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章
无章

湘江两旁的灯光照在江面上,隐隐可以看见波动的水光,上面停靠着几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用途的船,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寂寥,就像此刻的我。

其实,我就是一棵无根的浮萍,我不知道在这样的世界里,我能抓住些什么,我又会飘荡到哪里。久而久之,我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自己。沈义彦的出现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我很想知道,他在我的生命里,到底是扮演着怎么样的一个角色呢?

上帝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态让这样美好的少年和我相遇呢?没错,他是美好的,虽然我一直都不愿意承认他的好,可他确实就像一束阳光穿透了我的生命,让我一向只有灰暗的世界里边明亮了一些。

突然沉睡的他翻了一个身,将正在扮演文艺青年的我惊醒了过来。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他,看着他那如孩子一般安静的容颜,我失笑了。

我这是在干什么,我和他就是处在两个极端的环境里,顶多他也就是我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应该很快就会消失在我的生命里的。但不知怎么的,我的心里却突然涌上了浓浓的失落。

为了不让自己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事情,我决定快点离开这里,只要不看见他就好了。正巧,床上的他却突然不安分的掀开了床上的被子。虽然房间了开了暖气,但是这样的天气却还是很容易感冒的,无奈我只能走过去帮他盖被子。

接下来的事情却再一次和我的预料脱轨,我刚帮他盖好被子想要离开,他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手上一用力,我就重心不稳,倒在了床上。而他就顺势紧紧的抱住了我,还将脚也搭在了我的身上,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让人忍不住怀疑,他其实是不是早有预谋。

这突然的变故让我一惊,我下意识的就想要把他给推开起来。可是他却闭着眼睛很是不满的说:“别闹,我要睡觉。”

我被他打败了,彻底的被他打败了。我很想知道,他今天到底是闹哪出啊。我深吸了一口气,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打算和他好好说说,可是无论我怎么叫他,他都不醒,最后他竟然还露出了很是不满我吵他睡觉的表情,让我哭笑不得。

我试了几次,想要把跟八爪鱼一样缠着我的他给推开,可是最后却都是徒劳。最后,我只能无奈的看着他睡得香甜满足。

本来我一直都是睁着眼睛的,这样的突然的转变让我有点消化不了,开始看着他的脸反思最近的一切。但是还没想多想,我就睡着了,因为我实在是太累了。

当我一觉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而他却不见了身影。突然想起今天还要上课,急忙爬了起来。当看见床头的闹钟显示的九点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我郁闷极了,他既然醒了,为什么不叫我,搞得又迟到了。

我不知道那天他带我去医院,猴子是怎么和老师说的,我旷课的事情老师竟然没有追究。可是这一次,老师一定不会放过我了。我手忙脚乱的从卧室里出来,却发现了洗漱间里有响动,我立马明白了他也还没有走。

我本来想要叫一声他的,可是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觉得很是尴尬。这样的尴尬让我的动作比我的意识更快一步的做出了反应,我像个小偷一样夺门而出。

就在我慌乱的走出那栋公寓大楼的时候,我却遇到了两个让我意外的人,刘艾雪和一个打扮的很是高贵的中年妇女。那个妇女我并不认识,但是眉宇之间,我却觉得有些熟悉,后来不久之后的第二次相见,我才知道,原来她就是沈义彦的母亲。

在我看到她们的时候,刘艾雪也看到了我。本来她好像是在和旁边的那位美妇在聊什么,满脸温婉的笑容,很是讨喜。但当她看到我之后,她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然后她就下意识的看了看我身后。

我也很是意外会在这里遇见她,心里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她怎么没去上学,而是难道她是来找沈义彦的。很快,我的想法就得到了验证。我还没有更多的想法,比如装作没看见直接走过去,她就已经跑了过来。语气不善的质问我:“穆如雅,你怎么会在这儿?”

没等我回答,她就一脸不敢置信的指着我后面的公寓大楼道:“你是在彦那里过夜?”

我不得不佩服她眼光的犀利,可是她的思想却太龌蹉了一些。她有些扭曲的表情告诉我,她肯定是想歪了。我的确是在沈义彦那里过夜,可是也只是纯粹的过夜,并且,我也是被逼无奈。

我不知道是我的表情有问题,还是刘艾雪的心太敏感了一些。她的声音刚落音,她马上像是捉奸在床的妻子一样,当然我就那个小三,指着我骂道:“穆如雅,你不要脸。”

这话其实应该很难听的,可是我却听过比这更难听十倍,甚至百倍的话,所以相对于她的激动我却淡定的多。我懒得和她这种人在这里闹,对于泼妇骂街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是凉凉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我不知道我这样的态度却更加的激怒了她,也许是她把沈义彦看的太重要了吧,所以她才会如此的激动。她看见我竟然什么也不说就走了,她把我的那个眼神当成了挑衅,立马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兔子,就要冲上来拦住我。

可是这边的响动已经引起了和她一起来的那位妇女的注意,就在她想冲过来拦我的时候,那个人却走了过来,还一边开口询问:“艾雪,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刘艾雪好像对那个妇女有所顾忌,她好像并不想她知道这些事情,在权衡了一下之后,她只能恨恨的看着我离开,然后又转过身笑着对那位妇女说:“没事,只是遇到了一个熟人。”

此时我已经朝着不远处的公交站走去了,也正在此时,沈义彦从楼上追了下来。他没有看到我,却看到了其余的两个人,而另外的两个人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他。

刘艾雪一看到他,马上就笑的像迎春花一样朝着他跑了过去,并温婉的和他打招呼:“彦。”

她这个嗲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称呼让沈义彦下意识的促了一下眉,他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满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也不等刘艾雪回答,他就转过头看着那位中年妇女喊了一声:“妈。”

他本来是想问他妈和刘艾雪一样的问题的,可是马上想起了昨天他生日却没有回家,她肯定是特意过来的,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而至于刘艾雪,他也已经隐约猜到她怎么会在这儿了。

沈义彦的冷淡,刘艾雪是看出来的。她有些气闷,她怎么会在这儿,他难道不知道她是来看他的吗?昨天他的生日,她兴奋的打扮了一番去他家想给他过生日,但是她到了才知道,他在外面和同学朋友一起过,但是他竟然没有叫她。

她本来以为他晚上是会回来的,可是她等了一晚上他都没有回来。今天早上她又特意在他家附近偶遇了他母亲,然后就用了一点的语言艺术就和她一起过来他这边了。她本来以为他看到她一定会有一些感动的,可是没想到结果却是如此。

沈义彦才不管她心中怎么想,也假装不知道她其实就是来找自己的。不等她说话,他就对她道:“你是来这儿逛街的吧,那你继续吧。妈,外面冷,有什么事,我们上去说吧。”

说着,他看也不看刘艾雪就搂着他母亲的肩膀往公寓大楼里面走去。她母亲想要跟他解释,但是他却故意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边走,一边说:“妈,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这大冬天,都冻死了,我晚点就回去了……”

刘艾雪被他的一句话噎的有点缓不过神来,想要解释,可是却没有机会。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母子俩的身影迅速的消失,留着她一个人天寒地冻的站在那里,然后,慢慢的那张漂亮的脸越来越扭曲。

此时,我已经坐上了公交车,并不知道这一切,更看不到刘艾雪那张被沈义彦给气的扭曲的脸。而在我坐上公交车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星期六那天补了课,而今天根本就不要上课。

我风中凌乱了,我终于明白沈义彦为什么九点钟也没有叫醒我,而自己也没有去上课,刘艾雪为什么这个时候不是在学校而是在那里了。想到刘艾雪,我又忍不住想她怎么会在哪儿,她是第几次去那儿,去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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