战我们就死定了!

有人也发现敌我双方人数的变化,再加上体力耗尽,慢慢地停了下来,我身前一步就是楚时,感觉他还行有余力,只听他喊道:“弟兄们跟上!他们不敢回头的!”果然溃兵都被吓破了胆,竟没一个敢返身一战!骑兵们都不见了,应该是在追击叛军骑兵。

我不敢停,虽然双腿像灌铅一样,但是我知道只要一停下来我绝对站都站不住。前面已经没人了,我实在记不清又跑了多远,脑袋一阵阵发晕,眼前的一切都慢慢变白。

突然我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双脚已经离地,我一惊,脑子清醒一点,原来是楚时从后面拉住我的腰带,再跑几步终于耗尽冲势,我才停了下来。

完全感觉不到腿的存在,我一停就要倒下去,楚时在我耳边轻喝:“站住喽!不可倒!”他的手不离我的腰带,我勉力支撑,感觉浑身血液正在狂速奔流。

只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气喘吁吁地站稳,楚时哈哈一笑,锤了我一拳道:“好小子!竟比我还长力!”后面的事情我一概不知,我已应拳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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