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微微有些慌乱,找不到大师兄,许是他们因那法阵分开了,到了一个她觉着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地方。
算了,在这里等大师兄来救我好了。十一无法,转身靠着大叔坐下,等着大师兄破阵来救她。
因为不知道是长石山还是什么地方,十一不敢轻易使用法术,只是双手握着定魂珠小心着四周,怕突然跳出来什么怪物,吓着了就不好了。
“大师兄怎么还不来啊。”十一小声嘟囔着,这个地方总是怪怪的,让她总有那么几分惧怕,在心里祈祷大师兄能快些来才好。
伸手在身旁扯了一朵紫色的小花,凑近鼻前闻了闻,一股清雅的花香袭来,让她稍显冰冷的心底暖了不少。
正无聊把玩着手中的花,却突闻一阵琴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怪异。十一身形一僵,忙站起来望着向周围。
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十一疑惑着寻着声音绕到树后,发现原先光秃秃的草坪上出现了一黑色锦衣的男子,盘膝坐着,膝上放置着一把玉琴,琴头雕刻了一尾锦鲤,男子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拨动着琴弦,奏着一曲她不知道名字的曲子。
十一抬眸,看向男子的脸,模糊不清的,像是处在了雾中,依稀能看出是张英俊的脸。她拢了拢白狐斗篷,不知道是不是好奇,竟向前走了两步,想要看清黑衣男子的脸。
“你是谁?你住在这里吗?”已经离黑衣男子很近了,十一依旧看不清楚,只好小心翼翼的开口问着。
那男子像是没听见,也像是没有看见她,自顾自的抚着琴,十一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很开心般。
见他不回话,十一略略苦恼,想要再开口说点什么,却一时语塞。
兴许是不想别人打扰他吧,十一想着,干脆坐了下来,静静倾听他的琴音。
一曲欢愉的曲子奏完,奈何十一不通音律,听到已是昏昏欲睡,半眯着眼睛,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天同神喜神悲,神同万物生长,若是早些年你知道这点,不要一味在乎那凡人所想,又怎会有今日之事,唉......”一道好听的声音忽远忽近的在十一耳边响起,她费力赶走瞌睡虫,睁眼见黑衣男子已收了琴,欲转身离去,十一来不及思考,知觉告诉她不能让他走,好像他消失了,她心里有些疑惑着的东西也跟着一并消失了,忙出声叫住他,那人依旧未听见般往前而去。
不能走,十一在心里喊道,想也不想的快步跟上去,只想抓住那黑衣男子。小跑几步追上他,伸手一把拽住黑衣男子的袖子,那人终于有反应般缓缓转过头,一张布满烧痕的脸吓得十一手一缩,心里惊道,这男子的脸怎会变得如此不堪,并未察觉自己已是半只脚悬空而踏,那黑衣男子更是鬼魅般的飘在空中。
十一惊恐的眼里映着那男子诡异的笑容,耳边荡漾着他好听的声音,“神啊.......”
十一还没回神,身子却失去重心般猛然一沉,她只觉得自己正急速往下坠去,耳边萦绕着呼呼作响的风声。她像是毫无知觉般,失神的眼里渐渐蒙上厚厚的水雾,谁,是神?谁是,同万物生长的,神啊......
“阿九!”
忽然听得一声绝望凄厉的叫唤声,十一睁着呆滞的眼向上看去,他的大师兄一身湿淋淋的痛苦的看着她,伸手似要抓住她,十一却笑了,像师父平日里笑的那般,勾起嘴角笑的格外温暖,抬抬手想要握住那素白温暖的掌心,却终是缓缓垂下。
大师兄,你终于,终于来救阿九了......十一笑着在心里说道,缓缓闭上眼,像是很累般陷入一片黑暗中.....
花宝化作一只雀鸟,飞速赶往尊上所在的地方,心里总是不安着什么,这感觉让她有些害怕。九尾白狐除了幻化之术了得,他们对未知却将近的危险的感知力也很厉害,这么些年在主子重生后的数十个日日夜夜里,她从未出现过这种不安的感觉。就好像,她要失去什么人般,如此的让她惶恐不安。
暗暗加快了速度,不过几个呼吸就到了尊上说的院子外,顾不上四周是否有人,花宝落地后直接由一只小小的雀鸟化成人形。
“尊上!”花宝急急的推开院门,正正撞见画三生在施法改动凡人的命格,一旁守卫的紫金少年听到声音,一侧头,手中的剑就已出鞘,见是花宝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已元神出壳的师尊才回头招呼她。
“花宝,你过来干什么?是小十一出了什么事吗?”
花宝许是知道尊上元神不在肉体之中,而改命仪式也已经启动,根本不用再阻止,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只是原本应该放下的心更加不安起来。
“花宝?”紫金少年见她又是拍胸口舒气又是皱眉头的,忍不住又喊了一声。
“啊?”花宝后知后觉的回道,冲他笑一笑,“我就是过来看一看。”
紫金少年点点头,继续回到画三生肉身旁守着。
花宝一路赶来微微有些累,索性在院中的石桌坐下,皱眉捂住心口,今天是怎么回事?!抬眸静静看向尊上的身影,心道十一应该没什么事吧。
在院中坐了一会儿,花宝正想动身回去找主子去。却见画三生身体猛然一颤抖,原本安详闭着的眼猛然睁开,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花宝看的心里一惊,正要开口询问尊上怎么了,只见他破了阵法留下女娲石给紫金少年,化作一道白光往东边而去。
紫金少年半天没弄明白师尊又在发什么疯,不顾中途断开阵法带来的巨大反噬,丢下女娲石就跑了。紫金少年见仪式不完成定是要出事的,一咬牙,元神出壳替师尊完成这改命的任务。
花宝见尊上往东方而去,心里咯噔一下,那是长书谷的方向,莫不是十一出了什么事吗?心道不好,花宝急急招出狐族守灵长老护卫紫金少年的安全,也化作一道光追尊上去了。
画三生赶到长石山时,抬头就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正往山顶的翘崖下急速坠落,不用仔细去辨认,仅仅是一个身影,画三生就已认出那是自己放在心上疼爱的阿九。
不顾山中是否有凶兽在,画三生祭出长老配剑洛神御风而上。长石山终年环绕着黑雾,若是想御风而上简直是做梦,所以他选了御剑而行,利用剑气划开黑雾。
一路飞速向上,画三生勉强镇定着稳定住脚下的剑,只是眼看着离自己愈来愈近的阿九,画三生激动着险些摔下剑来。伸出双臂稳稳接住十一略显圆润的小身子,一路来的担忧总算是放了下来。略略检查了一番,发觉并无不妥后,才真正放下心来。
将怀中人抱紧了些,他正要单手御剑离开,却见上方又一黑影坠下,用观微一探,发现竟是一副赴死表情的尉迟墨宣。
画三生来不及责怪什么,想要救他却力不从心。连日来的疲劳,不断耗损修为,再加上强行脱阵时遭的反噬。画三生的身子已是负重不已,能勉力赶来救了阿九已是极限。
可是,总不能放任不管吧。画三生咬牙,用了最后的力气施了减缓他下落速度的法术,整个人脱力的掉下剑来,怀里却紧紧抱着十一。
洛神感受主人有难,立即暴涨几十倍,想要接住他们,画三生用最后的神念责令它先救尉迟墨宣。
洛神不愿的长鸣一声,画三生瞪了他一眼,洛神不甘的转了个圈,飞去救尉迟墨宣。
后赶来的花宝只见到尊上抱着主子飞速下坠着,大吼一声变了身,踏着黑雾一步步上去长石山,接住二人。洛神把重伤昏迷的尉迟墨宣丢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立马飞回到画三生身旁。
花宝跪下巨大的身子,将他们师徒二人小心的放在地上,画三生一落地嘴角终是没忍住,渗出丝丝血迹,咬牙吞下翻涌而上的血气。将怀中的人好好的抱着。
花宝正要变回人形,忽的一黑影冲出来直直撞向画三生。花宝怒吼一声,快速拦在师徒二人身前,巨大的爪子直直拍飞掉那黑影。
“奶奶个熊,你们今天走了什么霉运,竟然招惹到这凶鸟!”来的刚刚好的画无骨一边使出火焰攻击着那黑影,一边奔到画三生身旁。
花宝九尾齐出,盯着那在火焰中挣扎不已的凶鸟。画无骨先是喂了小十一一颗治愈毒气的丹药,这才看向画三生,“二师兄,你们这是在闹什么,长书谷就差没被你们掀过来了。还有,你这受重伤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画三生不答。争取时间调息着。画无骨没差被他这副不要打扰我,爷很忙的样子整暴走了,他从九天山优哉游哉的回来长书谷时,先是在整洁干净的山谷门口发现了一破软榻子,接着就听见师兄的佩剑洛神那怨气冲天的剑鸣,然后就是那个叫花宝的嚣张小狐狸的怒吼声,他们这一个个的难道都闲的发慌吗?跑来长书谷鬼吼鬼叫的算怎么回事。
抱怨了两句,转头看花宝,那只没用的小狐狸正和凶鸟打斗着,雪白的毛皮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真是无用。”画无骨低声嘟囔着,手里却没有片刻闲着,释放着真火。
眼看着他们二人要挺不住了,略略调息过的画三生御剑独自一人挡住凶鸟的攻击,吩咐花宝和画无骨先把小十一带走。
两人大抵是知道画三生的实力,二话不说拎起十一就走。画三生看着他们急速往山下而去,放了放心,全力对付着凶鸟,原本只是想拖上一阵找机会脱身,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起了杀心,所以手上的剑使得招招狠辣,没有丝毫留情。
那凶鸟疯了般愈战愈勇,不顾身上被洛神刺了无数的血窟窿,同样是不要命的攻击着画三生。
眼看着不敌那凶鸟,画三生凝气长虹一指,引来无数天雷而下,将那凶鸟轰的奄奄一息。飞身上前,一剑刺进怪鸟的心脏,巨多的鲜血喷了他一脸一身,原先素白的袍子生生染成了绯色。
凶鸟一死,晴朗的天空不过片刻变得乌云密布,开始下着淋淋沥沥的大雨。画三生负伤,将洛神插在地上,依着他勉强站起,抬头迎着雨冲洗着脸颊。天边一道惊雷劈下,正中画三生背上。
他脚步踉跄了一下,却终究是站稳了,忍着背后火烧般的痛楚,御剑离开了长石山,他此刻只想看见阿九。
凶鸟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神兽,虽品性恶劣不堪,喜食人心肺,但终归是属于天帝之物,所以凡是六界八荒哪个仙神妖魔将其斩杀,都要遭受父神天罚,无人例外。
一身素白袍子淡然的推开房门,忍着一身伤痛的画三生走到床边将十一打横抱起,转身欲离开长书谷回九天山,却在门外遇到了刚刚苏醒过来的尉迟墨宣。
画三生冷冷的看着他,不发一言,尉迟墨宣亦冷冷回视,因不想和他浪费口舌,转眼仔细瞧了瞧仍在昏迷中的画十一,观其一切安好后默然离开。
师父大人难得没有说些什么,默默地抱着阿九回九天山去了,连花宝都懒得招呼。
在三生殿守了三日,总归是盼得小丫头醒转过来,画三生在她门外默然站着,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尊上,主子醒了。”花宝面色激动的推开门,侧身让开,请画三生进去。
他点头,踏进十一的房间,瞧见已经起来的阿九正坐在梳妆镜前失神的望着镜中人,手里拿着木梳却不见她动一下。
画三生藏在袖子中的手猛然握紧,指甲掐着掌心硬生生的疼,他看着她的背影缓缓说道:“三生长老坐下徒弟画十一,私自出山,不尊师令,并大闹长书谷,自今日起关进镇灵塔中闭关半月。”
十一身形一颤,看着镜中师父那张失望的脸,心里闷闷的痛。转身扑进师父怀里,默默流泪,“阿九谨遵师命。”
画三生多想抬起手拍拍她的头,然后笑一笑说师父逗你玩呢,可是转念一想明日阿九需渡的那劫,心下不由得硬起来。伸手将她从怀里拉出来,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开。
十一望着师父离去的背影不知所措,难道师父生气了吗?阿九,阿九可以认错的啊,师父不要这么对待阿九!
花宝在外面听见了画三生说的那番话,见尊上冷着脸出来,她默了一默,想要说什么,却发现无话可说。
待尊上走远,花宝正想进去安慰安慰主子,却被突然出现的镇守镇灵塔的长老拦在门外,他们,这是要带主子去镇灵塔?哦,对了,明日,明日是主子渡劫之日啊。
花宝恍悟过来,每每到呆毛需渡劫的时候,尊上都会寻一个不大不小的罪名将主子关进镇灵塔,也许是这次呆毛偷偷跑出去见尉迟墨宣,让尊上生气了,才会说出先前那番话吧。
花宝突然佩服起尊上来,怪不得三百年前呆毛情愿用生命来守护这份爱情,而尊上更是熬过漫长的岁月,只为了与呆毛重逢。
这些都是命啊。花宝轻叹一声,跟长老打个招呼回房去了。
今日是十一被关进镇灵塔的第三日,而外面却才过了一日罢了。她跪坐在空旷的塔厅里,面前的木桌上放着静心用的佛经,十一却半个字都看不进去,只是一味的发着呆。
咔哒,身后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十一眼神一亮,回头,守塔长老忘缘提着食盒走进来,看见她原本亮亮的眼睛渐渐暗下去,长长叹了一声。
将饭菜一一摆好,忘缘长老并没有像往日那般送完饭就离开,而是像她那般跪坐在地上,翻了翻佛经,然后笑着看她吃饭。
十一向来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被别人注视着,而且感觉今天忘缘长老怪怪的,所以忍不住开口问道:“长老找十一有什么事吗?”
忘缘长老慈祥的笑着摇摇头,和蔼道:“无事,今日该我老头子休息,见我们小十一一个人无聊,就过来坐坐。”
十一差点酸了鼻子,低声道了谢,埋头扒拉着碗里的大米饭。大口大口的吃完,放下碗,看着忘缘长老慈祥的脸,十一犹豫了一下,想要问师父今早有没有好好吃饭,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师父他很好。”忘缘长老许是知道她所想,突然说道,十一啊了一声,而后反应过来,行了一礼以示尊敬。
忘缘长老默了一默,从袖中掏出一白玉瓷瓶递给她,十一接过,看了一眼忘缘长老,打开瓶塞闻了一下,发现是治愈筋骨的药水。
“你师父说你内伤没好全,筋骨什么的微微显弱,所以叫老头子我带了药给你,你师父还说要我亲眼看你喝下去才行。”忘缘长老勉强的编出这番话,为了不让她起疑,全说是他师父的意思,反正这东西本就是画三生给他的。
十一笑了笑,不疑有他,一口气将药水喝完,然后把白玉瓶倒过来,示意长老她乖乖的喝完了,让师父放心。
忘缘长老点头,在心里默数了三声,就见上一秒还举着瓶子的十一,下一秒就睡倒在了桌上。忘缘长老收回瓶子,起身把花宝叫进来,“我的任务完成了,你把她带进三生空间去吧,那里会比镇灵塔安全得多。”
花宝扶起呆毛,谢过忘缘长老,默念了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化作两道白光消失在塔内。
忘缘长老低头看向矮桌上翻开的佛经,上面印着情字一章,他闭了闭眼,挥手将佛经收走。
这世上,难过的便是情字一关啊........
不知道今年她是不是跟睡神沾边了,总是模模糊糊的就睡过去了。十一缓缓睁眼,看见一片素白的帐顶,心里总觉得不安似得,默默发呆了半天,突然翻身坐起看向四周,是师父的房间,她的刑罚完了吗?
画三生端着一碗莲子粥进来时,看见阿九醒了正坐在床上望着他的房间发呆,他笑着走到床边把莲子粥放在一旁,抬手将帐帘挂起。
“师,师父。”十一诺诺着,觉着之前那种种都像在做梦似的。
画三生偏头看了看她,空出一只手揉揉她的发顶,“下次再不许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免得在遇到些什么图谋不轨的人。”
十一狠狠点着头,像小鸡啄米般,画三生失笑,捏捏她瘦瘦的脸颊,“赶紧起来吃东西,吃完了可就要出发了。”
一碗热乎乎莲子粥递到她手上,睡了这么些日子,十一也是饿坏了,接过粥狼吞虎咽的解决掉。
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十一抬头看向师父,“出发?我们是要去哪里吗?”
画三生整理着东西,头也不抬的回着:“我已经跟掌门告假,准备带你去六界游历,增长你的阅历。”
出去玩?十一刚刚清醒的脑子里挂着这么几个大字,呆了半天才站起身欢呼道,“师父要带阿九去玩?太好了!”
画三生拉她下来,好好躺回床上,十一开心了一阵,突然想起自己受罚那天师父的表情,她瞧了他半天,小心开口道:“师父还在生阿九的气吗?”
画三生收拾掉空碗,转头看她半天无言,十一心虚的快要缩进被子里了,眼看着被子就要盖过头顶,画三生淡淡的声音才传来,“不生气了。”
十一一脚踢掉被子就要往师父怀里扑,一只白毛球球突然跳出来窝进她怀中,舒服的蹭啊蹭。
“花宝!?”某人惊叫一声,看清怀里的毛球是神马东东后,脑门上挂了一滴汗。
毛球听懂她在叫自己的名字,抬起头冲她傻傻一笑。十一摸摸它的头,看向师父,“花宝不是可以化成人形的么?怎么又变成了一只毛球.....”
师父大人叫来女弟子给她准备沐浴用的东西,一边忙着一边答道:“花宝修为尚浅,不能日日夜夜的都以人形示人,更何况前几日她受了重伤,化成初体形态有利于伤势恢复。你先沐浴,我去找掌门有些事,好了的话来书房找我。”
十一点点头,看着师父离开后,把毛球交给女弟子看着,自己带着衣服去了后山的温泉。
舒服的泡在水里,十一伸伸懒腰,百无聊赖中突然想起在长石山看见的那张可怖的脸,十一怎么都觉着那张脸很熟悉,像是一个认识的朋友。还有他说的那些话,让她觉得很莫名其妙,什么神啊,什么万物的,那些对她来说是很遥远的东西吧。
想起神,十一竟有些憧憬起来,她记得师父对她说起过,人和万物都是神创造的,天晴便是神在笑,下雨便是神在哭,世间万物同神一起生长,而神也同这世间万物生长,就像一个相互依托的关系一样。
摇摇头把这些个离她很远的东西甩出脑子,深呼吸一口气缓缓沉入水底。