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沐宥壹把这样一段事情记得那样清楚呢?原因很简单,这大战的开端源于那时康尧被贬谪到那边关,想来边关苦寒,作为熙睿王妃的沐宥壹自然是会随同前往的。于一次偶然,康尧与沐宥壹巡视边城之时,见着一衣衫褴褛的女乞者,不,与其说是衣衫褴褛,还不如说是浑身上下唯有几片布条遮住了关键部位。要怪,便怪这女子还有几分姿色,鼻梁唇角还与沐宥壹母亲沐陈氏有那么几分相似,以至第一眼看上去沐宥壹竟还觉得有些恍惚,以为是自己见着了沐陈氏真人。但是这女子的身份却并不是那么光彩,这是那陵北皇帝的外室,对于陵北地域以及如今状况描述得清清楚楚,井井有条,显然这女子是告诉沐宥壹:此时的陵北是块大肥肉,先到先得,陵北再无往日的强盛。结果沐宥壹于这场战役之时,全权皆是于大燕军的正后方扮演了个参谋与监军的角色。原本陵北占了上风,因为毕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是康珏的援军一到,那形式便是有了惊天的逆转,最后结果上述也是说了的,大燕生生将陵北打了下来。
沐宥壹回过神来。她就是有这样的缺点,在联想之时,便会把思想放得愈来愈远,到头来如那断了线的风筝,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到哪儿了?沐宥壹不好意思发问,只得静静掀开车厢幕帘,只是帘外的一番风景令沐宥壹不由得颤了一颤。天哪,这是哪里?沐宥壹扶额,吮了口凉气。
“嘉儿,这是哪里,难道你不记得了吗?”那位先生询问。
沐宥壹微微点了点头如今日头早便是足了。马车的颠簸甚至让沐宥壹感到有些难受,微微蹙着眉。
“嘉儿莫急,很快便到家了。”贵妇人抱着沐宥壹,轻抚着沐宥壹微微蹙起了的眉羽,不知怎的,只是这一动作,沐宥壹竟莫名感受到了一种心安。
“一会儿回了府,嘉儿也累了,暂且些歇息一下,晚些再准备洗尘宴,可别让那几个猴儿欺负了嘉儿才是。”贵妇人道。
“行,行,行,一切以你便是。到底嘉儿自小就走失,如今可得好好庆祝一番。”那先生轻抚着贵妇人。
终是到达了那府邸。匾额上所写乃是“赢安王府”。赢安?难不成,这里是……是冗南?沐宥壹有一丝诧异。
赢安王府府邸占地未必比那沐府小,只是布局没有沐府那般精致华贵,显得朴质了些。也对,赢安城位处冗南边关,古有“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的说法,但是这赢安城却不至如此。
入了府,那贵妇人领着沐宥壹来到了属于她的卧房。将沐宥壹怀抱着放在床上,盖上了绣着金丝雀鸟的被褥,抚了抚沐宥壹的额头。“嘉儿,你可算……可随算是。”最后那三个字,贵妇人说得极轻,但是沐宥壹却听清了,宛若一道暖流温暖了沐宥壹早便冰冷的心。这算是第一次吗?尽管,她沐宥壹只是个替代,尽管她沐宥壹夺取了属于其他人的幸福,但是经历了也便是知足了……
“齐嬷嬷,照顾好小郡主。”说罢,贵妇人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