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经纪人tony把天尚忠一带到公司会议室就问:“叔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您怎么来公司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天尚忠生气地说:“平常都是你跟天一一起,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什么?天一真的没在家?确切地讲,您的意思是天一真的离家出走了?”
天尚忠点了点头并说:“看来,你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啊。”
“不是,叔叔,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天一怎么会离家出走呢?”
“你看到《娱乐日报》上的那则新闻了吧?”
Tony点点头说:“嗯,看到了,但这也不至于离家出走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天尚忠叹了口气,随后说明原委:“因为一场转学风波,我跟你阿姨早就为他选择了一所半军事化管理的学校,想让他学习经济管理学方面的知识,只是苦于没理由让他转学,而这次他跟别人打架的新闻让我有了理由让他转学,你也知道,我们家就天一一根独苗,继承公司的重担早晚是要落到他的肩上的,所以我想趁着我还有精力,想着好好培养培养他,可是这小子就是不懂得我的良苦用心,这不,为了不转学,他昨晚上离家出走了。”
“可是,叔叔,您应该知道,天一他最感兴趣的就是影视表演了,况且,他现在的名气这么大,也取得了不小的成就,您不能就这样让他放弃啊!”
天尚忠镇定地说:“可是,再著名的明星演员也只是卖笑而已,一个戏子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再说,你看他注重他的公众形象吗?因为什么天大的事情就跟人打架啊,与其让他在娱乐圈里丢人,还不如直接让他默默无闻地做他本就应该做的事情呢。”
在天尚忠看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应该有模有样,不能还跟个未成年似的,肆无忌惮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个明星,就更应该维护他的命根子——公众形象了,但是天一的种种行为实在是让他大失所望,一点儿不注重公众形象,绯闻满天飞。而这在作为经济大亨的天尚忠看来,是铁板钉钉的给他脸上抹黑的事情。
他不能容许这种事情继续发展下去,他也不懂年轻人的世界,他固执地以为年少就会气盛,所以他把天一安排到一个半军事化管理的学校,他为了让儿子因严明的纪律而有所收敛,因为在他的观念里天一永远都还是个孩子,不会分清是非、永远莽莽撞撞,所以在跟经纪人谈话的时候,他还是念念有词地埋怨天一的莽撞与冲动。
不仅如此,他还是认为天一不适合淌娱乐圈的那波浑水,先不说戏子这个职业登不了大雅之堂,仅天一的那些绯闻就已经够给他脸上抹黑了。所以,他坚定地说:“看来,是时候让他收收心,干点儿正经事儿了。”
Tony则在一旁劝道:“叔叔,您不能这么做啊,您不知道天一对拍戏有多努力有多上心,而且您也知道他能有演戏的机会也来之不易,您别忘了,他在第一次试镜的时候没成功,可他硬是苦练了半年,谁料,第二次试镜的时候是下水表演,倒霉的他因感冒而导致出师不利,你知道吗,当时,天一费了很大的劲才说服导演,让导演给了他重新试镜的机会,在那寒冷的腊月天,他硬是带着感冒再次跳进水中,才完成了表演。并且在试镜成功后,天一更是付出了十二分的心血,
他在片场努力拍戏,努力与其它演员和睦相处,而且他还不断地尝试一个个新的角色。就在最近,他接到一部戏,在戏中他扮演已经逝去的但为文学做出巨大贡献的一位文质彬彬的学者,天一不是简简单单地照背剧本台词,而是通过学习那位学者的文学作品而深入了解那颗高尚的灵魂,在他看来,扮演这位学者不能单纯依靠外在的模仿,而应注重内心的重构。再说,天一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他知道他自己对什么感兴趣,也知道自己该选择什么。所以,我劝叔叔还是好好想想。”
“不用想了,纵容他自由选择就等于是把尚忠集团推向风潮浪尖了,不是我不给他机会,而是他的命运不允许他有那样的兴趣爱好,好了,不耽误你了,告辞了。”天尚忠一脸严肃地说。
一回到家,蕙兰就问天尚忠:“尚忠啊,怎么样了啊?有天一的消息吗?”
“没有,我都跑到他们公司了,但是还是没有找到他。”
“那你就算了吧,不要再要求他这样那样了行吗?你看现在他都被逼走了。”蕙兰劝说天尚忠。
天尚忠说:“不行,我不能再放纵他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因为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他的选择,他的行为将决定我们整个家族集团的命运,是集团继承人的命就不能逃脱承接集团业务的责任,看来,他这次是真的要跟我作对到底了啊,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出绝招了。”
蕙兰忙说:“尚忠,你要对儿子下什么绝招啊?”
“你别管了,我自有分寸。”说着,天尚忠就拿出手机,给他的秘书打了一个电话。
“喂,高秘书,你去银行把天一名下所有的银行账户都冻结。”
蕙兰则在一旁着急忙慌地说:“尚忠,你这是要逼死儿子呀?他接下来怎么生活啊?”
“让他吃点儿苦吧,要不他不会知道金钱对他有多重要,他也不会知道做生意赚大钱才是他现在唯一一个能够促使他尽早回归到先前优越的生活水平的快捷方式。他过得太安逸了,以致于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可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能这么狠心啊,他可是咱们儿子啊!”蕙兰在一旁担心地说。
“温室里的花朵是永远也长不大的,让他出去经历些风风雨雨吧。”
天一之前的打架事件与之后所谓的“离家出走”,此时就像一颗炸弹般轰动了媒体界,顿时娱乐圈儿闹腾得沸沸扬扬,人们对天一也是议论纷纷,《娱乐日报》也专门报导了对天尚忠的采访。
可就在这新闻满天飞的时刻,天一却他独自一人坐在海边,静静地看着远方,还不时的向海中抛石子,石子落入水中,荡起一道道波纹,随之泛起阵阵涟漪。
天一看着飘荡不定的海水,脸上显现出一副并不是十分稳妥的镇静,在这不稳妥与镇静的矛盾中,折射的其实是他忐忑不安的心。
一方面为了父亲让他转学学经济管理的事,在这件事情上他认为天尚忠并没有正确认识这件事的本质,他认为自己有足够能力去判断是非对错了,父亲不应该再那样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他了,因为他已经是成年人了,他知道该选择什么,更知道自己对什么感兴趣,他不不甘于做尚忠集团的继承人,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他的梦想。此外,他觉得两个成年男人之间的对话不应该是一方命令另一方,而应是双方彼此尊重。
另一方面,他也担心同桌欧男子会被这件事吓怕,一个女孩子,特别是经过农村那淳朴气息熏染过的女孩子,在面对那些恶行时,内心里必定会受到极大打击的,天一越是担心那些事情心里就越乱,但就在他为欧男子担心时,他又回想起了欧男子为他擦血时的那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了,之后,他便禁不住笑了,笑她的单纯,笑她的认真,笑她的故作坚强……
天是出奇的闷,燥热的空气让人近乎窒息,上天似乎在以一种极端考验着人们的极限。
欧男子从麦小诗那里得知天一所谓的离家出走,心里格外着急,毕竟天一是因自己而受伤,还让狗仔们钻了空子,趁机制造出了许多对天一很不利的新闻,况且他又因此而与家人闹纷争,甚至还传出了离家出走的消息,欧男子实在是很过意不去,她越想越感觉有种负疚感。
终于,她按捺不住了,于是便疯狂的跑向大街,街上的狂风逆她而行,吹得她喘不过气,可是她完全没有知觉,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愧疚和自责,忽然,泪从眼角一滴滴落下,可是她不肯停下奔跑的双脚,她想在那不熟悉的街市上尽早寻找到那一个对于她来说并不太熟悉的面孔。
大街上,车来车往、人山人海,刺耳的鸣笛声和杂乱的吵闹声遮盖了欧男子的啜泣声,之后她便感到一阵茫然和怅惘……
也就在这个时候,天空变得更黑暗了,太阳也早已躲在云层里不再外出,街市的繁华被淹没在阵阵巨响中,打雷了,下雨了。无奈的欧男子在雨中穿梭,希望可以见到不曾熟悉的他,可又无能为力,雨越下越大,根根雨丝在她眼前不停地跳跃,还不时打在脸上,模糊了她的双眼,道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泪水……
欧男子在那天的日记本上写道:
秋日独殇,无绪处,空徘徊。
忆往昔碎事,把泪掉尽,洗不去一种愧疚。
可怜无能,寻不着,心焉安?
曾披风戴雨,东顾西望,看不到一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