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眨眼睛
蝴蝶眨眼睛

蝴蝶眨几次眼睛才学会飞行,夜空洒满了星星但几颗会落地?我飞行,在你坠落之际,很靠近,还听见呼吸。对不起,我却没捉紧你。

苏迁那天当然没有去成图书馆,回到家里的时候,她还以为家里遭贼了呢,区别只是她并没有丢东西,而是原本一片狼藉的家里突然被收拾的仅仅有条。

桌子上还摆满了好吃的,的确,对于吃了一周馆子和泡面的苏迁来说,是非常好吃的了。

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之谁做的,苏迁突然没有半点胃口,也考虑要不要换把钥匙,总是这么有人登堂入室,感觉总是不太安全吧。

泡了包泡面,胡乱吃了几口,屋里照例安静的恐怖,让人一刻也不想呆下去,却较劲般,绝不离开。

也许这样就习惯了呢,这样的安慰却并不能让这个空荡荡的房间热闹起来。

今天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告白的人脸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却忘不了他离开的那一刻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伤心的气息,像极了那天那个人垂头问自己‘会不会爱’的时候。

一定是非常伤心吧,否则怎么会选择远远地逃开呢?

林展的质问也声声回荡在耳边:“苏迁,你配不上阿阳,你不值得他喜欢!”

“苏迁,他不在,你都不会觉得难过吗?”看吧,连别人都看不过去了,替那个人难过。

自己呢?发现那个人不辞而别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可以欺骗自己,那个不是伤心不是难过吗?

可是更多的是愤怒,那愤怒也如此莫名其妙师出无名。

明明答应过的,明明保证过的会一直在自己身边,无论自己如何差劲都不会离开的,明明那个人笑着信誓旦旦的保证过的。

就算告诉自己不可以相信,不能够相信,可是那一刻那个人的表情那么真诚,那么可靠,自己在那一刻是真的相信了。

可是结果呢,自己明明已经改变了很多,容忍他的存在,收起自己全身的刺,小心翼翼的接纳他。

自己明明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却为了记得他的生日偷偷看了他的身份证,甚至把日期记在日历上,生怕忘记,还买了蛋糕。

那个人却一声不吭的走了,收拾起家当带上那只蠢鸡,自己居然连那只蠢鸡都比不过!

走的毫不留情,以为留一张什么用都没有的废纸,就可以了么!?休想!世界怎么会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她那一刻是那么愤怒,愤怒得恨不得把那个人抓来狠狠地揍一顿,最好,最好,让他永远也不敢再有离开的念头。

那一刻自己有多么疯狂,多么疯狂,疯狂到连自己都害怕的地步。

收不住自己愤怒,收不住自己的疯狂,才会把这里的一切能砸的都砸了,在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这个完全充斥的那个人存在的气息的空间里。

在那种能让疯狂的人安静,让安静的人疯狂的寂静里,疯狂被数倍的放大,直到脑袋里除了毁灭在没有其他的念头。

这么个偏执的人啊,这么个偏执的人,冰山下的那个人,苏迁害怕了,在长期的压抑中,在冰冷和毫不在意的外表的包装下,内里的那个已经完全烂掉的人,让苏迁害怕。

然后,是自我反省,不停地蛇蜕皮一样的反省,一宿一宿的在夜深人静时候,不停的反省。

才发现自己根本连愤怒的立场都没有,因为自己除了衣服冰冷冷的表情,和自以为是的施舍,什么都没有给过那个人。

完全忽略了别人,只自顾自的悲伤和生活,完全没有想过把自己姿态放到低得不能再低的地步的那个人,究竟心情如何。

那个人的爱自己看得分明,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心安理得的享受那个人对自己的好,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回应。

就像韩枫说的,自己真的是一个恶劣的人,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回应,却想把那个人留在身边。

而且,那样偏执的自己,根本没有再去找他回来的资格。

现在尚且如此,心里的野兽已经如此疯狂,那么以后呢,更久的以后,或者不久的以后,又会怎么样呢?

或许,他就这样离开,反而是件好事,不用再小心翼翼的生活,不用再过那么拮据的生活,不用看到这么丑陋的自己。

而自己,早已习惯了不停的失去,也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所以再给自己一点时间,或许现在有一点难过,有一点不适应,但是,一切都会过去的不是吗?

林展居然还质问自己为什么不去找他,怎么去找他?他自己也恨不得自己一辈子也不要出现在那个人面前才好呢。

自己都想好了要放他一马,林展那家伙竟然还要把自己的死党推进火坑。

也许,在以后,如果有天再相遇,他们还是同学,是笑着打招呼还是擦肩而过,那样都可以。

他也许说不定还会感谢自己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呢。

苏迁这么想着想着,那场景真是有趣极了,她竟然蹲在地上笑出了声,还笑出了眼泪,仿佛这个想法是一个非常令人愉快的的想法,真的是一个令人愉快的想法啊。

又是一夜无眠,但是第二天的生活照旧,日子过得像废话。

在那个房子里,总是睡不着,总是第二天去学校呼呼大睡,反正房子的租期也近了,不如就换一家吧,天天那么下去,它也不是事不是。

只是,当房东来问要不要续租,要续租就要在交租金,而且租金还要涨价的时候,却又不迟疑的说要续租。

家里隔三差五就要遭一次贼,熟门熟路的登堂入室,虽然每次苏迁都会把整齐的家弄得像台风过境,把煮好的吃的全部倒进垃圾桶。

本来嘛,两个人是过日子,才需要仅仅有条,一个人是混日子,无需太精致。

苏迁总是囔囔着要换钥匙,这个想法总是在脑袋里出现了许多次,却每一次都是刮风却从不下雨。

当然,苏迁才不会承认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日子又过去了一周,眼看三月就要走到尽头,春光不多时,就要一眨眼的功夫,就要过去了。

王健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回来,发现班里的气氛如此不同寻常,急着找原因。

一班学生以为老师回来了,终于可以成神成佛脱离苦海,但谁知班长依旧手执大权,班长一发话,连王健都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苦海无涯,还要继续作舟,不知何时靠岸,不知有谁会大慈大悲来拯救这群悲催的娃。

刑珊最近天天在苏迁面前,小心的观察着班长的一言一行,觉得班长只是在学校睡觉的时候多了些,不太搭理自己了些,反正以前班长也不太爱搭理人啊!除此之外,她倒没有和那些天天怨声载道叫苦连天的人一样,觉得班长变成了‘暴君’。

刑珊蹦跶到苏迁面前,手里拿着两张电影票语气是说不出的兴奋:“班长,我们去看电影吧!这时VIP票哦,保证效果一流。”

但她的好心情并未如愿的让苏迁就受到,苏迁脑袋刚从一场极度不安稳的睡眠中醒来,不甚清醒。

她看了刑珊半晌,然后很不留情面的说了一句:“电影?我为什么要跟你去看,我疯了吧?”

刑珊又被堵得说不出话,她要收回刚才自己说的话,班长变了,变得说话越来越伤她的心。

刑珊从自己的抱怨中醒来,苏迁那边早就拎着包走出了教室。

教室外站着苏迁最不想见的人之一——程若琳。

程若琳画着精致的妆容,梳着时下最流行的发型,装着一看就是高档货的水蓝色连衣裙,白色高跟鞋,拎着淡米黄色系包包,浅笑倩兮的站在那里,瞬间点亮怨声载道的导演系教室。

连招呼都不想打,苏迁把头一转,直接无视掉这一道美丽的风景。

结果现在大家的信息都有点接收不良,程若琳也没有接收到苏迁完全不想搭理她的信息,而是上前一步拉住正要走的苏迁的手臂。

“苏迁,好久不见。”拜托,现在你们可不是可以叙旧的关系:“你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

那只白白净净的抓着自己的手,苏迁却觉得比大白天手臂上爬满了毛毛虫还要恶心,一把甩掉那只手,极不耐烦的说道:“走开,我跟你无话可说。”

程若琳被甩了个趔趄,差点崴了脚,稳住身形,又上前去抓住苏迁的手,难得的强硬态度。

“这件事是关于易阳哥的,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今天你不听我把话说完,你就别想走。”

叫得可真亲热,苏迁还在腹诽,却没有在甩开程若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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