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莲国的人都知道继王爷府内总是日夜笙箫,府内美女如云,终日载歌载舞,养着一个无所事事的王爷。
风流佻达的继风一副戏谑之姿,玩味的横坐在兽皮大椅上,一身高贵柔缎的褐色衣袍,衣襟微开,露出雪白的玄纹镶边,玉带束腰内夹了一把折扇,长发披下微微束在肩后的纨绔王爷左拥右抱,将他簇拥的女子们个个身姿婀娜,水袖长裙,娇声细语的为他送上美酒葡萄和香吻。
“皇上驾到!”一声嘹亮的通报让奏乐齐鸣的王府顿时陷入了安静,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来不及事先通报的家奴快跑到继风身边,凑到他耳边絮絮叨叨。
黑色衣袍绣着盛怒的红梅,腰系玉带,缀了一枚龙凤玉佩,缠绕金丝的发冠遂下束起的长发,双鬓落下两缕,任由横眉如鬓。
美俊的面庞透出淡漠的冷冽,被誉为皇上的男子微微提起下摆,跨过门槛踏入王爷府,狠狠地撞入这原本载歌载舞的空气中,化成威严的肃静。
男子眸如寒星,凛冽的眼神威棱四射,将王爷府一扫而过。
跟在他身后的少年叫梓奎,是他的贴身侍卫,他清秀俊雅,一身绸缎深衣,佩着一柄银白剑鞘的长剑。
“参见皇上。”王爷府内上上下下,见到黎傅之后纷纷跪下,继风也慵懒的离开舒坦的兽皮椅,理了理下摆跪下,继王府中顿时响起了一句洪亮的“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黎傅缓步走向继风,微眯的凤眼有意无意的瞟向继风半敞开的胸膛,提起了前几日宫中出现刺客的事情。
“刺客?这几日都在府中作乐没能注意到这等消息,可宫中一向守卫严密怎么会有刺客轻易地进去,那最后有没有抓到?”似乎察觉到黎傅对自己的怀疑,继风故意用疑问的语气,加上轻佻的笑容让黎傅微微蹙眉。
“没抓着,让他跑了,不过,被我刺了一剑。”黎傅嗔鼻嗤笑,居高临下的冷视着王爷府内颓废的一切,本想怀疑一下这个父皇和宫女生的杂种,不过他身上看不到手上的痕迹,应该不是他。
“皇上还是防着点身边的人好,越是身边的人越是危险呢。”调侃的笑意荡漾在唇角,继风不明表意的瞟了黎傅身后的梓奎一眼,若有似无的笑了笑,继续举杯饮酒,“皇上可想和臣一同饮酒作乐?”
“没这个雅致,梓奎,回宫。”黎傅似乎对继风的态度有些反感,负手挥袖转身先行一步,被继风冤枉的梓奎怒视了他一眼,尾随黎傅一同离开了王爷府。
“皇上慢走,臣就不送了。”继风阿谀奉承的笑着,觉得自己占了上风,轻浮的笑起来,拍拍掌,府内的乐师又开始奏乐,舞姬也随之翩跹起舞。继风目送黎傅离开后唇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饮了一杯酒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铜镜前的继风脱下上衣,柔软的袍子自然的垂在檀木椅上,铜镜内的男子小心翼翼的撕下贴在腹部的一块假人皮,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印入铜镜,却已经在结痂。
铜镜里的人用拇指划过双唇,痴痴地笑着,似乎在回味什么。
次日。
牡丹阁异常热闹,因为继王爷的大驾光临,这里变成了百花争放的画面,胭脂水粉满脸的姑娘们,卖弄风骚,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博王爷回眸眷顾,扭着屁股的老鸨也不忘其词的问候着王爷想要这里的哪位姑娘,或者全都叫去服侍王爷也无妨,继风笑意盈盈的搂着牡丹阁的姑娘视线却在寻找着什么。
悠扬的琴音溢出女子的闺房,带着穿透力般缠绕在牡丹阁的每个角落,连空气也氤氲着悠扬的气息,继风唇角一扬,指着楼上琴音传出的厢房。
“我要弹这曲的人,其他人都不要。”霸道的语气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只是这样说着便直径走上了丝带缠绕的楼梯。
“王爷啊,楼上的崆锦可是卖艺不卖身的,王爷……”急忙追赶着上去的老鸨直接被关在了门外,尽管敲门声不断,继风也全当没听见,果断上闩。
“曲弹得不错,人应该也美。”男子声如泉溪,柔和动人,却带出一股阳刚的磁性,琴音渐停,屏风后细细的骚动,片刻后,稍作整理的女子已经绕过屏风走了出来。
继风凝视着眼前容貌绝世的女子,片刻之间竟说不出半个字。
白兰刺绣的雪白里衣,雅致的绣花蓝裙,蓝白相叠的束腰垂下两道细长的红丝带,绛红外衣轻披,流云绣花的袖口随着自然落在身侧的手迤逦至地,在地上如同牡丹盛放的裙摆随前进的步伐徐徐散开,微松的发髻上缀着蓝牡丹簪子,轻描淡抹的妆容和之前的清新脱俗相比,多了一分妖冶美。
“美人可否共饮一杯?”停顿了片刻的继风从恍惚中回过神,冲崆锦玩味一笑。
“对方是王爷怎能不赏脸。”走到继风身旁的崆锦尔雅一笑,微微理了理裙摆坐下,捋着袖子端过酒壶各自斟了一杯酒,“小女子敬王爷一杯”
“我喜欢这样喝酒。”继风微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微微按住崆锦举杯的手腕,夺过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却突然弓过身子,凑到崆锦的唇边,握住她的下巴,霸道的把酒渡了过去,顺势的品尝了一下美人的朱唇。
晃神的崆锦愣愣的看着拭唇一笑的继风,愠怒的神色和眸子的杀意渐渐散开,从未有男人敢对她如此不敬。若不是为了找到云凌,她怎么这般忍辱偷生!
衣冠禽兽!
“本女子卖艺不卖身,若王爷执意如此,请回!”强忍住内心的愠怒,崆锦起身走入牡丹屏风内,对继风避而不见。
“若我要赎你回去,你可愿意跟我走。”变了态度的继风继续饮酒,品尝着崆锦留下的芳香,抿唇一笑,问着开始弹琴的美人。
“老鸨没告诉你,我在牡丹阁是自愿的吗,我想走,谁也拦不了,我想留,谁也带不走。”稳而不乱的琴音温煦如风。
“那怎样才肯跟我走?”继续斟酒的继风饶有趣味的隔着屏风和里面优美的身姿对话。
“我不喜欢你,自然不会跟你走。”
“那你喜欢怎样的人?”
“不勉强我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的人。”
“那正好,我就是那种不喜欢勉强别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的人。”
“已经勉强了。”琴音断,回想刚才那无礼的举动,崆锦此刻只想杀了他!
“原来你生气了?看来你是没被人亲过。”继风好笑的看着闹别扭的崆锦,没想到这种程度就生气了,只得作罢不再惹她,饮一杯酒起身理了理下摆准备离开,“我喜欢你,过几日再来找你。”
门打开又关闭,继风的那袭话乱了崆锦的心绪,脑海里竟浮现出黑衣男子吻她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