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低山高美如嫣,
江深水浅梦似妍。
忆长恋短天若眼,
思断情连光比艳。
时光荏苒,如那白驹过隙一般,一眨眼便流逝了。
四年这般便过去了。
再看她的模样,早已褪去了一身稚气的她:明珠生晕、美玉莹光,襛纤得衷,修短合度,果真当得起一个绝代佳人的称号。红枫零落成泥,如漫天艳艳霞光,美艳不可方物。再看这佳人,怡然抿了口白玉杯中的御前龙井,右手轻放一颗黑玉棋子,不光是那美人的模样,便是连那一方一态皆如一副绝美的山水画一般。“师父,这一局你又输了。”甜而不腻,清而不淡,稳而不沙的声响转瞬间回荡在那空旷的院落里。
“早便知晓你这丫头棋艺见长,本想凭着虚龄多少压上几分,却不想如今老夫居然连这样的甜头都尝不到了。罢罢罢,老夫愿赌服输。”那老翁的模样比起四年前又见了几分瘦削,但是面色却是好了许多。拂袖品茶又是一云淡风轻的模样。
“便是等师父这么一句了。”任淮嘉爽朗一笑。
“三日后便是你十岁的生辰,那这一次,你便回去一趟便算作是老夫的赌注了。”
“师父向来不是不喜徒儿无故想家吗?可如今……怎么?可是近日的风儿有些迅猛又或是师母又……”任淮嘉说道这里,又忍不住绽开了笑颜,便如同那绯红的枫叶一般。人人皆有弱势,而她这师父的弱势竟也是他的妻子,这下子,可是为任淮嘉落下口舌来。
果真,皇甫大夫的眉头紧皱得如同泼了墨的图画一般“那丫头的意思是,不想回家了?那老夫不介意勉为其难地将这一次机会收回了。”
“师父怎可如此?徒儿五日前便将这即将归去的信笺备下让雪辉送下这山谷了,师父又怎可中途变卦?”雪辉算是任淮嘉的爱宠,是一只枭,本身这枭是幽暗与恶的象征,但偏偏这雪辉身如其名,是一只白色的枭,正是因为通体颜色的原因,这雪辉,在夜晚经常被猎物发现从而逃之夭夭。后来,这雪辉被任淮嘉发觉了,便觉得这小动物有趣的紧,又见这雪辉早便是瘦得皮包骨头,便更是确定了要收养雪辉的意愿。当然,任淮嘉这师父皇甫大夫是一力反对的,于是,任淮嘉便去找上了师母,这下子,皇甫大夫终是不敢说些什么了。现在,这雪辉经过任淮嘉的专门训练,那迅猛的气势与敏捷的身姿竟是能与那雄鹰媲美。这是任淮嘉一直引以为豪的事情。
“师父大人有大量,相信也定不会与徒儿这种小女子一般见识的可不是?再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徒儿尚未及笄,是个便是个‘小人’,徒儿本就是个女子,想那君子尚且不会与徒儿这种人相纠缠,更何况是师父您这种不喜听从满口之乎者也的清流雅士豪杰呢?”
“你呀……”皇甫大夫叹了口气“这四年来除了增长了些嘴皮子功夫,也不知还学到了什么。徒儿如此,还真是令为师失望。”
就连称呼都改变了呢。先前还是“老夫”,如今却是“为师”,任淮嘉不禁微微笑。
“那为何师父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在徒儿的嘴皮子处讨不到好处呢?”
皇甫大夫无奈,只得将白玉杯中的御前龙井一饮而尽,谁曾想那任淮嘉还真不算是什么善茬,不经意间便灌了些滚烫的热水。皇甫大夫那杯茶喝得急,险些将那热茶一股脑从口中喷出。
“你这丫头,怎可,怎可……你这孽徒,瞧着老夫今后如何惩治你。”
任淮嘉含笑,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竟吹起了空灵迷人的口哨,引得枝子上的百灵鸟都羞愧地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