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戏
少年戏

生活就这样开始进入正轨,好像从前那些过往如过眼云烟再没有人提起。

答应邢峰做教练的第二天,苏迁就到跆拳道报道,看着昨天那一帮凶狠人如一盘散沙,像没睡醒一样的梦游样子,无名火一下就烧上心头。

怎么?耍我呢!?

就这种水准还想去比赛拿奖?

苏迁举起右手,抓着一个在软绵绵踢沙袋的人,那人一转头刚好就是昨天叫嚣的人,冷笑一下,手一用力,一个完美的过肩摔,一声响彻全场的惨叫。

这个头开得好,经此一役再没有敢看轻这个个子小小一脸冷漠的女生。

心里面不服气是肯定的,暗地里咬牙切齿诅咒者有之,平时冷言冷语者有之,心心念念勤加操练想报仇的人比如那个有着一个女生名字却长得堪比土匪的李佳琪。

苏迁冷着一张脸,完全不受影响,一周三节课,到点去到点走,看不过去了就给他们加点花样,弄的一群人鬼哭狼嚎。

班级里每天还有不少事要做,日子也算充实,习惯了刑珊在身边叽叽喳喳,也就放任她在身边。

只是最近刑珊忙着跟‘流川枫’打得火热,比晴子还坚持,苏迁有点怀疑她看人的眼光,喜欢韩枫?

那种事情还是少做为妙,韩枫这种人,或者说是他们这类人千万不要沾惹。

只是少女一颗心都扑了少去,谁说的话都听不进去,更何况苏迁根本没有多嘴的打算。

路是要自己走的,跌倒,受伤,只要她自己愿意别人又有什么话好说。

是进是退,总要撞了南墙才知无路,但总要一个结果。

一日,消失了好几天的王健又突然从某处冒出头,顶着黑眼圈,一张白面书生的脸白的发青。

彼时正是电影发展史的课刚结束,一帮学子收了小说,退出QQ,正准备勾肩搭背的出门。

苏迁刚从书桌上爬起来,眼前是迷蒙蒙的一片,只觉教室里人影浮动,人声鼎沸,适合醒神。

身边的刑珊又在韩枫身后,露着一张讨好的脸,也不管人家冷若冰霜。

王健就那么从讲台上冒出来,活似从地底下钻出来阴魂,恰好一阵风吹过,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被定格,满脸惊恐。

王健一看这阵势,虚弱地咧开嘴,有气无力的声音很适合灵异片的配音。

“大家先坐下,我有事跟大家说。”

定格的众人立马活动起来,迅速找了凳子坐下,正襟危坐仰望着讲台上的王健。

这个速度,在今后十年的时间里,无任何班级打破。

“学校要大家去摄影棚实地考察,回来之后每人写一篇论文。周五交给苏迁。”好像接不上气一样,王健停下来深吸几口气才又开口说道:“但是,学校不给安排考察地点,你们要自己去找。”

话音一落,刚才还不动如山的一班人‘切’了一声,作鸟兽散,动作比起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健看着瞬间空无一人的教室,加上长时间的睡眠不足,有一种要晕过去的冲动。

苏迁背着书包向道馆走去,一路上都想着要在哪里去找一个可以让人考察的摄影棚,她在这里又没有认识这方面的人,越想越觉得沮丧。

道馆里已经有来了不少人,哈哈声不绝于耳,等苏迁换好衣服再出来,所有参加集训的人都已经来齐了。

因为比赛在即,所以其他人都停了训练,只有参加比赛的二十全是黑带的人来参加训练,苏迁也只需集中训练这二十来号人。

有的人甚至为了这个比赛把课都停了,其中就有李佳琪。

别看李佳琪一脸悍匪样,其实人家是编剧系的文艺小清新,苏迁在某天训练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李佳琪写的诗,心被瞬间触动之际,只觉得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欺她。

让大家做了些简单的动作,自己也做了热身准备,然后开始了正式训练。

这几天看了大家以前比赛的资料,尤其是去年的比赛录影,总算知道为什么今年他们为什么那么拼命。

F大着实有些欺负人,血气方刚的人们当然吞不下这口气,憋了一年的怨气,只为两个月后可以一雪前耻。

只是,苏迁一边给他们纠正动作,一边想着F大的资料,差距很大,压力山大。

一圈下来,一个半钟头已经过去了,苏迁走到休息区,喝了口水,就看见邢峰一脸笑意地走过来。

苏迁微微点个头,叫了一声:“学长。”

邢峰和苏迁并肩而站,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练的火热的一群人问苏迁:“怎么,觉得他们怎么样?”

苏迁回答:“在一般人眼里,不错。想要雪耻,不够。”

“呵呵。”邢峰在一边笑出了声,语气轻快:“我就知道,把他们交给你是个正确的选择。”

面对夸奖,苏迁只是耸耸肩,不可置否。

“哦,对了。”下一秒邢峰话锋一转,“我听说你把他们整治地够狠啊,尤其是李佳琪。”

苏迁眼里冷光一闪而逝,说出来的话却一如既往的冷漠:“是吗。”

邢峰转过身来。跃跃欲试:“苏迁,我们来一场,如何?”

只要道服一上身,在跆拳道的世界里就没有后退这个词,这是习武之人的原则。

所以苏迁微微颔首,在众人的起哄中,淡淡说出一个字:“请。”

站定,抱拳,行礼,开始。

双方你来我往,一时间胜负难分。苏迁和邢峰都有一种遇见对手的感觉,越打体内好战的热血就越是沸腾,出手越来越狠。

周围的看客也本身都是高手,都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如此酣畅淋漓的比赛,很难遇见,都忘了喝彩,收敛的呼吸。

高手过招,胜负毫厘之间,一百五十七招后,由于体力不支,在往后退的时候慢了一秒,回过神来,邢峰的手刀已追至眼前。

胜负已定。

再次面对面的站定,抱拳,行礼:“佩服。”“承让。”

苏迁看了一眼邢峰,说道:“你在一个刚刚落败的人面前说这个,不太好吧。”

知道苏迁并没有生气,邢峰连忙说:“是,我说错话了,苏迁你原谅啊。不说这个了,换了衣服跟我去录影棚,晚上七点我要拍海报,刑珊已经过去了,她让我过来接你过去。”

苏迁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苦练的李佳琪,又想起他的诗—

我们,总有爱过的人。在花样的年纪,用最纯净的感情,有最动人的旋律,不管结局,不论悲喜。

我们,总有怀念的人。在而今汹涌的人海被打碎成汪洋,那个被时光模糊了轮廓的不可一世的少年,那个突然心动的傻傻的自己。

让须臾成永恒,而现在变过去。

只是,那时的我们,一转身,一剪影,一场年少,一场戏。

如果一切只是一场戏,所有人都不过是在演戏,那么她想知道,在这里有谁入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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