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里帝都人心惶惶。不是什么其他原因,而是不停的从前方战线上来报,哪里失守,那座城又被攻破,哪个谷战死多少人。
皇帝面对这些心惊肉跳的情报失去了冷静。
“我大仓男儿竟抵不住那金人?!天大笑话!”
“皇上!此次金人来势汹汹,怕是……不如割了那几地给他们,也好……”
“混账话!”皇帝怒吼:“你这也配当我大仓的臣子,来啊,给我拉下去,除去官阶,痛打五十大板!”
朝堂上一片混乱。
怀秋静静站在一侧,忽然开口道:“皇上,臣愿意上前线。”
“怀秋!”皇帝震惊,“你的腿疾是受不了那苦寒之地的!”
“皇上,如今前线缺人,已经不顾上这些了!况且臣乃当朝太尉掌管兵权,必须以身作则!”
“沈太尉的话讲的好!”仓容倾在底下一声赞叹:“皇上,臣也愿意!”
“皇上,臣等愿意跟随太尉大人共赴前线!”朝堂上除了那些老的几乎走路都有些困难的人外,其余人都跪下,齐声道:“臣等愿意为我大仓抛头颅,洒热血!”
“好!好!好!”皇帝连说三个好字,然后豁然的站了起来,朗声道:“大仓有你们,必定会胜!”
“汝平王听封!”皇帝的面容从未像此刻激昂,苍白的面容激动的有些涨红,消瘦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
“臣在!”仓容倾走到正中,叩首。
“封你为抚辽将军,带兵十万,援东北大军!”
“臣遵旨!”
“沈太尉听封!”
“微臣在。”怀秋走到容倾身后,缓缓跪下,叩首。
“封你为总军师,辅佐抚辽将军!给这次战斗最明确的方向!”皇帝向来极相信怀秋的实力。他虽不善舞刀弄枪,却在军事上是一流的天才!
“臣遵旨!”
皇帝一口气在朝堂上又封了五个参将,然后调出帝都禁军五万,副都长信的守卫军两万,以及各地自愿军中选拔出来的三万人组成此次援军部队。
“一日后从帝都出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辽城,将金人赶出大仓!”
“赶走金狗!还我山河!”
“赶走金狗!还我山河!”
“赶走金狗,还我山河!”
金銮殿上,男子们心中那一腔爱国情忽的喷涌而出,任再大的风浪也无法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
未央宫椒房殿
仓生立在战耳身边,道:“这几日,前线战事吃的紧,我没来得及看你,可怪我?”
“长公主忧国忧民,我怎么会如此不懂事。”战耳笑着摇头:“长公主,这药效差不多可以过了吧,我心急着回东临呢。”
“恩,差不多了。”仓生盯着战耳的脸一阵发呆:“你什么时候那么想回去了?”
“在这里也是这幅病怏怏的样子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回去呢。”战耳无力笑道:“我从未在床上待过这么久。”
“我还以为你学乖了,没想到还是这幅调皮样子。”仓生叹气,“不过这次,你到真不用这么快回去了。”
“啊?”战耳奇怪,“什么意思?”
“大仓所谓的百万大军根本都是些无用之徒,根本抵挡不住金兵。仓容图很快要向你来借兵了。”
“借还是不借?”战耳软绵绵问道。
“那要看他到底是有怎样的诚意了。”仓生半张脸隐在阴影处,烛火照的她半脸忽明忽暗,那一只眼睛在烛光的映衬下,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我可不会判断,要不您自己来?”战耳有些疲乏,便闭上眼睛,“还是您自己决定吧,我累了。”
仓生小心的抚着战耳微乱的头发,笑道:“你尽管好好休息,一切有我。”
“那就劳烦您了……”
仓生走出椒房殿,对身后的子瑶道:“从今日起减少药量。”子瑶点头“主子放心,属下有分寸。”
仓生抬头,那蔚蓝的天晃得她一阵头晕,忽的笑道:“这天不知还能撑到几时,真希望现在就塌了下来。”子瑶微微诧异,望着跟前有些疲劳的女子,担心道:“主子,这次辽城失守,东北已经失了一大半,想夺回来是不容易了,您还是……”
“子瑶……”仓生打断她的话,笑着摇头:“很多事情,不是凭着不容易这三个字,就要放弃的。”子瑶眨眨眼睛,苦闷道:“属下只是不想主子那么辛苦。”她又不是什么铁人,要顾着朝堂的变化,又要忙着前线的战事……她已经好几夜没睡了!恐怕连那个坐在金銮殿上的帝皇都没有她来的焦虑,不安吧。子瑶狠狠想到,那个什么都不会做的皇帝,为什么非得死乞白赖的赖在皇位上不肯下来呢……当个逍遥王孙公子多好,像汝平王那样,那是谁都求不来的闲适啊……
“呵呵,还是子瑶最贴心了。”她回头,微微一笑,子瑶只觉得那满地的冰霜顿时融化,四周开始出现春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